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成绩拿回来寒假作业,这寒假生活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周甜甜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把两本寒假作业册子写完了,剩下的什么作文、日记、小楷,又用了两天,也全都写完,这下就可以轻轻松松的玩儿了。
周甜甜轻松了,周家却忙碌了起来,因为周永平的婚事就在眼前了。
元旦这天,周安国周安泰都领着媳妇儿子回家来团聚。
周安国两口子都是小学老师,比较好的职业,一年有三个多月的假期。所以学校一放假,两口子就领着儿子回来,帮着家里忙活忙活。
周安泰夫妻都在兴隆公社,这时节也没什么事情可忙了,大家都猫冬呢,请几天假回家来帮帮忙当然没问题。
儿子媳妇孙子都回家来,周家老两口自然高兴的很,于是吩咐大儿媳三儿媳,赶紧把仓房里冻着的那些韩家送的肉食都拿出来缓上。
下午,周家可就忙了起来,老太太领着儿媳妇还有孙女们一起忙活,愣是做出来六个菜还加上包了饺子,晚间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吃团圆饭。
“唉,就差永鹏跟永杰了,要是他俩也都回来,咱这一家可就齐了。”周老爷子看着一屋子儿孙,高兴之余不由得想起了还在外面的两个孙子。
周安国家大儿子永鹏去年进了组织,一时半刻的怕是没机会回家探亲。
周家二儿子永杰在省城念大学,前些时候写信回来,说是元旦之后考试,估计一月十号之前怎么也能回来了。
“行了,这么多孙子在跟前儿,你就知足吧。
永鹏如今是组织上的人,啥时候回家那得是组织同意,你想也没用。永杰再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你不就能见着么?”周老太太瞪了丈夫一眼。
这人老了就是这样,哪个不在跟前儿就惦记哪个。“今天家里大团圆,又有这么些好酒好菜的,想那么多干啥?”
老爷子一想也是,于是不再念叨在外未归的两个孙子,“来来,那咱爷们儿喝酒,今儿高兴,都喝点儿。”
东北男人多数爱喝酒,周老爷子也不例外,不过老太太管的严,除了逢年过节或者是家里有客人,平常日子决不许老爷子喝酒。
所以这会儿见了酒,老爷子就觉得特别亲,扯着儿子们一杯一杯的喝起来。
元旦一家团圆,众人说说笑笑的玩儿到了挺晚才休息。
第二天上午,周安国周安和,陪着周永平去了林家,跟林家那边碰面,商议一些结婚迎亲的细节。
陈氏、韩氏几个,则是陪着徐氏去松江河淘换结婚办酒席要用的东西。
周家十几年没有什么喜事了,这是小辈儿里第一个,不管家里穷富,该有的都得有,不能太差了。
结婚是大事儿,尤其是乡下办酒席,需要准备的事情非常多,幸亏周安国周安泰两家都回来了帮忙,好歹算是把该预备的都预备差不多了。
一月十号一大早,韩立伟韩立新两兄弟领着媳妇儿子、曹氏领着蒋峻林、常彦哲都过来帮忙。
身强力壮的男人们一起动手,将猪圈里的两头大肥猪都捆起来,绑在条凳上准备杀猪。
“行啊,周大哥,你家这猪养的不错,够肥的哈,这一头得两百多斤吧?看着膘不错啊。”韩立仁拿着刚刚磨好的尖刀,瞅着那大肥猪,笑道。
如今这年月养猪,不喂猪饲料,猪长的慢,一头猪从春到冬能有两百来斤就非常好了。
周家这两头猪养的好,看起来都得两百四五十斤,毛油亮亮的一看就知道伺候的精心。
“嗯,今年一开春就抓回来了,喂的可用心呢,就是打算着永平结婚办酒席用,有这两头猪,大头就有了,省不少钱呢。”
周安邦手里也拿着一把尖刀,这是打算两头猪一起杀一起收拾,省时间。
乡下人家杀猪非常热闹,而小孩子最喜欢凑热闹了,周家、韩家还有附近邻居家的孩子们都围在跟前儿打算看杀猪呢。
“去去去,都离着远一点儿,杀猪是什么好玩儿的事么?这边又是火又是热水的,都往前挤着看,出点儿事怎么办?
往后,永庆,把这些小子都给我撵一边儿去,永浩、永民,端好了盆准备着接猪血。”
周安邦一看那么多孩子都往前凑,顿时皱起眉来,挥舞着手里的尖刀,将孩子们都撵到远处去。
周甜甜两辈子都没见过现场杀猪的情形,她也挺好奇的,所以穿戴好了也在那头站着准备看热闹。
周甜甜瞧着大伯和二舅俩人各自拿着尖刀,朝着猪就要捅过去,正打算仔细看呢,结果眼睛不知道被谁给蒙住了。
“谁啊?这么讨厌?”周甜甜气的伸手就要去扒开眼前的手。
“小丫头看什么杀猪?你就不怕晚上做噩梦啊?”身后响起了常彦哲清冷又好听的声音。
“彦哲哥,我胆子大着呢,不会害怕的。”周甜甜这话刚出口,就听见两声凄惨又尖锐的哀嚎。
周甜甜心里没防备,吓得一哆嗦,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正好靠在了常彦哲怀里。
“还说不怕呢,你啊,小丫头人不大,嘴倒是够硬的。”常彦哲一声叹息,将周甜甜的身子扭转过来搂在了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
“是你捂上了我的眼睛,我看不见东西,猛地听见那么凄惨的叫声,自然害怕。”周甜甜趴在常彦哲怀里,闷声道。
“说你嘴硬还不承认呢。”常彦哲轻笑,这小丫头挺好玩儿的,明明胆子不大,还对什么都好奇特别能逞强。
刚才要是真让她看了杀猪的情形,这小丫头今晚上肯定睡不好。
“甜甜,听我一句话,这两天你什么都别做,就盯着你大姐,一定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大姐,明白么?”
常彦哲没有放开周甜甜,反倒是俯身贴在周甜甜耳边,悄声说了这么两句话。
周甜甜一听这话,心头一震,立时抬起头来,看着常彦哲,“彦哲哥,你说什么?”
这人什么意思?他让自己盯着大姐?难道他知道什么?不可能啊,那是书里写的,常彦哲作为书里的一个人物,他怎么会知道?
常彦哲神色如常,“我刚才在隔壁周二奶奶家,看见了一个男人,听你堂婶喊他小刘,你堂婶态度挺热情的。
我猜,那个人会不会就是之前来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