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带着炎熵出了办公室的时候,刘冉辉快步的追了上来。
老脸一红,刘冉辉低声说了一身抱歉。
楚辞微微一笑,明知故问:“抱歉什么?”
“周老。。。周老他们也是担忧咱外事部。。。”
刘冉辉说不下去了,他知道,楚辞是聪明人,周为民明显就是刁难楚辞想要把控特殊小组,说那么多假大空的话也是偏袒,别说楚辞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周为民是什么德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微微叹了口气,刘冉辉不再言语。
他知道,以楚辞的性格,肯定不会原谅周为民的。
他更清楚,以周为民的心性,以后依旧会找楚辞和特殊小组的麻烦。
二人的梁子,他解不开。
见到刘冉辉愁容满面的样子,楚辞洒脱一笑:“和你无关,至少,你刚刚没有落井下石。”
刘冉辉把脸一板:“你把我刘冉辉当什么人了,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没有证据之前,妄加指责别人都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楚辞耸了耸肩。
老刘是个实在人,可惜,管着一群并不实在的老家伙。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一心一意搞技术了,搞行政都有点费劲,也是难为老刘了。
不过这和楚辞没什么关系,他现在就想了解了解51分队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在海外留学的时候,他没少听说过关于51区的传闻,有板有眼的。
进了电梯,楚辞问道:“你也跟我们过去?”
“去看看,回到技术部又是一些令人头疼的麻烦事。”
楚辞点头表示理解。
技术部的老家伙刚刚让自己骂的狗血淋头,指不定在技术部里研究怎么报复自己呢,刘冉辉排斥这种事也是好现象,至少代表他是个正直的人,而且也说明了他很厌烦这种事情。
三人出了电梯,来到了停车场。
正好,护卫组的车队也到了。
齐胜男将车门打开后,51分队代表,四男一女齐齐走下了车。
楚辞和刘冉辉见到茶叔后,略显意外。
与齐胜男一样,没想到51分队里居然还有个亚洲人。
更令他们意外的是,茶叔走了上来,亲切的与楚辞和刘冉辉热络的握了一下手,说的还是一口流利的华夏语。
茶叔倒是想找炎熵握手来着,结果后者靠在电梯上点燃了一支烟,双眼望着天花板,谁都不鸟。
令楚辞侧目不已的是,茶叔的涵养很好,被炎熵无视后,脸上居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做了简单的介绍后,众人回到了电梯里,寒暄的话说了一箩筐,都是点到为止,无非就是华夏多好多好,小伙子们长的多精神多精神,姑娘们裙子多短多短之类的屁话,关于工作上有营养的话一句都没说。
简单的相互介绍后,楚辞大致知道了这几人的身份。
茶叔为领队,唯一的一个女性成员是个红发女郎,叫做伽玛,三十多岁,带着一个黑框眼镜,给人的感觉性子很冷,身材倒是挺火爆,五官深邃很符合欧美人的审美观。
剩下三个男的,除了一个小黑胖子外,剩下两个白人都是膀大腰圆,一看就是打手。
当然,官方身份就是各种假大空的什么什么领域的学家专家。
别人信不信楚辞不知道,反正他不信。
他从来没见过哪个男性科学家搞技术能把胸肌搞成a罩杯。
他估计真正搞技术的,也只有领队茶叔和红发女郎,身下三个男的应该都是安保人员。
茶叔很健谈,剩下的三男一女却默不作声。
一直到了会议室,众人落座,茶叔率先开口。
茶叔呷了口茶,道:“来的唐突,诸位海涵,劳烦,劳烦了。”
楚辞翻了个白眼。
知道劳烦你就别来了。
刘冉辉也是老油条了,接茬道:“茶上校哪的话,都是搞特殊工作的,多多交流也有益双方成长和进步。”
谦虚是华夏人的美德和传统,茶叔也算是半个华夏人,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谦虚着吹捧着,听的楚辞直打瞌睡。
俩人墨迹了十分钟后,茶叔这才谈起了正事,直入主题。
笑容收敛,从文件包里拿出了一摞子资料,茶叔道:“有一事不明,烦请诸位答疑解惑。”
楚辞和刘冉辉拿过了资料,见到上面是一些照片,还是大果冻,只不过并不是电视上报道的十三起事件,而是在一处郊区,而且里面被封住是一群军人,看军装,应该是空军人员。
“51区外两公里外,一支巡逻小队遇害,丝毫线索没有。”茶叔放下茶杯,淡淡的问道:“据我所知,全球第一例此类突发事件发生在贵国境内,也就是距离此处不远的北条街,既然是第一例,相信贵方亦是毫无经验应对,既如此,贵方又是如何得知置之不理自然可解救其中被困市民?”
