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苏劫和王龁王翦,还有一众都尉到了帐中议事。
苏劫问道:“本帅日前吩咐的伐木造车之事,进展如何了?”
一个将领回到:“回将帅,王贲校尉率五万大军深入山中,按照将帅要求日夜伐木!”
苏劫点点头道:“此时事关重大,一人一日不可低于五十斤,哪怕砍完了这山林也必须要按日完成,如今战事还未起,轒辒车可多派些人少,也要在五日之内制成百辆。”
一般来说,要制造轒辒车怎么也要一个月,这种制造军械之事一般都是由后勤军务来做,但若是将帅有特殊的要求,便会让大军全力赶工。
当然,前提是能确定敌军不会袭营!
苏劫正在吩咐一行军事,忽然王龁快步从帐外回来了,自然也看到了帐中的一应都尉,副将!
随后道:“苏将军,樊将军回来了,已到了军中!”
苏劫浑身巨震,暗道不好!
硬半响没吭声,面目几经变幻,随后才笑道:“太好了,本将还想设法搭救樊将军,没想到这赵国到是识时务!”
王龁一言,帐中其余之人纷纷大喜!
“将军居然能活着回来,太好了!”
“这赵国想必是怕了我军,知道我军必定下城,是以不敢杀将军啊。”
苏劫一行人快速的朝着军营外走去。
隔着老远,便看到樊於期浑身素衣的立在门口!
樊於期自然也看到了苏劫,神色间的戾色一闪而逝,不过很快便藏匿起来,这苏劫不容他樊於期,险些要了他的命,樊於期自然也能审时度势,现在不是发难的时候,何况怀里还有这样的大功,只要想办法脱离军营,便可不惧这苏劫。
苏劫更是一脸关切的迎了上来,先是停在樊於期的面前,上下打量半刻,随后一把抓住樊於期的手臂,悲泣道:“樊将军受苦了,得知樊将军被擒,本将日日思念将军安危,日不能食,夜不能寐,若是被大王知道樊将军出了意外,必会责本将过失啊,我等正在思量,如何搭救将军,可万万没想到,大王洪福保佑,樊将军无事,真乃幸事!”
樊於期一听,内心破口大骂,“无耻之极,本将有今日,不正是你这苏贼的手笔!”
但口里却道:“多谢苏将军挂念,若非苏将军亲至,赵军必然不会就范,本将必定性命堪忧,说来还是本将应该谢谢苏将军才是。”
苏劫顿时道:“这里岂是说话的地方,樊将军身陷敌营,必受羞辱,我已命人准备好了酒食热水,将军可先行休憩一番,饱食一顿,在和我等商议军务,将军请放心,将军所受的责难,本将一定会杀进邯郸,替将军讨回公道!”
樊於期死命的咬着牙道:“那本将也多谢苏将军了!”
随后,在一众将领的簇拥下,将樊於期带到了准备的大帐!
苏劫吩咐了下去,一定要好生照看樊将军,不许丝毫怠慢!
随后,苏劫单独叫了王龁和王翦,来到了中军大帐!
苏劫顿时面色垮了下来,道:“王翦,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大帐!”
片刻后,王翦准备好了所有事情!
苏劫才开口道:“樊於期回营,有诈!”
王龁、王翦可谓对苏劫前后的行动极为清楚,更是智慧过人之辈,更是参与其中,如何不知道,这其中必定有诈!
王翦道:“将帅,樊於期被孙云所擒,孙云却放他回来,必定有所图,而且,末将认为,樊於期一定知晓了这前后的谋划。”
王龁道:“所言不错,即便再蠢笨之人,也能猜到,只是当初,我等皆以为赵国必会杀这樊於期以祭旗!只是如今孙云却反其道而行,放他回营,必然有图谋!”
随后王龁看向苏劫道:“苏将军,如果樊於期乘机发难,夺回兵权,我等如何应对。”
王龁所言也正是王翦所想,樊於期被抓,之所以让三人觉得有诈,便是因为樊於期必然知道苏劫坑害了他,可今日此人却不动声色,而且这么多人都在,樊於期若是发难,还真不好对付。
而且苏劫却不能直说有诈,这不把自己给带出来了嘛!
只要樊於期说,是因为苏劫兵临城下,赵国放了他是愿意和秦国求和,所以没有杀他,这一点毛病也没有啊。
不过,苏劫想到的更多!
