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一人推案直出,立于筵前,大呼:“不可!不可!汝是何人,敢发大语?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过失,何得以妄议废立!汝欲为簒逆耶?”
众人看去,乃并州刺史丁原也。丁原怒目圆睁,指着董卓厉声斥责。
董卓大怒:“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董卓说罢,遂执佩剑欲斩丁原。
管彦看着忽然剑拔弩张的,不禁暗自拍掌喜道:董卓你倒是上啊,你一上,估计吕布立马会宰了你!也省了我一翻手脚。
值此之时,李儒也看见丁原之后立着一人,生的器宇轩昂,威风凛凛,手指方天画戟,怒视董卓。
李儒恐生异变,忙上前对董卓说道:“主公,今日饮宴之处,不可谈国政:来日朝堂公论未迟也!”
李儒劝说之时,频使眼色,董卓见之,知其必有用意,董卓回身坐下,恶狠狠地盯着丁原。
筵席百官亦纷纷相劝:“建阳公息怒!”
丁原指着董卓愤愤说道:“董卓小儿,有我丁建阳在,万不会使汝得逞!”说罢,丁原大袖一挥,带着吕布夺门而出。
董卓看着丁原奔出的身影,看着群臣说道:“吾所言,合公道否?”
典军校尉袁绍回道:“董公,今十常侍新灭,朝廷初定,百废待举!不宜再大动干戈,以致上下不宁也!”
董卓一拍桌子:“吾此举正为匡扶社稷,本初何必多疑?”
这是,席中一人起身说道:“命宫差矣!昔太甲不明,伊尹放之于桐宫;昌邑王登位方二十七日,便造恶三千余条,故霍光告太庙而废之。今上虽幼,然聪明任智,并无分毫过失。公乃外郡刺史,素未参与国政,又无伊尹、霍光之大才,何可强主废立之事?圣人云:有伊尹之志尚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
董卓闻言,恼羞成怒:“卢植老儿,今日吾便斩了你这逆贼!”
说罢,董卓拔剑向前欲杀卢植。
侍中蔡邕、议郎彭伯谏曰:“卢公海内人望,今若害之,恐天下震怖!董公三思啊!”
董卓一挥剑,狞声道:“说植以情者,同罪斩之!”董卓这一句说的霸气侧漏,一种舍我其谁的架势顿时显现出来。
而众臣更是唯唯诺诺,不敢言语。
但是所有人仿佛都忘了,这筵席末座,还有一人未曾发话。
管彦本不想掺乎今天的事,但是蔡邕乃未来老丈人,卢植更是师傅皇甫嵩的老友,若是在自己眼皮地下让他们出事,恐怕管彦唯有一死谢天下了。
“今上即位未几,并无失德;汝欲废嫡立庶,非反而何?”
又是一声反对的话,董卓挥剑大吼:“天下事在我!我今为之,谁敢不从?有不从者,斩!”
一句说完,董卓这才循声看去,当目光看到了那张冷峻的面庞时,董卓先是一愣,随机气急败坏道:“管文德,汝一而再,再而三与老夫做对,汝视吾之剑不利否?”
管彦也不甘示弱,一脚踢翻面前条案,太阿出鞘指向董卓:“汝剑利,吾剑未尝不利!”
马超、庞德见状,抄起家伙便护在管彦周旁。
李儒剑马超、庞德二人,孔武有力,英气逼人,似乎非是等闲之辈。李儒忙摆手笑道:“管冀州勿恼!此事今后再议,今日我家主公似已饮多,先行失陪了!”
说完,李儒暗自对董卓使了个眼色,董卓重重哼了一声,便拂袖而出。
次日,丁原引军城外叫战。董卓大怒,与李儒领兵出迎,相战丁原。
阵前,只见吕布头顶束发金冠,身披百花战袍,外罩唐猊铠甲,腰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随丁建阳出到阵前。
丁原阵前大骂:“国家不幸,阉宦弄权,以致万民生灵涂炭!尔无尺寸之功,焉敢妄言废立,欲乱朝廷!”
董卓还未曾言语,吕布飞马直杀过来。
只见吕布手中大戟,如混江猛龙,把董卓阵中搅的是天翻地覆,众军士为吕布威势所骇,竟无人敢上前一挡。
不过片刻,吕布便率领一只人马杀到董卓数丈之外。董卓慌忙逃窜,丁原趁势率军掩杀。卓兵大败,退三十余里下寨。
当探马向管彦禀报这个消息时,管彦显示抚掌大笑,不过旋即皱眉自言道:“丁建阳危矣!来人,备马!”
门外的周仓一看管彦要出去,忙追上去:“主公何去?”
管彦也没时间跟周仓废话,简短地说了一句:“有大事须做!”
周仓来到洛阳的这几天,天天待在这大宅门中,早已经憋坏了,现在正想寻个由头出去溜溜。
于是周仓忙赶到管彦身旁,谄笑道:“恐主公会遇歹人,可需要我随行?”
这一句倒是提醒了管彦,吕布可还在丁原帐下呢!若是吕布心生杀意,恐怕这次真是有去无回了!
董卓拍了拍周仓憨厚的面庞:“老周你总算说对了一件事!”
周仓笑的更开了,一是为管彦对自己的夸赞感到开心,二是为自己能出去透透气了感到开心。
周仓傻呵呵地说道:“主公,我这就去牵马来!”
管彦点点头:“嗯,牵两匹马来,让孟起和令明跟着。”
“孟起和令明?”周仓挠挠头:“两匹马?那我骑什么?”
管彦烦躁地一摆手:“骑墙脚,骑板凳,骑女人,我管你骑什么,快快快,去牵两匹马来,再把孟起和令明叫来!”
空欢喜一场,周仓咬牙切齿地嘀咕着,按管彦的吩咐一路小跑而去。
并州军中,丁原正端坐帅帐中,细读着一本书籍。
一亲卫撩帐而入:“大人,冀州牧管彦求见!”
管彦?丁原嘀咕着:“我与这管彦从未交往,今天来此作甚?这管彦好像跟奉先有所过节,难道是……”
丁原一抬头:“管彦带了多少人马?”
亲卫回道:“三人三骑?”
这丁原就更看不懂了:“三人三骑?这管彦想干嘛?”
丁原想了良久,还没给回复,亲卫再次说道:“大人,管冀州在帐外久等多时,是否相见?”
丁原这才想起来,忙站起身,理了理衣襟说道:“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