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一笑身形落地,眼角看到纪晓芙携着紫英剑落入峨嵋本阵,自己一番谋算再次落空,顿时暴怒yù狂,目眦yù裂,嘶吼道:“史应龙,你一而再,再而三坏我大事,今rì不将你格毙当场,我便不叫韦一笑。”
史应龙洒笑道:“你不叫韦一笑,难道要改名叫韦一哭不成?”韦一笑双眼红赤,狂怒不已,身形一闪,倏然出现在一名女教众身后,左手箍住她香肩右首撩开她披肩长发,张口便向她玉脖咬下。他刚才全力运转寒冰真气,身上寒毒已经开始反噬,若不及时吸食热血,别说跟史应龙动手,恐怕连动弹一下都难。
韦一笑伏在那名女教众身上,喉咙不断耸动,嘴角溢出的鲜血垂滴而下,场面狰狞诡异,令人不寒而栗。附近的明教教众虽然知道他有吸食人血的习惯,却一直没有亲眼见过,如今看他这副恐怖模样,跟教义中所描述的乱世恶魔毫无差别,心中畏惧,悄悄把站立的位置挪远。
这位明教教众作战时一直冲杀在前,面对敌人重重刀光剑影都活了下来,如今却惨遭韦一笑吸血,喉咙被咬破,眼见是活不成了。大多数明教教众原本满腔热忱,准备随时护教献身,如今顿生兔死狐悲之感,心志悄悄动摇起来。
六大派众人纷纷责骂“畜生”,就连明教高层也有人看不下眼,五散人纷纷转头不忍再看,五行旗众人更是脸露怒sè,庄铮怒喝道:“韦一笑,等今rì事了,我一定会为这名姐妹讨回公道。”
韦一笑吸饱热血,解了寒毒反噬之危,一手将那名女教众的尸体推开,桀然笑道:“嗬嗬,庄铮,这个教众奉献出xìng命,让我能以全盛状态出战,也算是为教捐躯,你还要讨什么公道?”
“韦一笑,你残害教中姐妹,还敢混淆黑白?”庄铮猛然站起来,就要上前理论。彭怀玉连忙拉住他,劝道:“庄掌旗使,如今外敌在侧,还请以大局为重。当务之急是击退六大派,其他事情容后再说。”
“哼,韦一笑,等今rì事了,我会申请重开刑坛,到时候自有教规来惩罚你。”庄铮强自按下心中怒气,重新坐下。韦一笑冷笑几声,不再理会庄铮,转身盯住史应龙,眼中绿芒暴闪,桀笑道:“史应龙,方才我只吸了八分饱,剩下那两分,就用你的血来填吧。”他展开身法,身如鬼魅,倏然出现在史应龙背后,浑身寒冰真气催谷到顶,寒冰绵掌卷起凛冽寒风拍了下去。
史应龙在韦一笑吸食人血时就想过去阻止,只是对方身处明教本阵,他若贸然冲过去,一旦明教高层反应过激,恐怕又会引起双方混战。此时五大派弟子战力恢复不过一两层,若再参加混战,难免死伤惨重。届时无论胜败,他必会被五大派之人赍恨,因此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留在原地,表面上默不出声,暗中却以“积水成渊”的心法蓄积内力。
韦一笑自以为轻功身法无人能匹敌,意图攻对手一个出其不意,抢占先机,不料史应龙早有防备,反手一招“怒涛倒卷”拍出,“啪”一声对上他的寒冰绵掌。
史应龙丹田内力蓄积多时,早已超出他正常状态下所能发挥的极限,这一下两掌相触,猛然爆发出来,犹如山崩海裂,庞然真力狂飙汹涌,朝着对手掌心冲击过去。韦一笑一年前被史应龙偷袭得手,真气反噬之下与对方对拼多掌不分上下,只道史应龙功力不过区区,如今他全力施为,掌劲如冰,一旦侵入对方体内,便可将对方经脉封住,任他宰割,没想到史应龙爆发出的掌力远远超出他想象。
双方掌力稍一接触,韦一笑寒冰真气就被逼得倒卷而回,史应龙催动掌力冲进他手上经脉,大肆破坏。韦一笑手臂顿时青筋暴涨,经脉泊泊作响,已经承受不住,眼见就要爆裂开来,他心知不妙,暴喝一声,丹田内气不留点滴,全书冲入右臂,竭力挡得一挡,同时赤脚在地上猛然一蹬,身子倒shè而出,瞬息间飘出丈许。
史应龙哪能放韦一笑就此脱身,身形前探追将上去,手掌摒立如刀,一招“支离列御”迎空劈下,尚未打到他身上,内劲已经破掌而出,锐利如刀,“噗”一声落在他小腹之上。
韦一笑只觉如被巨像踏中,五脏六腑几yù破碎,一口鲜血激喷而出,眼见史应龙手掌就要及身,提起最后一口气,身形猛然侧转,避开史应龙手掌,脚尖点出,身体迅疾无比的升上三丈余高,空中一震双臂,斜斜落向明教本阵。
