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冉辉全然不知,地下三层里,一群人就等着他开饭呢。
炎熵嗦了着筷子,眼瞅着准备喝火锅汤的时候,刘冉辉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诶呦,吃火锅呢。”刘冉辉满面笑容,刚走过来,一下蒙了。
“不是聚餐呢吗,怎么就。。。就一个锅呢?”
“我们出锅,你出食材。”
刘冉辉气的都开始哆嗦了,指着锅叫道:“这锅也是上次我买的。”
见到炎熵、三寸丁外加一个嘟嘟女,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刘冉辉默默的叹了口气,随即拿出了手机,拿手指头一顿点,估计是给手下发信息。
“我让人送来吧,你们吃一顿,至少吃我一个礼拜的工资,真是造孽。”
楚辞提醒道:“再让送俩锅过来,嘟嘟女和三寸丁得单独用锅。”
“好吧好吧。”
信息打了一半,刘冉辉看了眼嘟嘟女,低声问楚辞:“她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或者需要吃特定的食物?”
“她都是在下水道吃垃圾的,人能吃的她都能吃。”
刘冉辉心中一痛,发的信息里又添加了四盒阿根廷大红虾和一个面包蟹。
楚辞探头抽了一眼,微微看了眼炎熵,估计又的便宜狗了。
发完了信息,刘冉辉说道:“明天别忘了给她做个全面的体检。”
“做体检干什么?”
“问的不是废话吗,万一有某些不属于地球的病毒。。。诶,对了,炎熵做体检了吗?”
炎熵面无表情的说道:“我比所有地球人都健康。”
“嗯,我看出来了。”
楚辞乐呵呵的看向炎熵:“说不定哦,要不明天让刘叔叔带你检查检查身体,顺道再带你看个金鱼,好不好。”
炎熵皱眉问道:“为什么你现在看起来的模样很猥琐。”
“刘冉辉要带你看金鱼,又不是我。”
刘冉辉骂道:“谁他娘的说要带他看金鱼了?”
其实老刘主要是怕炎熵携带宇宙中的某种未知病毒罢了,到时候再传染给大家,对于虫女他也有这种担心。
不过回头一想,虫女能够在下水道里生活这么久,明显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至于炎熵,也待了好几天了,没见到谁有事,三寸丁是已经做过检查了,所以基本上这心也是操的太闲了。
见到又要等,虫女和三寸丁又跑旁边地毯上满地乱滚去了。
刘冉辉望了过去,笑道:“它们不是今天刚见过吗,这么亲密?”
“他们很清楚,在人类眼中,他们是异类,孤独的异类碰到另一个孤独的异类,就会变成同伴,和种族无关,而是对外在环境的一种防备。”
楚辞这句话说完后,刘冉辉深深的看了一眼前者:“这番话,颇带着几分哲理的意味。”
楚辞哈哈一笑:“我懂什么哲理,瞎说的。”
“也是,整天没个正形,十句话里面八句都没意义,就和没上过学。。。”
说到这里,刘冉辉突然愣住了,满面古怪的看着楚辞。
“看我做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双硕士学位吧。”
楚辞嬉皮笑脸的说道:“花钱买的。”
“而且。。。学的是神学和宗教学吧?”
“好像是吧,花钱买的。”
刘冉辉苦笑不已。
一个才二十五六岁的华夏人,在海外拥有神学和宗教学双硕士学位,大家居然将这么一个人当做了愣头青。
刘冉辉表情莫名的问道:“你学了这么多年神学,你觉得这个世界上,有神吗?”
“有个蛋,就算有,那肯定也是外星人。”
刘冉辉似笑非笑:“那宗教学呢,你对宗教是什么看法?”