没等刘冉辉接口,一旁的红发女郎突然插口道:“除非贵方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类事件。”
红发女郎的目光很锐利,双目直视刘冉辉,仿佛想要看透老刘的内心一般。
与茶叔不同,红发女郎说的虽然是华夏语,但是却不如茶叔流利,不过倒是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茶叔笑而不语,再次拿起茶杯,呷了口茶。
刘冉辉合上资料,推了推眼镜框:“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
“第一次吗?”叫做伽玛的红发女郎明显不相信,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问道:“按照正常思维,应该第一时间进行解救才是,为什么你们会置之不理,这很难令人相信你们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除非你们对被困的市民无动于衷,这才误打误撞解救了他们。”
刘冉辉依旧微笑,只不过心里却升腾起了一股怒气,淡淡的说道:“面对被困市民,我们当然不会无动于衷,只不过根据当时我们对被困市民的检测数值来看,他们暂时并没有生命威胁,所以我们没有急于破坏未知物质的表体,当然,伽玛小姐说的也不错,正是因为我们过于谨慎,这才误打误撞将人救了出来。”
这一套说辞也是大家刚刚在办公室里提前商量好的了。
其实这种说法根本站不住脚,因为人们被困之后,体征会在某一个阶段急剧下降。
果不其然,伽玛冷笑道:“刘主任,我并不相信你,你的这种说法很幼稚。”
刘冉辉耸了耸肩:“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刘主任,我们带着善意而已,请你不要忘记,我们代表着51分队,代表着nasa,代表着美利坚合众国,你同样代表着贵方官方,谎言,并不会促进双方的合作,只会让我们认为外事部是一个无知并且肤浅的机构。”
刘冉辉面色一冷:“伽玛小姐,注意你言辞。”
“如果我的言辞过于坦诚伤害到了你脆弱的尊严,那么。。。”伽玛微微一笑:“那么只能说一声毫无诚意的抱歉喽。”
刘冉辉火冒三丈,刚要开口,楚辞却突然轻轻踢了他一脚。
楚辞嘿嘿一乐:“伽玛小姐果然是快人快语,坦诚,直爽,大,挺,ilike。”
说完后,楚辞朝着大门外喊道:“那谁,来个活口,谁负责安保护卫组,进来。”
齐胜男推门而入,楚辞微微一愣,没想到这是这丫头。
对齐胜男招了招手,楚辞问道:“知道王家铁锅炖在哪吗?”
齐胜男一头雾水的摇了摇头。
“花姐自助烤肉呢?”
齐胜男面色愈加古怪:“上次吃烤肉的地方?”
“对。”楚辞从怀里掏出了储值卡递给了齐胜男:“请他们吃顿好的,我请客,回头别忘了找战略组还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部门给我报销一下。”
齐胜男傻眼了。
这。。。就谈完了?
而且你还让我领着外宾去吃几十块钱一位的自助烤肉?
楚辞想了想后说道:“哦对了,吃完饭在去北景公园溜达一圈,周六周日那里不用门票,溜达到晚上,晚上你们可以钓虾,给他们弄个bbq烤肉,再买点烤肠什么的,钱你先垫着,回头我找人给你报销。”
“可是。。。”
楚辞目光一冷:“可是什么?”
