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一双充满了恨意的眼睛紧盯着深情相拥,沉浸在二人世界中,而忽略了周围一切的两人……
不日,朝堂震动。
皇帝一道圣旨,竟然将襄安城的梁平升了职,连跳了不知道多少级,填补了兵部尚书这个空缺。
不要说朝堂上一片哗然了,就连寒冰听闻这个消息,都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兵部尚书,那可是一品大员,在朝堂上,排列的位置也仅次于丞相等人而已。
被她废掉了的严文康,虽然是武将出身,但文采却不输于任何一个文官。即便是当时有摄政王全力支持,他也是爬了二十余年,才爬到了这个位置。
梁平?
一个资质平平,资历平平,毫无背景的人,如何能一下子飞黄腾达?
大家惊讶归惊讶,议论归议论,谁都不敢到皇帝面前去质疑。
开玩笑,整个大烈王朝,整个天下都是了烈泽楚的。他要升谁的职,降谁的职。甚至是要砍谁的头,谁敢多问一句?
再说了,这兵部尚书虽然是一个肥差,无数双眼睛都对它虎视眈眈。
但是,能站在朝堂上的哪个不是人精?他们的心知肚明,整个前朝,到底掌握在谁的手中。
肥差又如何,那也要有命吞得下去才行。
而最近在太师府,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都热闹非凡。
咿咿呀呀的唱戏声,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整个京城,所有的百姓都知道,还有不足一月的时间,就是皇后的生辰了。几乎所有有名的戏班子,都被叫了去,紧锣密鼓的练习着。
这可是大烈王朝自建立以来的第一次,在皇后的娘家举办生辰宴。
莫要说皇后了,就算是普通的妃嫔,入了宫,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踏出后宫一步。
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殊荣?
街上的百姓,都开始制作起新衣了,为的就是能在当日,能够一睹龙颜。
这可是可以世代炫耀的事情……
寒冰坐在椅子上,将最近京城里发生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给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紫烟听。
这些天,她都准时来报道。
但紫烟依旧对她不理不睬。
不只是针对她,而是从那天起,她就拒绝进食,也不说话。
成日里就躺在床上,若不是汪志清医术高明,用各种药丸补药吊着她的命,怕是早就活生生地把自己给饿死了。
小闵和晓梅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
这些日子里,她们都一直活在恐慌中。
虽然她们是紫烟的丫鬟,但是,一旦紫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们最终只能回去怡香苑。
她们的卖身契还在怡香苑老鸨的手里,除非紫烟自动去替她们赎身,不然,她们这一生一世,都是属于怡香苑的人。
即便是不赎身,只要紫烟还在王府一天。而且不赶她们走的话,她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一直待在王府里面。
直到上了年纪,过了花季之龄,她们对于怡香苑来说,也没有其他的用途了。
到时候,她们的卖身契,不是转到紫烟的手里,就是直接转到王府里面。
只有到那个时候,她们才算是熬出头了。
而如今,紫烟一副不想继续活下去的样子,如何不让她们担惊受怕?
一想到怡香苑那个吃肉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们就浑身颤抖。
“小姐,寒姑娘又来看你了,你起来多少吃点东西吧。”
任凭她们怎么说,紫烟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寒冰也是一筹莫展,这段时间,好话歹话她都说尽了,紫烟就是一句都听不进去。
或者说,是根本就不想听。
摇摇头,她站起身:“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
刚走到门口,她突然灵光乍现,对啊,她真的是笨到家了。
既然她不管用,那总有管用的人啊……
冉宗延被她拉着,急匆匆地在花园里奔走。
“表哥,这是要去往何处?”
好听到极点的声音响起,寒冰在心里叹了口气。
真的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是会遇见什么。
这些天,她几乎在府里都遇不见苏云曦,好不容易找了冉宗延帮忙,她一下子就蹿出来了,简直就像是在监视她一样。
“见过寒姑娘。”
“不敢。”
寒冰敷衍的一拱手,反正小姐们行的那种半蹲礼她是怎么都学不来的。所以,她一直都是用这种男人才行的礼节。
好在所有人都见怪不怪了,也没人说她什么。
苏云曦脸上挂着纯真的笑容:“表哥这样急匆匆的,可是发生了大事?”
“没有。”
“那表哥是准备去往何处?”
她瞪着满是好奇的双眼。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有一种说不出的魔力。
让人欲罢不能,看着看着就像是要被吸进去了一样。
寒冰的手悄悄的伸到了冉宗延的腰间,准备随时掐他的肉,让他保持清醒。
却没成想,她手才刚刚伸过去,就被他一把抓住了。
温暖熟悉的温度包裹着她,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一抹微笑。
“云曦还有其他事吗?”
苏云曦甜甜的一笑,身子一侧,站到了一旁:“没事,表哥与寒姑娘快去忙吧。”
冉宗延点头示意:“好。”
说罢,牵着寒冰,走了过去。
在经过苏云曦的时候,她仔细看了她一眼。
依然纯真的脸上挂着纯净的笑容,乖巧,听话,行为举止都十分得体。
感受到了寒冰打量的目光,她甚至还朝她优雅地一笑……
寒冰自然也报以一个微笑……
一旁的丫鬟嬷嬷,竟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这夏天都还没过完呢,怎么会突然冷了起来?
寒冰无语的站在床边,看着跟回光返照一样,挣扎着爬起来的紫烟。
脸色白得跟一张纸一样,干裂的嘴唇还在不停的颤抖。
手也哆嗦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
即便成了这样,她还是在小闵的搀扶下坐了起来,然后让晓梅替她梳妆打扮。
“我说紫烟,咱们能不能先喝口水,喝点粥,再去整那些有的没的?”
人家根本就不理会她,依然在床上忙碌个没完。
如果不是冉宗延坐在一旁的桌子旁边,恐怕她爬都要爬到梳妆台那边去画个全妆。
完全跟之前她在这里的时候判若两人。
如果不是那虚弱的身体,她真怀疑她是不是一直在装病了。
寒冰的目光带着探究,在冉宗延身上扫来扫去。
这男人的力量就这么大?让一个一心求死的人瞬间就恢复了生活下去的动力?
她苦口婆心的劝说了好几天,却抵不住人家一屁股往这里一坐呢。
冉宗延悠闲的端起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低头浅笑。
笑个屁笑……
最近真是没一件让她感到舒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