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若洗。
长歌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
三名大汉将一名年轻的女医生堵在了一间病房的门口。为首的大汉满脸横肉,赤露在外的肩膀上纹着一只青面獠牙的狼头。
“唐末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把你老子欠的钱还了,你就甭想走出这个屋。”
被唤作唐末的女医生二十四五岁的模样,她似乎有些贫血,清瘦的脸颊有些苍白,她怀抱着一本病例,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三个大汉,“我父亲说他只跟你们借了五万块钱,这个钱昨天下午我已经还给你们了。”
“呵呵,你给的只是利息,本金还没给呢,你老子连本带利一共欠了十五万,你再给我们十万,这笔账就两清了。”
唐末的身体微微的晃动了一下,十五万,这对一个刚刚毕业一年多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这件事我要与我父亲核对清楚才行,总不能你们说欠多少就是多少,你们先走吧,不要妨碍我工作。”
“别说那些没用的,你今天不把钱还了,这个事就没完,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老子跑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跑呢。”
“我现在没钱。”
“那好办,咱们找个地方说理去。”说着,抓住唐末的手腕就往电梯的方向拽。
“你放开我!放开我!”唐末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掉。她十分害怕,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滚滚而下。
走廊上站了一些看热闹的人,这些人里有病人,也有护士。大汉拽着唐末走到哪儿,哪儿的人群就避让躲开,并没有人阻拦。
“你们想干什么?放开她!”
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头将三名大汉拦了下来,他是唐末的老师。他的出现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相反,还被一名大汉推倒在地上,老花镜也被人踩碎了。
“滚,老不死的。活够了是不是?”对方恐吓了一句后,继续大摇大摆地走着。那神气十足的样子,好像是手里握着天下众生的生杀大权一样。
事不关己,没有人敢上前言语半句。
这时,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突然闪出来一个男人。他身材偏瘦,神色冷峻,目光如箭,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孤傲不群的气息,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阿飞。
阿飞大步向前,经过一辆输液推车的时候顺手抄起一瓶生理盐水,掂了两掂,随后大臂一甩,生理盐水犹如一枚跟踪导弹,不偏不倚,刚好砸中有纹身的那名大汉的后脑。
嘭——哗啦——!
瓶子破碎后,大汉的后脑也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只听他闷哼一声,扑通一下趴在了地上。
另外两名同伙无比震惊。急忙回过头来查看究竟。现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阿飞的身上。
唐末擦了一下眼泪,看着已经跑到近前的阿飞喃喃自语道:“阿飞先生!”
阿飞的动作很快,他与苏一师承一门,都是逍遥散人的闭门弟子。那两名愣神儿的大汉,还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地上。
“我cnm的,你活够了吧,四叔的人你也敢动?”三名大汉相继爬了起来,指着阿飞破口大骂。
阿飞扭头问唐末,“你没事吧?”
唐末破涕为笑,摇了摇头,“我没事!”
“你们三个马上给她道歉。”
“卧槽,你他妈精神病吧,三龙会的人什么时候给别人道过歉?”为首的大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另一名大汉说:“小b崽子,你真有种啊,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从不弄无名之辈。”
“马上向她道歉!”阿飞冷声说道。
“阿飞先生,算了吧!”唐末的胆子很小。
“你他妈的就会说这一句话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爷爷的字典里就没有道歉这两个……”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阿飞一脚踹在了嘴上。
在场的人惊讶之余无一不暗暗的赞叹。能站着把脚踹到对方脸上的人,那绝对是练过的。
短暂的交手后,三名大汉已经鼻青脸肿,无法直立了。刚才的傲气劲儿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然栽在一个不知名的男人手里。
“马上向她道歉!”阿飞拽着一名大汉的衣领又说了一遍。
那名大汉闻言立刻点头哈腰地说道:“姑奶奶,对不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了我们吧!”
唐末扯了扯阿飞的衣角,“算了吧!”
阿飞盯着三名大汉说:“这次就这么算了,再有下次,可就不是道歉这么简单了,滚!”
“诶诶,好好好!”那名大汉敬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美式军礼,此时他们也不敢再乘坐电梯了,朝着消防通道仓皇逃去,临进通道前,其中一个人可能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便扭头骂了一句,“小b崽子,你记住,你欠我两颗门牙。”
阿飞冷漠一笑,转头看着泪眼婆娑的唐末说:“唐医生,这些人为什么要找你麻烦?”
唐末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他。
叮——!
电梯的门开了。
一群精干男女从电梯里走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女子正是宋仁静。
宋仁静径直走到唐末的身前,问道:“医生,昨天晚上入院的王孜新苏醒了吗?”
唐末回道:“还没有!”
“其他人在哪个病房?”
“你随我来吧……”唐末对阿飞笑了笑,“谢谢你,我先去工作了。”
阿飞回了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宋仁静看了一眼阿飞,她并不认识他。
唐末将宋仁静一行人领到了一间病房门口,伸手指了指,“这五间病房里的病人,都是昨天晚上从孤岛医院转过来的。”
宋仁静问了一句,“司徒佳美在哪个病房?”
“这间。”
“谢谢,你去忙吧。”
宋仁静带人走进了病房里。
……
司徒佳美正趴在病床上通着电话,后背上的伤口使她无法平躺。见宋仁静走了进来,她急忙挂断了电话,“我知道幕后主谋是谁?”
宋仁静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谁?”
“于光辉,于光辉和火车上的那个人想要把我们这些企业家赶尽杀绝。”
宋仁静知道她说的人是苏一,“火车上的人那么多,你说的又是哪一个?”
“就是救下一火车人的那个男的。”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他干的?”
“证据?我后背上的伤就是证据,我看到了他的庐山真面目,所以他想杀我灭口。他真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竟然对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下死手!”司徒佳美嗔怪道。
“口说无凭,你有案发现场影音一类的证据吗?”
“我又不是摄像师,哪有那些东西!”司徒佳美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我是目击证人,目击证人还需要提供影音证据?你们警视司的人可真有意思。”
“我并不是警视司的人!”
……
阿飞佯装系鞋带,蹲在病房的门口听着宋仁静和司徒佳美的对话。他看过新闻,知道是苏一在火车上赶跑了范离。他有些疑惑,苏一为什么没除掉司徒佳美?
“阿飞先生!”唐末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冲着阿飞摆了摆手,她的手里托着一盘晶莹剔透的葡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