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市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七点多钟了,天色已黑,我在英雄山上转了一圈,吹了吹风,心里闷闷的,有种感觉叫“人活着,心已死”,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一直逛到整座山上都没了人,快十点钟的时候,我才慢悠悠遛哒回了古董行。
二叔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球赛,见我回来直接往楼上走,抬头说道:“小瑞,明天我们出门。”
“出门?”我一愣,停在楼梯上:“去哪儿?”
“宝翁要与若然举行婚礼了,我们得去捧场啊!”二叔说着压低了声音:“再一个,最近我们古董行附近来了不少‘朋友’,我们刚好出去避避风头。”
我点点头,应了一声,便上楼去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冲了个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看着躺在一边的晓晓的兔八哥玩偶,我的眼睛忍不住又湿润起来。
妈的,我这人,就是太感性了,应该去演苦情剧,肯定演一部火一部!毕业一年的时间,我彻底把晓晓丢掉了。东北的那些大学同学们,还都盼着我跟晓晓能够回去拍婚纱照,可是现在……
“唉!”
我在床上重重叹了口气,心里空荡荡的,就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
闭上眼睛,眼前晃悠的全都是晓晓的身影,就这样,眼角带着泪花,沉沉睡了过去。
梦中,我竟然梦到晓晓与别人的婚礼,我默默地闯入了现场,二话不说就要拉着晓晓离开,可是晓晓拼命反抗,对我说:“我们永远都不可能了!”
随即,晓晓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啪”的一声!
我被打哭了,还被打醒了。
黑暗中,我伸手摸了一把脸,却发现自己真的是在梦中哭醒了,刚要起身去洗手间,蓦地听到楼下有一阵响动,“噼啪”作响,细细听去,才听出是有人在楼下打斗!
妈的,刚才那“啪”的一巴掌是真的啊!
我骂了一句,急忙起身开门,也没开灯,蹑手蹑脚走到了楼梯口,发现楼下也只是开着电视,没有开灯,电视画面在不断闪烁着,能看到几个人影正纠缠在一起,不时发出“哗啦”的物件掉在地上的声音。
谁啊?我下了几节楼梯,定睛一瞧,隐隐约约地看到一黑一白两张面孔正与二叔激斗,却正是数日前在那拉提草原上遇到的那对肚内有着应声虫的古怪夫妻!
对了,这两人当时说过要在我们这里得到什么东西之后才会对我们下手,现在看来,他们的目标应该就是汉甲没错了!
我站在楼上看着,发现这一对夫妻的面容一黑一白,招数竟然也是相对的,男的慢,女的快,两个人的招数一快一慢,配合默契,相得益彰,数回合过去,二叔貌似被带走了节奏,出招略显凌乱,已经只剩下了招架之力。
“住手!”在躲过女子的一记飞腿之后,二叔大吼一声,右拳冲天而起,重重的与男子对了一拳,两人各自退了两步,相对而立。
二叔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而对面的夫妻俩却是神色平常,刚才的比斗谁处上风,一目了然。
“不知道二位是什么人,为何要深夜来我古董行?!”二叔看着两人厉声问道。
夫妻俩对视一眼,男子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本,在上面写了几个字,递给了二叔。
我也急忙走了下去,来到二叔身边,看着对面的夫妻俩苦笑道:“二位前辈好,又见面了!”
这夫妻俩竟然面带和善的笑容对我点了点头,真是一对笑里藏刀的怪鸳鸯!
“小瑞?!”二叔见我认识这俩人,皱着眉头看着我。
“那拉提草原的国道上,曾经有过一面之缘。”我急忙跟二叔解释:“这两位前辈,肚中有应声虫,听口音猜测,像是台湾人……”
“应声虫?!”二叔一愣,接着看着两人笑道:“怪不得……我见两人一黑一白,黑的发亮,白的发光,皮肤都是吹弹可破,身材也都是完美至极,原来竟然是养了应声虫、体内无毒的缘故!两位若是台湾人的话,那……”
二叔说到这里顿了下,看向手中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给我们汉甲与铁盒,我们就走。
我们叔侄二人看到这句话不约而同骤然一惊:他们知道汉甲就不错了,连铁盒在我们这里都知道,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不瞒二位说。”二叔反应也快:“我们顾家,确实有汉甲存在,就是我们顾家祖传的帝胄,不过,我们自然是不会送给二位的。至于两位所说的什么铁盒,我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浓妆艳抹的白衣女子一梗脖子,冷笑道:“哼,少跟我们装傻!”
她肚内的应声虫也不甘寂寞:“哼,少跟我们装傻!”
“别说话,烦死了!”黑面男子瞪着自己老婆骂道。
“别说话,烦死了!”
女子一巴掌乎在自己老公的后脑勺上:“滚!你这不是也说了吗!”
“滚!你这不是也说了吗!”
男子一扬下巴,不敢再说话了!
二叔跟我都是一脸的苦笑,这两口子,太让人出戏了!
“唉,其实我不说,二位也应该明白,我们叔侄二人,是不可能把东西给你们的。”二叔说着话锋一转,反问道:“我倒是很想知道,有关什么铁盒的事情,二位是从何得知的?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才二位的口音,加上这汉字的字体,应该就是台湾人没错。”
男子看了一眼自己老婆,见她朝自己点点头,便用笔在纸本上写了一下,撕下来递给二叔。
二叔接过来,见上面写着:汉甲的事情不是秘密,大陆的圈子里都知道你们顾家跟那几个人在做什么,我们自然也明白;至于铁盒的事情,是上面的人说的。
上面?!看样子,我们又碰到了棘手的问题,这两人,在台湾也不是一般人的手下,估计跟梁东与徐泽明有一拼……
“对不起,还是请两位离开吧!”二叔笑笑,朝两人做了一个请离开的手势。
这对夫妻俩相视一眼,二话不说再次欺身而上,看样子是誓不罢休了!
二叔大喝一声,一手将我推了出去,躲过黑面男子一拳,随即不退反进,腰部一挺,一记黑虎掏心朝白面女子的小腹砸去!
白面女子竟然莞尔一笑,身子如同水蛇一般从二叔身边蹭了过去,顺势转身一掌朝二叔的脑门拍去!
那黑面男子知道我不会功夫,索性直接朝我跑了过来,要拿我做人质了!
“喂,别啊!”我吓得急忙转身就跑,可是这客厅里就这么小的地方,没跑两步就要被他追上了!
就在此时,古董行的门忽然一开,一道黑影从外面窜了进来,眨眼间就如同是一扇门板似的挡在了我的面前!
我急忙停下脚步看去,竟然是贺云长!
这面无表情的铁饼脸男子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那黑面男冷笑一声,右脚一抬,左手握拳,右手呈掌,左拳疾如风,右掌慢如龟,从两侧向贺云长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