下午两点,雷宝泉三人出了旅馆,准备找个车回云港城,但是无奈,他们之前忘记了这个小镇每天来往的车辆实在有限。
“怎么办?上午忘了这回事,这镇上没有长途车……”金国说。
“除非…”李白眯着眼睛缓缓说。
“除非什么?”
“除非有私家车路过,能让我们蹭个车。”李白摇头晃脑地说。
雷宝泉和金国大失所望,还以为是什么主意,这小镇的私家车估计一只手都能数的出来。
正在发愁之际,一阵“突突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三人只闻其声,便不约而同地眼睛一亮,叫道:“难道是他?!”
再一回头,正是昨天小胖子的三舅!
三人如见亲人,兴奋地向那边挥着手。开车的人正是小胖子的三舅,今天他又接到电话,要他往城里送菜,正开着车,忽然看到不远处的路边有三个人用生命在挥手。三舅的眼神不太好,离得这个距离没有看出这是昨天的几个人,只是奇怪这三个人大下午的,这么热,在这儿指挥什么交通?
“三舅!”李白也不管那么多,大声叫道。
“这孩子谁啊?叫谁呢?”三舅边开车,边嘀咕道。
走的近了,三舅才发现这三个人原来在跟自己打招呼,中间的那个人正是昨天载的那个中年男人,他们好像是胖子的朋友。
想到这儿,三舅把三轮车停了下来,李白一点不客气,一下子窜上了后车箱。雷宝泉趴在车窗口,笑着说:“大爷,还认得我吧?”
“认得认得,你不是昨天才坐过我的车嘛,我要连这都不记得,我不成老年痴呆了?”三舅习惯性地拿出一根烟,也递给雷宝泉一根。
雷宝泉接过烟,借三舅的火点着抽了一口,说:“大爷,今天还得麻烦你拉我们到云港城,我们下午得到那边办点事。”
“成,成,这有啥?上来!”三舅还是一如既往十分地爽快。
三个人高兴地全都上了车。
“那个…老一点的。”三舅叫道。
“老一点的?”三个人奇怪。
“就是你。”三舅回头指了指雷宝泉,“你来前边坐,我看你身体素质也不太好。”
李白和金国听了哈哈大笑,雷宝泉很尴尬,默默走到前面,小声说:“大爷,我姓雷,你叫我老雷就行,不用叫老一点的,还有,我身体素质不错,我是警察来着。”
“啥?警察?”三舅吃了一惊,上下打量了一下雷宝泉,摇摇头说:“现在这警察可真是谁都能当了。”
“大爷,你这么说啥意思嘛?”雷宝泉有点不乐意。
“嗨,大爷就是这样的人,心直口快,你别在意。”三舅笑着说。
“……”雷宝泉也无言以对,挤着坐在了三舅旁边,说:“大爷,你这是一人仓吧?能坐两个人吗?”
“挤挤不就能坐了。”三舅毫不在乎地说。
三轮车重新开始“突突”起来,三个人同时感受了观光旅游车的速度。
“大爷,能不能快一点?让我们感受一下您的激情!”李白在后面喊道。
三舅瞥了一眼后视镜,对身边坐的极其难受的雷宝泉说:“你们这帮人怎么都爱坐快车?”
雷宝泉一个劲儿地挪动着屁股以求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边回答:“因为我们确实都很急。”
“有多急。”
“好急。”雷宝泉难受地挤出两个字。
三舅也不含糊,将叼着的烟头往窗外一吐,叫了一声:“走了啊!”随后一脚油门,三轮车疾驰而起。这一下,险些将车后的李白和金国摔了个趔趄,急忙抓紧车栏,雷宝泉挤在车里,一个加速,头撞了车门至少两下。他痛苦地小声问:“大爷,我能不能到后边站着啊?”
三舅没有说话,认真地驾驶着他神奇的三轮车。
下午三点十五分,在大爷的不懈努力和雷宝泉三个人的无限忍耐下,三轮车终于到了云港城,三个人赶紧请求下车,他们宁可打车,也不多坚持哪怕一分钟。
三舅十分热情地跟三个人道了别,“突突突”地开走了。
雷宝泉揉着脑袋,说:“走吧,现在应该不算晚。”
三个人打车来到约定的位置,现在正是刚刚下班的时间,街上的人慢慢开始多了起来。雷宝泉三个人来到咖啡店,人不还不是很多。
“那个人在哪儿呢?”李白到处张望。
“他说他穿黑色外套。”金国说。
三个人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穿黑色外套的人。
“可能是我们来早了。”雷宝泉说,“找个地方先坐吧。”
三个人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雷宝泉和金国点东西喝,李白则一个人上厕所。厕所幽暗的灯光,让刚从外边进来的李白眼睛很不适应。他走进一个隔间,刚蹲下准备排雷工作,忽然听到又有人进来了,走进了他旁边的隔间。
奇怪的是,他没有听到旁边有什么声音。正纳闷着,旁边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是站长吗?”