齐胜男吃过一次教训,没有二话,说了声是。
楚辞转过头,嬉皮笑脸的说道:“诸位远道而来,没说的,我都给你们安排好,安排的明明白白,中午烤肉,下午逛公园,晚上bbq,玩累了我再给你们安排旅。。。安排宾馆,三星级的哦,有热水空调的那种。”
说完后,楚辞直接给刘冉辉拉了起来,想要转身离开。
伽玛豁然而起,满面怒意:“你们是什么意思?”
楚辞转过头,明知故问道:“什么我们什么意思?”
“我们是来谈公事的,不是来游玩的。”
“你不是不相信我们说的话吗,那只能剩下游玩了啊,放心,想玩你就眨眨眼,我们是礼仪之邦,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这就是你们所谓礼仪之邦的待客之道?”
楚辞挠了挠头:“是你不想谈工作啊,不谈就不谈呗,有吃有喝有的玩,你还想怎么样,太为难我们了吧。”
“该死的,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说在戏弄我们。”
“伽玛少校,坐下。”开口的是茶叔。
作为一个华夏通,茶叔当然知道楚辞这番明明白白的“安排”完全就是扯淡,可脸上却依旧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慢条斯理的对伽玛说道:“来之前,你对华夏太极兴趣浓厚,太极,非是单指功夫,而是一种古代哲学,在政治上,便是清静无为的黄老之术,在拳术上,便是以柔制刚的太极拳。”
说到这里,茶叔又看向了楚辞:“道理,便是如此,以自然、柔韧、沉着、安舒为主,保持自身的重心,设法破坏对手的平衡,而破坏对手的平衡,并非指的的是主动出击,而是利用对手出击时必然产生的不平衡,加上一点点小小的推动助力,从而加强对手的不平衡。”
楚辞微微皱眉,凝望着茶叔,而刘冉辉则是不明所以。
茶叔把玩着茶杯,笑意渐浓:“太极,练的不是拳脚,而是头脑,心灵,若是以智胜力,恐怕太过肤浅,老朽以为,最高境界的太极,只是休养一种冲淡平衡的人生境界,不是以柔克刚,而是不求‘克’。”
楚辞深深看了眼茶叔,笑了笑,再次坐在了凳子上。
“查上校,您说什么呢,怪怪的。”
茶叔冲着伽玛抚须而笑:“这位楚先生,便是太极高手。”
楚辞摆了摆手:“您说笑了,我连第四套广播体操都做不明白,别说太极了,而且在我们这,说谁是练传武的太极高手,那就和骂人一样,是要被约架ko的。”
“不不不,楚先生,你就是太极高手,不妨,我们坦诚公布,可好?”
“当然好,要不,您先说?”
“我自不必说,你能为我们‘安排’一日行程,想来,是有恃无恐的,对么,既是这样,我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好,我先说。”楚辞掏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支烟,身体向前倾了一倾,目光看向了伽玛,面带不屑:“你们大老远跑来,肯定是有事相求,所以,别跟我们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明白吗!”
伽玛冷哼了一声:“是你们鬼话连篇毫无诚意!”
“你怎么知道我们说的是鬼话,有证据吗,有就拿出来,没有,就闭嘴,别忘了,你代表的是你们的官方,代表官方还敢胡言乱语,我完全可以汇报上级,让我们的领导好好询问一下你们nasa的雇员跑到这耀武扬威到底是几个意思。”
伽玛眉头一挑,还未作声,茶叔哈哈大笑。
“这便是太极,你刚,他柔,你柔,他刚,刚中有柔,柔中有刚,亦刚亦柔,还说不是太极高手,外事部,果然卧虎藏龙。”
此时刘冉辉对吴长峰佩服的五体投地。
这活,就得让楚辞来干!
齐胜男哭笑不得,不明白楚辞就是胡搅蛮缠罢了,怎么就扯上太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