“圈钱的。”
刘冉辉笑意更浓,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楚辞了,或者是说,从来没看懂过这个家伙。
不信神,但是却能获得神学硕士学位。
对宗教没有任何敬畏之心,却能获得宗教学硕士学位。
这完全就是扯淡,除非,真的如楚辞所说,学历都是花钱买的。
可刘冉辉很清楚,楚辞肯定是在胡说八道,真要是个花钱买学历的草包,怎么可能在调职几天的短暂时间内在大楼里混的如鱼得水。
想到这,刘冉辉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认真审视过楚辞。
如鱼得水,并不准确,准确的说,要比如鱼得水更夸张,因为这家伙得罪了这么多人,屁事没有,该升官升官,该横着走横着走,看谁不顺眼就破口大骂,随心所欲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越往深处想,刘冉辉越有些暗暗心惊。
楚辞用手掌在刘冉辉面前晃了晃:“想什么呢,你还真想带炎熵看金鱼去啊。”
刘冉辉哑然失笑,刚想敷衍两句,突然注意到了隔断里的区域和就宠物乐园似的,随即满脸的古怪之色。
“你弄的。。。这是啥啊,这是幼儿园啊?”
“不是啊,a类目标自由活动的区域,怎么了。”
“这整的也太随便了吧,连隔离室都不放?”
楚辞反问道:“为什么要放隔离室?”
“因为它们是。。。是a类目标啊。”
楚辞拿出烟,然后打了个响指,三寸丁跑了过来,见到楚辞嘴上叼着烟,立马爬到了凳子上,然后踩着凳子将打火机抓到手里,和狗腿子似的帮楚辞点燃。
“滚一边玩去吧。”
三寸丁又跑回去满地打滚了。
楚辞扬了扬手指上的香烟:“你觉得这玩意,用隔离吗?”
刘冉辉摇头苦笑,随即指了指远处玩爪子的虫女:“那她呢。”
楚辞头都不回的喊道:“嘟嘟,刘冉辉说你是外星物种,得隔离。”
“哇”的一声,嘟嘟女说哭就哭,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楚辞的演技和嘟嘟女一比,那就跟面瘫宝贝儿和奥斯卡金像奖得主相比似的,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刘冉辉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低声安慰着。
足足安慰了五分钟,刘冉辉这才哄好嘟嘟女,满脸郁闷的走了回来。
坐在桌子上,老刘没好气的说道:“我什么时候说她是外星物种了?”
“不是外星物种你隔离她干什么?”
“这。。。”原本刘冉辉想要婉转的说一下虫女长的太吓人了,结果见到楚辞一副准备马上回头添油加醋喊两句什么的时候,立马连连摆手:“隔离个什么隔离,谁说要隔离,老子打死他!”
楚辞哈哈大笑,随即又指了指炎熵:“那你看他呢,用隔离吗?”
刘冉辉脑袋摇的和拨浪鼓似的。
他怕他敢点头,炎熵能直接打死他。
望着楚辞得意洋洋的模样,刘冉辉感慨万千。
确实不用隔离,有一个算一个,比金毛都听话,这还隔离个什么劲儿了。
随意的聊了一会,四个苦逼技术员扛着抬着三个大塑料捅和两个加热锅回来了。
刘冉辉招了招手,喊道:“要发票了吗?”
其中一个技术员点了点头,刘冉辉大手一挥:“回去忙吧。”
四个苦逼技术员闻了闻浓郁的火锅底料味,耷拉着脑袋离开了。
炎熵吃东西是最积极的,和王大富俩人一个人放食材一个人给锅通电。
刘冉辉办事还是很靠谱的,羊肉卷和海鲜什么的都是按桶买的。
开了火,大家开始大快朵颐。
刘冉辉和楚辞以及王大富用一个锅,三寸丁用一个,嘟嘟女用一个,炎熵是看谁锅里有吃的就用谁的。
最终,炎熵自己报销了一桶半的食物,三寸丁和嘟嘟女吃了一桶,剩下的半桶是楚辞刘冉辉以及王大富合力吃完的。
望着胡吃海喝的三寸丁,楚辞暗暗奇怪:“这小玩意不是只吃海鲜吗,我看他连羊肉卷和血肠都吃上了。”
炎熵解释道:“s233原住民是杂食智慧生物,适应性很强,在健康的情况下是可以进食不同种类的事物。”
“哦,这样啊。”
酒足饭饱,楚辞用牙签剔着牙,瘫在凳子上愁容满面。
刘冉辉叼着一支烟,问道:“怎么了,有心事啊?”
“这也不是个事啊,总不能顿顿讹你吧,吃一顿太花钱了。”
刘冉辉笑骂道:“瞧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能次次都上当似的。”
“说的就是这个事,诶,对了,三寸丁天天在你们技术部吃还海鲜大餐,不能是你们自己掏的腰包吧?”