史应龙仍不想放过他,势做“狼奔豕突”追到明教阵前,正yù拔空追击,猛然见到谢逊手持屠龙刀守在前方,作势yù出,他心中凛然,这才住脚不追,返回场中。韦一笑双脚落地,膝盖一软扑倒在地,张嘴连喷几口鲜血,双眼泛白昏死过去,胡青牛连忙过去救治。
韦一笑的武功在武林中也是顶尖之列,面对史应龙却连一时半刻都撑不住,被两招速败,以此算来,史应龙的武功已经远远超出在场任何一人,几乎直追武林泰斗张三丰真人。六大派中除了峨嵋弟子高声喝彩,其他五派众人震惊不已,一时无法开口言语,而五派高层反应迅速,马上交代众多弟子抓紧时间打坐恢复。
明教众高层面面相窥,骇然不已,谢逊忍不住问道:“这史应龙究竟是何来历?”彭莹玉道:“他是佛门大德苦竹大师的侍者,一身武功虽然跟苦竹大师毫无相似之处,但是他跟随苦竹大师多年,想必也是得到实行指导。”
苦竹极少在世人面前施展武功,名声只在佛门之内传播,谢逊等人志在江湖,哪里听过他的名号。众人当中除了彭莹玉与说不得,其他人对“苦竹”这两个字毫无印象,不由更加迷惑。
殷天正沉声道:“不管他是什么来历,如今都是我明教之敌,他武功奇高,恐怕在座诸位谁也不是对手。而且六大派中还有灭绝、宋远桥两人没有出过手,这场赌斗已成定局。我教接下来究竟该如何行事,还需诸位速做决定。”
周颠嗤道:“打不过那就放人家走呗,还用想什么?”彭莹玉苦笑道:“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你看看对面,六大派弟子之前一片哀鸿,死气沉沉,现在却气势如虹,个个在抓紧时间调息,尤其是昆仑派的人,更是连兵刃都出鞘了。只怕这场赌斗完结之时,便是双方决战之始。到时候六大派有史应龙、灭绝师太等人策应,又有峨嵋剑阵在前冲锋杀敌,反观我教高手个个带伤,战力大减,一个不慎,只怕我教几百年不息的圣火就要在今天被覆灭。”
殷天正道:“我们自从得到六大派联手的消息,准备多时,先是在路上袭扰,又是示敌以弱,诱敌深入,最终将敌人一举围困在此。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史应龙武功竟然如此高强。若是没有史应龙出现,哪怕峨嵋派实力如何强劲,也不可能将局势扭转。”
殷素素插嘴道:“爹,不如让我下去试试,或者能够将史应龙劝退?”殷天正喝道:“你还小么,说什么混帐话?”殷素素辩解道:“爹,史应龙与王难姑认识多年,感情亲厚,我又跟王难姑关系亲密,说不定真能将他劝退。”殷天正转头看了看胡青年,问道:“那让王难姑的丈夫去劝说岂不是更好?”
“咳,我觉得我去说把握更大。”殷素素翻了个白眼,心想以史应龙与难姑的关系,要是胡青牛上场,那不是让他去送死吗。谢逊沉吟道:“殷法王,既然素素这么有把握,不如让她去试试?”
殷天正犹豫半响,终于还是功利之心占了上风,咬着牙道:“那好,素素你上场,我帮你掠阵。”殷素素手持长剑,纵身跃入场中,笑吟吟道:“史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史应龙接连施展两次“支离列御”,功力消耗不小,正在抓紧时间恢复,见到殷素素上场,不禁眉头一皱,心想这女人怎么想的,这样的场还敢上来?他又想起王难姑的叮嘱,不愿对殷素素下手,却又不好明说,便道:“你不是我对手,还是换别人上来吧。
殷素素笑道:“我见公子武功惊人,便想向公子讨教讨教。请。”长剑转动,一套天鹰剑法施展开来,重重剑幕罩向上史应龙,剑刃割裂空气的刷刷声不断响起,声势煊赫,几乎比得上庄铮施展霹雳棒法了。
史应龙见她剑法看似声势惊人,却对自己没有半点威胁,不禁有些jǐng惕,心想这女人狡猾如狐,也不知道有什么手段埋伏在后头,不过她施展这样的武功,正好给了自己机会。他一边应付着殷素素的剑招,一边抓紧时间回复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