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伟的表情仿佛蒙受了不白之冤:“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做什么了?”
看着花花脸上坚定的表情,张伟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遗失了某一段记忆。
“撩完就跑,你这个不负责任的渣男!走,你现在就跟我去见我阿姨!”花花一把抓住张伟的手腕,就要把他往外拖。
“别别别,花姑娘,有什么事情你还在在这里说清楚比较好,我和大力姐姐都可以替你做主。”李哲起身想要拦下花花。
李哲的想法很简单。要是张伟给花花带走了,那他和大力岂不就没法知道张伟从前的风流韵事了?
张伟气定神闲地看着花花:“不用拦。”
花花的那点小力气在江湖我炮哥面前,简直不值一提,只见她整个人几乎都挂在张伟的手臂上,双腿在地上乱蹬,还是没能撼动张伟分毫。
张伟骄傲地一甩头发,45度角仰望咖啡厅的吊灯:“小姑娘,你以为我这个律政先锋是浪得虚名的吗?”
李哲忍不住为张伟点赞:“这个b装得非常好,而且还多了一些细节在里面。”
谁知道花花竟然瘪了瘪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捂着脸大哭了起来,边哭还一边指着张伟控诉道:“你!你欺负人!”
“小姑娘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欺负你?那刚刚是谁欺负的我?”张伟最见不得女孩子哭,就算明知道花花现在是恶人先告状,但他还是手忙脚乱起来。
花花可不是来和张伟讲道理的:“你欺负了我阿姨,现在又来欺负我,姐姐,你可得看清楚了,张伟叔叔不是个好人,你千万别和他在一起。”
诸葛大力一愣:“怎么又绕回到我身上来了?”
花花一本正经地说:“我是不想让你步我阿姨的后尘,被张伟叔叔始乱终弃。”
张伟听得云山雾罩,但李哲却起了兴致:“花花,你能不能着重讲述一下‘乱’的那一段?”
张伟听了李哲的话,竟然也赞同地点点头。他也想知道自己到底对薇薇乱了些什么。
“那好。”花花抬高了下巴,用鼻孔瞪着张伟:“我问你,当初在酒吧,是不是你主动向我阿姨搭讪,还加了她脸盆网的?”
“是我。”
“那当初是谁用洪爷爷的案子做借口把我阿姨约到公寓里共进烛光晚餐,结果却因为心疼钱,只给我阿姨一碗面?”
张伟咬牙承认道:“……也是我。”
“哼,那又是谁请我阿姨去看那么无聊的话剧,害得我阿姨三观崩塌,第二天发挥失常,差点输了一桩案子?”
“那可能还是我吧。”对于花花描述的后半段,张伟并不太确定。
“那我问你,正常人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下一步的行动应该是什么?”
李哲举手抢答:“当然是趁热打铁,赶紧表白呀。”
花花伸出右手指向李哲:“回答正确,加十分。张伟大叔,你听听,这才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可你呢?从那之后竟然莫名其妙地开始冷落我的阿姨,连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
张伟的脸色有些为难:“当时……我和薇薇刚好接了同一桩案子,我们俩的立场对立,工作期间为了避嫌,彼此之间不能有过多的接触……这个……所以……”
“那桩案子现在结束了吗?”花花问。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然早就结束了,”
“既然案件都结束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联系我阿姨?这足可以说明你当时对我阿姨只是虚情假意!”
这一次,张伟倒是没有急着反驳,而是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开口:“那时候我对薇薇绝对是真心实意,日月可鉴。只是我当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一没有钱,二没有名气,后来又在那桩案子上输给了薇薇,我觉得我配不上她,所以不敢再联系她。”
花花凑近张伟,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你是认真的?那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这么轻易地放弃我阿姨吗?”
张伟偷偷抬起眼睛看了一眼诸葛大力,又看了一眼花花:“我……我不知道。”
花花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角落里一个背对他们的女人说:“阿姨,你都听见了吧?这个男人根本不值得你留恋。”
角落里的女人转过身,目光温柔地看向张伟:“好久不见。”
“薇……薇薇?”张伟觉得自己的心在扑通扑通乱跳。时隔多年,他再次见到自己曾经喜欢过的女人,张伟觉得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正在他的心里悄然复苏。
可是……张伟在想起诸葛大力的一瞬间,却又开始犹豫了。
身为一名律师,薇薇敏锐地察觉到了张伟情绪上的变化,虽然张伟的表现不出她所料,但薇薇难免还是会有些失望。
如果当初她不那么矜持,愿意主动找这个又抠门又猥琐,但却善良而真诚的男人哪怕说上一句话,那么她这些年来的生活可能就会截然不同。
薇薇走过来,把手臂上的挎包放在桌上,从里面掏出一个棕色的本子。她翻开本子,露出了夹在里面的一张票根:
“本剧比雷雨纯洁,比梁祝圆满,比白毛女浪漫,比哈姆雷特短。”
张伟把票根从本子里拿起来,看着上面“三顾毛芦”四个大字,忽然想起了当初在剧院里为了能和薇薇坐下一起而做的傻事情。
花花悄悄地拉拉李哲和诸葛大力,三个人退了出去,并没有惊动正在桌边深情对望着的两个人。
走出去咖啡厅,李哲忍不住问花花:“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啊?”
一会对他穷追猛打,一会又对张伟兴师问罪,现在却又为张伟和薇薇创造机会,这个花姑娘的行事实在让人费解。
“你真是傻透了。”花花踮起脚,靠近李哲的耳朵:“我在帮你啊!wingman!懂不懂!”
“可为什么要帮我?”李哲并不觉得自己和花花已经熟悉到了这个份上。
“因为你长得很慈祥,我觉得很亲切,行了吧!”花花潇洒地一转身,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