“当然不是,后勤那边交代食堂了,采购的时候特意给s233原住民买的海鲜。”
楚辞神色大变:“咱大楼还有食堂?”
“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没食堂大家去哪吃饭啊。”
“卧槽!”楚辞双目灼灼的看向了炎熵。
炎熵不明所以:“怎么了。”
“有食堂!”
“食堂是什么东西?”
楚辞:“免费吃饭的地方。”
炎熵:“卧槽!”
刘冉辉:“。。。”
大家都吃饱了,楚辞总觉得刘冉辉有点碍眼,直接下了逐客令。
楚辞和炎熵这一夜是在地下三层睡的,王大富和刘冉辉吃完饭就回去了,毕竟家里有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回家搂孩子在这给外星人陪睡,除非是脑子抽了,当然,王大富是想回去,刘冉辉不想,可惜楚辞吃完饭后瞅他不顺眼,死活都给撵走了。
楚辞不离开,一个是怕虫女不适应,再一个是家也被砸没了,出去住又得花钱。
值得一提的是,之后房东再也没给他来过电话。
事实证明,楚辞的担心还是多余了。
嘟嘟女睡的那叫一个踏实,身体往那一缩,直接入眠了,三寸丁则是爬到了她的身上,四仰八叉的也睡着了。
唯独炎熵,和没个见世面的山炮似的,一宿什么都没干,光研究咖啡机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他不但给咖啡全喝了,还会用咖啡机泡奶茶和卡布基诺了。
楚辞根本没定闹钟,其他小组成员七点多来上班的时候他才醒。
醒来的时候,嘟嘟女在睡,三寸丁呼呼大睡,炎熵则是在追剧。
起床后,楚辞跑进嘟嘟女单独划出来的浴室简单洗漱了一番。
收拾了一下,楚辞交代嘟嘟女和三寸丁等着他带早饭后,带着炎熵进入了电梯,准备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食堂。
食堂在六楼,二人出了电梯后,楚辞双眼放光。
食堂用俩字就可以形容,丰盛!
炎熵再三确定可以随便吃后,如同置身于天堂,快步走了过去,直接拿了五个餐盘,给打饭的师傅都吓傻了。
都穿着迷彩服,就楚辞和炎熵二人穿着便装,加上技术部的人也不敢过来,二人不由得成为了众人注视的焦点。
这几天楚辞风头无二,越来越多的人认出了他。
对于楚辞,战斗人员都是抱有好感的,走过路过,级别低点的,喊声楚科,级别高点的,微笑点头示意。
这里就要说一下外事部的另类组织架构了,像特殊小组这种情况很常见,副处长领导某个组,组员有正处之类的。
在外事部,不太看待官衔,主要是职位,比如组长或者队长,就和熊初墨似的,虽然是正科,可是在战斗指挥体系里,领导着好几个正处级的干部。
所以说楚辞这个特殊小组的组长,高低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领导了。
炎熵就和表演杂技似的,五个餐盘摞的满满当当的,一次性都给取了回来。
一群打饭师傅不认识炎熵,扛着炒勺死死的盯着炎熵。
就等着炎熵吃不完浪费后准备破口大骂。
然后。。。炎熵让他们失望了。
等炎熵又拿着五个餐盘过来的时候,打饭师傅们直接把餐车推过去了,就想知道炎熵能吃多少。
然后炎熵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吃咸菜,那都是论碗吃的。
吃小笼包,直接举着包子屉往嘴里倒。
喝粥更别说了,把脑瓜子插装粥的桶里。
什么煎饺混沌凉菜之类的,炎熵都是全混到一个大碗里,用勺子拍实了,然后直接倒嘴里。
十分钟过后,食堂师傅们想要跪地上叫爸爸。
炎熵吃东西的确挺吓人,不但快,而且多,一群看热闹的战斗人员也是啧啧称奇。
楚辞就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倍儿有牌面。
然后,当一个沙比嘟囔一句:“这尼玛就是个饭桶啊”之后,楚辞就有点不太乐意了。
正当楚辞想要看看谁这么不长眼的时候,墙壁上的电视突然全部亮了起来,画面都是一条新闻,关于海外的突发事件。
世界各地多处同一时间出现了某种透明的果冻状物体,将无辜路人全部封在了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