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没看到啊!”见所有人都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小黄急忙摆手:“我当时看到病人确实是躺在床上的,没有什么异常!”
我点点头,走到对面的一间废弃的病房前,打开那扇巴掌大小的小门向里面看去,见因为角度有限,只能看到大半张床的样子,有很多角落都看不到。@頂@点@小@说,23
“黄医生说的没错。”我一边说,一边招呼楚莹也过来看:“因为角度的问题,很多地方都看不到,特别是,门后面。我猜测,当时那位医生跟小推车,就是藏在了门后面的,所以黄医生看不到。”
楚莹此时也看完了,朝我点点头:“嗯,是这样的。”
我们重新回到监控录像前,看到在黄医生走后十分钟,病房的门被人打开,那个医生推着小推车走了出来,很快就走下楼,离开了医院。
我皱起了眉头,看着面前的录像:“看上去,他没有带走什么啊,十分钟的时间,倒是足够杀一个人了……”
“不对!”楚莹摆手道:“那个小推车有猫腻!”
我一咧嘴:“嗯,那个小推车在哪儿?”
“就在地下室一层的器械室。”那个主任招呼小黄医生:“小黄,你带几位警官下去看看。”
跟着小黄医生来到了地下一层的器械室,一股各种药物混合在一起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
“我们夜里值班的医生,小推车都是放在这里的。”小黄医生介绍道:“我们在上下两层都有值班室跟休息室,所以一般在哪休息,就将小推车顺便带过来,车子里面都是些精神方面的药物,还有一些常规的药品。”
小黄医生一边介绍一边按照在录像中看到的方位寻找那个假医生的小推车,终于,在最角落里,看到了那辆安安静静停在那里的小推车。
楚莹招呼几个人戴好手套,拍了几张照片之后,走过去开始检查。小推车的上面一层都是些常规药品跟用具,没什么特别的,楚莹招呼小黄医生看看药品中是否夹杂着不应该携带的药物,随后打开了小推车下面一层的白色布帘。
一般来说,医生巡房的时候推一辆单层的小推车即可,只有在大量病人需要换药或者搬运药物的时候,才会推一辆双层甚至三层的推车。
楚莹掀起下层的布帘之后,我看到里面有一个巨大的箱子,顶上堆着一些针管什么的,她将那些东西丢下来,顺手从里面扔出了一只很大的龙猫布偶。
“等等!”我忽然想起了什么,从一边的警察手里拿过之前看过的男子的自拍照:“你看看,我刚才忘了,这个男子喜欢龙猫,病房里是有一只龙猫布偶的,在他的自拍照中能够看出来,可为什么刚才病房里没了?这里面应该有东西!”
楚莹一愣,直起身看着那只半人大小的龙猫玩偶,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将其倒了过来。果然,在龙猫玩偶的背上,贴着一条长长的胶带,而胶带里面,能够模模糊糊看到一条被缝制好的巨大的裂口。
楚莹二话不说,伸手将那胶带撕开,双手拉着缝好的裂缝一扯!
在场的人看到龙猫里面的东西时,多数都转过身去干呕不已——只有半人大小的龙猫肚子里,装着一具折成球状的无头尸体,可能是因为鲜血早就流干了,所以并没有多少血迹……
楚莹看了几眼,一把将其扔在地上,转身在小推车里翻了一下,将凶手从龙猫肚子里取出来的棉花翻了出来……
一个小时之后,经过各种鉴定,确定了这位无头尸,正是病房里的那位男子。
原本院长还想请我们吃一顿迟到的午饭,但是我跟这些警察们早就没了胃口,坐在院长办公室中,各自沉默。
虽然找到了死者,但是头部消失了,之前的小洁,只找到了四肢跟头部,身子消失了。两天之内,从惠民县到济南市,接连两条命案,虽然至今还没有证据证明是一个人做的,但是我跟楚莹心里都有底——这两件案子,百分之九十九是同一个凶手。
“院长,这个死者,得的是什么病?”楚莹低声问道。
院长是个六十多岁的男子,可能是因为经常跟这些病人打交道,脸上总是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微笑:“重度的精神分裂,具体表现为幻想症,多数情况下,是主动的强迫性幻想症,具象表现是,总是把自己幻想成一种神灵,与魔鬼作斗争,不过他这种幻想倒还算是简单,没有任何自虐或者暴躁症状。”
“他平时会与医生们交流么?”楚莹接着问道:“还有,他为什么会喜欢自拍呢?”
“患有幻想症的病人,在很多时候是乐于与人交流的。”院长解释说:“当然了,这种交流是单方面的,也就是说,他说的什么你可能根本就听不懂,而你说的什么,他同样听不懂。之前在交流的时候,我倒是问过他为什么喜欢自拍,他说手机是照妖镜,有魔鬼躲在自己身边,自拍,有助于自己把魔鬼找出来,就是如此。”
得,看来这个男子不是装的,而是真真正正的成了精神病。
“他之前从未有过自杀或者自虐倾向么?”楚莹追问。
院长摇摇头:“没有,幻想症本身,对思维本身的主动性要求很高,他或许幻听,或许幻视,只要不是幻想成比较暴力的元素,就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说他是重度的精神分裂,就是因为他几乎多有的时间都被这种主动的幻想思维所控制,根本就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了。哪怕是有一点正常思维,我们都可以通过药物或者心里暗示等方式慢慢开导他走出幻想,但是他这种情况,我们无能为力……”
之前在找到了尸体之后,我们回去重新观看了一遍录像。只是,并没有发现这个假医生是何时进入医院的,可能是从某个监控的盲点进来的,出去的时候,因为穿着白大褂,所以并没有人阻拦。
这样一来,线索再次中断。至于死者的死因,是被打了一针镇定剂之后,用枕头捂住窒息而死,随后凶手用利器隔开了死者身上的几条大动脉,尽情地放血,同时将死者的头部割下。
放血差不多之后,将死者的无头身子折成了诡异的球状,塞进了龙猫的肚子里。
估计在小黄医生巡房巡到死者房间之前的十分钟内,凶手已经将死者杀害。随后的十分钟内做了其他的事情,时间很紧,而且还说明一点,就是凶手对医院的状况与病人病房的情况都非常了解,在之前肯定过来踩过点。
但是从现在来看,我们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线索,不管是凶手的样貌还是特征,一无所知。
聊了一会儿之后,我们驱车离开。下午的四点钟,回到了刑警队。
我吃着队里的盒饭,看着还关在审讯室里的张无讳,笑着跟楚莹说道:“今天先是跟你一起审讯,接着又跟你一起办案,我都快成你队里的人了!”
楚莹白了我一眼,轻声问我:“顾瑞,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一愣,这丫头只有在威胁我之前,才会直呼我的姓名,急忙向后一退:“干嘛?我可没什么事情瞒着你!”
“拉倒吧!”楚莹向前一步,一脚踩在了我的脚面上:“你不说就可以走了!”
神啊,你踩着我呢,我怎么走?我要是用力抽出来,你就直接跟上一脚,一脚踹我个大马趴!从小你就这么玩儿,我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