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听一起上学的同窗李有才说的。”戴斌卖小弟的手段也是无比熟练,将责任先退到别人身上再说。
“他说你们迎春楼旁边的那个鬼宅里曾经死过一个姑娘。”戴斌开始切入主题。
“瞧您说的,我们做这种生意的,每年都要死好几个姑娘。”刘妈妈笑着说出了行业内幕,她原本就是妓女出身,当年也是因为业绩好又听话,被上任老鸨子选了当继承人,这里面的黑暗以及无情她早就麻木了。
“这个姑娘好像是官妓。”戴斌开始引导。
“戴公子,您就告诉我是谁吧,每年死的姑娘大多数都是官妓,因为只有他们才真真正正排斥当窑姐儿。”刘妈妈可比戴斌要老练多了,直接看出了他的意图,看在一百两的份上,她也不介意透露点事情给他。
“这个姑娘死的有些年头了,叫胡香兰,是当年被腰斩的内阁学士胡中藻的独女。”戴斌干脆实话实说,反正能说的老鸨子看在一百两的份上就说了,不能说的他给再多的钱恐怕老鸨子也不敢说。
“哦,您说的是她呀。”老鸨子一听,心里那份戒心顿时消散而去,当年胡香兰的事情老鸨子时候也跟还是楼里姑娘的她抱怨过,所以她对这个胡香兰也是比较熟悉。
“那您还真问对人了,当年我还在楼里当姑娘的时候,正好认识这个胡姑娘。”老鸨子开始叨叨叨的说了起来。
戴斌仔细听了一阵,发现都是一些平日里琐碎的事情,无非是什么不愿意卖身啦,不愿意卖身啦,不愿意卖身啦,什么你都进了窑子了,还装什么清纯小姑娘呢?反正妓院里还能有其他什么事情嘛。
“等等……等等……刘妈妈,你说的这些我不关心,我就关心她是怎么死的,当晚那个小院里来过什么人没有?”戴斌打断了喋喋不休说着的老鸨子,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事情。
“你怎么知道那晚的事情?”刘妈妈吃惊的看着戴斌,他不可能知道有人去过那个小院,知道当晚发生事情的全过程的人只有上任老鸨子和自己,还有那个人带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太监侍从,消息肯定不是从自己这里泄露出去的,上任老鸨子死了很久了,按理说那会儿戴斌还没进京呢。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我就想从你这里证实一下我这个消息是否可靠。”戴斌故作高深,没有直接回答老鸨子的问题。
“不过这事儿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要是在过几年啊,恐怕就没人知道当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老鸨子反身把房门关上,在回忆深处寻找当年事情的过程。
那天,老鸨子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有个恩客想单独点个雏儿,便自告奋勇用药迷倒了当时院内唯一还没开脸的姑娘胡香兰,不过她在迎春楼有自己的艺名——兰儿。
等迷倒了兰儿之后,老鸨子便直接差人去给那位恩客送消息,恩客听了很高心,说一会儿晚上就来。
等到晚上恩客真的来了的时候,老鸨子发现他带着另外两个人,并对其中一个人异常恭敬,好像叫他什么“三爷”,另一个听声音应该是位公公。
三人由老鸨子引着来到了兰儿所在的小院,在进门的时候,这个“三爷”让老鸨子再叫一位姑娘来,老鸨子便转身回主楼去叫小红姑娘,对了,小红姑娘就是现在的迎春楼老鸨刘妈妈,只不过那会儿她还是迎春楼几个摇钱树之一。
等老鸨子领着小红姑娘再次来到这个院子的时候,就听到一声清脆的耳光响,接着是恩客不住的道歉声,然后老鸨子看到那个“三爷”满面怒色的从屋内出来,带着公公走了,留下脸上留着五指印的恩客坐在屋内的桌子旁喝茶。
“恩客,这是怎么了?”老鸨子慌了,恩客可是迎春楼的老主顾,是不是她那里没做好得罪到了恩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没你们什么事情,”恩客随手一挥,让老鸨子和小红出去待着,。
老鸨子不敢说话,拉着小红姑娘就在院子里等着。
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恩客从屋内走了出来,脸上的手印还在,不过情绪已经由刚才的慌张调整回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屋子里的女人有点晦气,我们三爷不喜欢,”恩客出来之后对老鸨子说了这么一句话:“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掐死埋了,今晚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
老鸨子不知道刚刚自己离开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敢问,懦弱的点头,表示今晚什么都不知道,她带着小红在迎春楼里陪客人打牌根本没来过这个小院。
“如此最好,要是以后让我知道这件事是从你们这里泄露出去的,小心你们的人头!”恩客说完也离开了小院,留下了不住作揖的老鸨子和小红姑娘。
等恩客离开之后,老鸨子和小红姑娘连忙冲进屋,想知道兰儿到底做了什么让这位“三爷”大发雷霆,结果进来一看,兰儿依旧双目紧闭昏睡在床上。
两人对视一样,都不知道这样一个小女孩是怎么得罪到“三爷”的,不过还是按照恩客所说,取了一根绳子套住了兰儿的脖子,两人一起使劲将兰儿给勒死了。
胡香兰被勒死后,老鸨子和小红姑娘又合力将兰儿给抬到院子里,从角落找了一把铁锹,两人轮流挖坑,好不容易将胡香兰给埋进院子正中央的土里。
虽然妓院里经常打死不服管的姑娘,但是这么杀人还是头一回,双方约好谁也不能把这个秘密说出去,便将院子门锁上,回迎春楼了。
后来又过了几天,老鸨子不知道从哪弄了一棵槐树树苗,就栽在胡香兰尸体上面的土地上,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年,从那以后,小院就被老鸨子封了起来,废弃不用了。
刘妈妈的回忆到这里就讲完了,戴斌听了之后发现刘妈妈不愧是人精,说话滴水不漏,把故事的前后讲的十分清楚,但是听完你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以,迎春楼后来能传到你手上,恐怕这个事情也要占一点原因吧。”戴斌起身,知道再坐着恐怕也问不出什么来,还是先回去吧。
“嘿嘿嘿,戴公子说笑了,我能接下迎春楼的妈妈,那还是上任妈妈对我的信任。”能不信任么,都一起杀过人了。
戴斌摇摇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迎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