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后。
在苏一的“掌舵”下,游艇终于在小岛岸边停靠了下来。这是一座荒岛,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生长着许多郁郁葱葱的植被。
苏一跳下游艇后舒展了一下身体,将缆绳绑在一块礁石上以后,伸出一只手去接言冰。言冰将手搭在苏一的手上跳了下来。脚踏实地真的很有安全感。
眼前是一条隐藏在杂草中的石子小路,小路通向一座废弃的灯塔。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人为开发过的痕迹。
“从一个无人之境到另一个无人之境,人生还真是充满了挑战。”苏一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原地四下观望着。不一会儿,他有些兴奋的说:“前面有个“湖”。”
言冰随着他一起来到那个所谓的“湖”边。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湖,而是一个臭水坑。水质成粘稠状的绿色,闻之作呕。坑里坑外还有几具动物尸体,多是飞禽一类的动物。
苏一围着臭水坑转了一圈,突然发现右侧的树干上正盘着一条花皮蛇,此时正缓缓地向自己靠近,吐出的信子发出一阵“嘶嘶嘶”的响声。花皮蛇不小,有七八岁孩童胳膊那般粗细。
言冰也看到了那条蛇。惊恐之余刚想提醒苏一,只见苏一猛然窜了过去,一把掐住花皮蛇的七寸将其从树上拽了下来,随后像马车车夫甩鞭子一样,在空中甩了一下。那花皮蛇瞬间成了一条皮制品。
“你好厉害呀!”言冰夸赞了一句。她脸色煞白,嘴唇干瘪。
“吓我一跳昂!”苏一倒是很谦虚。他在清风观的时候经常去抓蛇,因为蛇胆是上好的药材。
天色渐渐暗去。两个人在岛上转了一圈后来到了灯塔前。灯塔的木门已经残破不堪了,里面散发出一阵阵比臭水坑还恶心的恶臭。
苏一捂着鼻子推开了木门,借着外边昏暗的光线向里面看了看,顿时吃惊不已。只见旋转而上的台阶上方吊着一具尸体,尸体早就腐烂的不成人形,他甚至还看到了上面蠕动的蛆。
咣当!
他一把关上了木门,干呕不止。
言冰捂着鼻子问,“里面有什么?”
“一只死鹰。快走吧,熏死我了。”
言冰的身体本就不舒服,闻着这味更加难受。于是也没有再多问什么,转身领头在前,向游艇走去。
回游艇的途中,苏一幸运的采到了一些大青草,大青草虽不是什么珍贵的药材,但功效还是很显著的。
回到游艇上,苏一取出蛇胆,将大青草和蛇胆洗干净后,放进锅里开始煎药。蛇胆和大青草都有清热解毒的功效。眼下用来治疗言冰的病,再好不过了。
言冰坐在沙发上翻看着手机里的照片,照片大部分都是她与言致恩的合影。这两天她怪梦不断,几乎每个梦里都有父亲的身影。
外面的风很大。没有关严的舱门被风吹得不停地开合着。言冰放下手机,起身去关舱门,还对苏一抱怨了一句,“你尾巴夹外面了吗?”
“啥?”苏一扭头问。
关好舱门后,言冰对苏一笑了笑,“没啥。”话音刚落,突然觉得头晕的厉害,抬手摸着额头,身体摇晃了几下,双腿一软,竟一下瘫坐在地上。
苏一急忙小跑过来将她扶起,迫切地问道:“你咋了?是不是头又晕了?”
言冰瞬间虚弱了许多,“有点……”
将言冰扶回沙发上,拉起一只胳膊为其诊脉,苏一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不由得大惊失色,言冰的脉象特别乱,他竟摸不透了。
“我怎么了?”见苏一神色复杂,言冰忍不住问了一句。她现在呼吸都跟着困难起来。
“没什么大病,只是伤寒加重了而已!”苏一的话没有一丝底气。言冰现在的症状与先前的症状完全不一样了。她现在的病症更像是感染了某种病毒,此刻五脏六腑都开始有了病毒反应。
言冰和自己一直都呆在船上,她吃过的东西自己也都吃过,碰过的东西自己也都碰过,可为什么自己没有那种反应呢?感染源又是什么呢?
漂流瓶!
几分钟后,他一下想到了那封遗书,难道是那个瓶子有什么古怪?不应该啊,那瓶子是他钓上来,又是他亲手砸开的,里面的信也是他第一个碰到的,如果说要有事,那也得是自己先有事啊!思来想去,苏一始终找不到答案。
俗话说,道医救缓不救急。缓慢的疑难杂症,道医都可以治好并去根。但是急性感染病症,还得是西医来得快。别的不说,单从那文火熬三遍的汤药上就可以看出来,哪个救急效果更好了。
言冰还在发高烧,相比之前更烫了,“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的话柔弱无力。
“别胡思乱想了,等我煎好了药,你服下就好了。”苏一安慰了一句。
“你锅里的东西是给我熬的药?”
“嗯,先别说话了,躺下休息一会儿。”苏一将言冰扶到卧室的床上,随后转身回到客厅继续煎药。
半个小时后,第一遍药已经煎好了。
苏一将药装在碗里,端到言冰的面前,“可能有点苦,不过良药苦口。”
“这个味道好难闻啊。”
“你就权当是喝咖啡了。”
在苏一的搀扶下,言冰坐起来闻了闻,她皱着眉头问:“可不可以往里面加点糖啊?”
“加糖就不能治病了。”
“你确定它管用吗?”言冰筋着鼻子,一口气将药全都喝了下去,随即缓了一口气说:“这跟咖啡完全就是两回事儿。”
苏一接过碗,“躺下睡一觉吧。”
“谢谢你。”言冰诚恳的说。
“没什么,这都是应该的,你休息吧。”苏一现在很渴,但是这个药最少得煎三遍,淡水有限,他舍不得喝上一口。
“你可以陪我说说话吗?”
“这……我先去把药煎上。”
“嗯。”
一分钟后,苏一返回了卧室。
“你想聊什么啊?”苏一为言冰盖好被子,坐在了床沿上。
“我房间的梳妆台上有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有一张银行卡,密码是我爸爸的生日……”
“停!”苏一伸手堵住了言冰的嘴,“你要唠这个我可就出去了昂!”
“协议到期后,应该付给你的钱,都在那张银行卡里面。”言冰伸出手推掉苏一的手,继续说道:“一共是两百万。虽然不多……”
苏一攥着言冰的手,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十分亲密的动作,“你赶紧停吧,协议期还有十年呢,区区二百万就想把我打发走,你这不是寒碜我呢嘛。”
言冰抽了几下手没抽出来,最后只好放弃了,“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我困了,想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