他为什么一定要杀樊於期,因为是樊於期要造秦王政的反啊,而且,从历史上去看,第一个去抹黑秦王政血脉的,也是此人,但关键的问题是,樊於期从何处得知,这一点,根本就没人知道。
起先,苏劫认为他已将樊於期置于死地了,但是万万想不到,此人居然没死,而是真的和历史重叠了,历史再一次没有被改变!
苏劫眉目低垂,道:“本帅担忧的并不是兵权的问题!你们仔细想想,如果是因为兵权,樊於期为什么不直接发难,第二,既然不发难,必有更大的图谋,才说的通这一点,在者,此人必是从兵家手中出来,证明便是孙云许可,孙云此人如何因为畏惧和就范呢?换作本将,即便不敌,也不会放过此人,留在手上,总有一用才是!”
苏劫的言语,才符合王翦和王龁所想!没有大的图谋,怎么会回来的这般诡异!
王翦道:“将帅,若是末将所言不错,这樊於期所图谋的一定会将帅你,樊於期受了将帅的……一定会怀恨在心,若说不予报复,末将是决计不信的,但是,如今的形势却让他并无把握,毕竟他是赵国的俘虏!按秦制,不可为帅!但是如果孙云设计让此人回到将帅身边,那势必会对将帅形成威胁!让将帅束缚住手脚,因此,末将觉得应该以修养为由,将其送回咸阳!”
王龁也点头表示有道理!
若非苏劫前知,自然会非常认可王翦的话,因为,这么做才是最合道理的!
不管这孙云怎么去图谋他苏劫,只要将樊於期此人发配回咸阳,便可高枕无忧,但是,苏劫不得不怀疑这孙云到底给樊於期说了什么。
可是,这军中还有樊於期的几个心腹在,如果苏劫直接发难,一定会落忍口舌!
王龁道:“将军切莫冲动,以本将之意,不如就按王翦所言,这样才是上策!”
苏劫喃喃道:“王翦,将宫敖给本帅叫来!”
王龁以为苏劫准备对付樊於期,道:“苏将军,万万不可对樊於期出手,更不可留下任何把柄,不然朝中……”
王龁没有说完,苏劫自然知道王龁的意思。
苏劫道:“将帅放心,我自有分寸!王翦,等会你去告诉樊於期,明日午时,本将要召集众将给樊将军摆宴压惊,同时还要让出主帅之位,请樊将军务必前来啊!”
实则,苏劫已经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在明日知道这樊於期到底知不知道那件事了,如果知道,那一定就是孙云告知,只有这样才说得通!
……
樊於期的大帐之中,此时他正和心腹闭门而谈。
樊於期道:“可惜此贼太过狡诈,不容于人,我若继续留在军中,必成为此人的眼中钉,是以本将要回咸阳,才能活命,不过,此事入你耳,不可被第三人知晓,此贼势大,你若露出马脚,势必会被此人所暗恨,以此人行事,岂会留你性命!”
副将也是心中震动,他只是一个卑将军,如何能抵得过一军主帅,大王近臣,即便知道了此事,他也不敢四处乱说啊,若是被冠上一个诬陷主帅的罪过,是会被直接砍头的。
苏劫何等本领,他们这些副将们可是都领教过了!
副将道:“这!末将知道了,只是将军如何回咸阳,若是那苏劫不放将军如何是好啊。”
樊於期道:“本将言称有伤在身,虽有心在前线立功征战,但力有所不及,回咸阳修养,若是这般说,此贼岂会留我,怕是正合其意,随后,你便选数十精锐,护送本将回秦。”
副将一见这樊於期,连功劳都不想要了,这是被吓成什么样了。
只得道:“那就按将军所言,末将来安排人手!”
二人话语一落,帐外传来声音,道:“樊将军,末将王翦求见!”
二人都皆是大惊失色,两人面面相视,皆不明来意,但王翦可是苏劫的心腹,现在找他们自然是代表苏劫而来啊。
樊於期道:“王校尉请进!”
王翦也没有废话,道:“樊将军,末将来此是替将军带话,明日午时,将军在中帐设下酒宴,邀了众位将军一同给将军压惊,还请樊将军务必前往!”
樊於期一听,沉吟片刻道:“恰好,本将也有事相告,替本将告诉苏将军,明日午时,本将必到!”
王翦走后,副将问道:“将军难道就不怕这苏劫发难!”
樊於期道:“这可是军中,明日既然诸位将军都到场,恰好当众而言,这苏劫一定会顺势而下,不给他不答应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