李白一愣,还没想明白,隔壁又问:“是不是啊?”
“啊…我是,你是?”李白恍恍惚惚觉得这个“站长”可能就是指网站的站长,所以就答应了。
“我是昨天跟你说话,约在这儿见面的人。”隔壁小声地说。
李白这才完全确定,忙笑着说:“哦,是你啊,我们刚才进来还没看到你,我现在……”李白看了看自己现在的处境,尴尬地说:“我还不能马上出去见你,要不你先到外边等等我?我朋友在外边呢。”
“不用了,站长。见的人越少越好,我怕被人看到。”隔壁好像很害怕自己被曝光。
“这……”李白眨巴眨巴眼睛,说:“大哥,你现在是在拍电影吗?咱俩这是在接头对暗号吗?”
“我不是开玩笑。”隔壁又说道,“我真的是害怕。”
“好,那你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吗?你怎么会害怕成这样?”李白索性就蹲在原地问道。
隔壁那人叹了口气,说:“我知道货车司机是怎么死的,我那晚就在现场。”
近距离地听到他这么说,李白还是感觉异常兴奋,也不理会其他,问道:“那是谁杀了他?”
“是鬼!”隔壁幽幽吐出两个字。
“噗!”李白放了一个超级响的屁。
“呵呵,不好意思哈,被你的话吓到了。”李白难为情地说。
隔壁那人顿了顿,说:“可能你不相信,但是我说的确实都是真的。”
“先说说你当时为什么会在现场?”李白问。
那人咳嗽一声,说:“那一晚我的车在路上发动不了了,所以我就在路边等其他的车,等了半天也不见半个人影,就往那边走了走,走了大概两分钟的路程,拐了个弯儿,就看到一辆车停在路边。当时我很高兴,就马上跑过去想要找司机帮忙。可是,没想到……”
正说着,外边有人推门而入,隔壁的人也马上收了声。不知为何,李白也跟着紧张起来,不敢发出任何动静。两人静静地听着门外解决完,洗过手,拉门出去。
隔壁缓缓吐出一口气,李白笑道:“哥们儿,不用搞得这么神秘,接着说,没想到怎么了?”
“没想到,里面坐着的,不是人!”隔壁语气有点抖。
“什么意思?”李白问。
“准确地说,其中有一个不是人。”那人又说,“我看到司机在和坐在副驾驶的那个女人争论着什么,我就没好意思过去,想等一会儿再说。”
“然后呢?”
“结果,等了一会儿,我发现他们越吵越激烈,接着那个司机跟那个女人拉扯起来。然后……”隔壁那人突然停了。
李白最烦这样的人,讲到关键部分非要卖个关子,他扯了张纸说:“大哥,你快点说好吧?你要是再这样,我宁可不听,擦屁股走人了。”
那人马上说:“等下。我看到…我看到司机无意间把那个女人的脸给撕了下来……”
“什么?!”李白擦屁股的手停在半空,吓了一跳:“你…你没看错?”
“一点都没看错,当时吓得我腿都软了,我以为是那个司机要杀人。但是我看到那个司机也是怕的要死,想跑却被那女人死死抓住,接着,我又看到……”
李白叹了口气,说:“哥,赶紧说!”
“我又看到,那女人的头转了个方向。”
“等等……我没听懂,什么叫头转了个方向?”李白懵了。
“就是后脑勺转到前面来了。”那人解释。
李白想象了一下,觉得这个画面简直太吓人了。那人接着说:“这还不算完,她的头转过来之后……还是一张脸……”
李白呆住了,不敢相信听到的。愣住了半天,还是隔壁那人耐不住了,问:“你在干嘛?”
“没事,你继续说。”
“然后,司机好像就被当场吓死了。”那人静静地说,“当时我也吓坏了,转身就跑,不过我跑的时候看到那女人,不,那鬼东西好像看到我了……所以我回到车上拼命发动车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能动了,我就赶紧往另外一个方向跑了。”那人断断续续讲了整个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