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枪支丢回给女人,她错愕地接过,实在不明白这个男人什么含义。
“现在……走。”
身影背对着她,换下那套干净的衣物,提起了皮箱。
“现在?”
女人心中情绪再复杂,也先把枪收了起来,但听到这句话以后,还是忍不住说道:“您确定要现在就走?”
如果不是去哈维尔那还好,本来她灭口以后就会离开,但却会选走另外一条路,那条路笔直通向另外一座港口城市,也就百公里外。可一旦选择走哈维尔,势必要穿过山岭,换做往日没什么,普利士的道路建设铺装质量很好。
然而今晚这样的天气再走这条路,那就太危险了。
身影没回答她的这个问题,而是拉开了门,用行动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请等一等。”
女人吸了口气,不再多言,迅速对整个房间遗留的痕迹进行打扫,包括自己的指纹,头发就不必捡起来了,她戴的是假发。
她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打扫完毕,才看到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默默等候着,极有耐心的样子,一点也没催促过。
退房与押金一类的就不必想了,两人冒着风雨,来到汽车旅馆前一辆汽车旁边。
那是一辆白色的狮马AP-4小轿车,作为普利士最出名的国产车,价格便宜,质量可靠,不仅是在普利士国内有着数百万的销售数据,在全世界都大量出口。
如此巨大的销售数据,这也意味着不论开到哪儿,都不会引人注意,更值得称赞的是,车子质量极好,基本难以出现什么故障,若是全世界都开这种车型,修车厂和厂商恐怕都要倒闭。
插入钥匙,拧开AP-4的车门上去,一屁股坐在驾驶位的女人,等那个男人坐上了副驾驶位,这才启动汽车,倒车几米转了个圈,随即一踩油门,轰隆驶出汽车旅馆前的空地。
从头到尾,车子的离开都没引起其他人的关注。
正如女人所担心的那样,在这样的暴雨天气下上山,实在是一种不明智的选择,她不得不把车速尽量降低,以避免打滑失去控制。
稍微瞥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他静静坐着,视线直视前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可能发生的任何危险。
真是见了鬼……
女人不停地内心抱怨着,她何尝遇到过这样的“泥潭”?或者说简直从未想过。
以前训练过程中,甚至在执行任务过程,她也想过若是落入敌人手里,她会选择怎么做?
自杀?
不,那并不是最佳的选择。
她知道组织被各国政府视为威胁性质的恐怖组织,但组织从未鼓励被俘虏以后就要自杀,多年的训练很明白了,与其鼓励组织成员被俘虏后自杀,或者锻炼反审讯毅力来赌一把,不如从最开始就采取严密的组织架构,单向联系,从不让组织成员获得更多的情报。
正是这样严密的组织结构,到现在为止,世界各国对忽然出现的“暗礁”所知情报也不多,只以为是个新兴的恐怖组织,对其宗旨与目的都不大明白。
她的思维飘远了一点,可惜当事情真的发生以后,与她以前所想的都不相同,她握着方向盘,吃惊于自己的老实,简直不像是被俘虏的一样。
明明脑海中不停闪过要找机会脱离……可一旦听到了旁边这个男人的命令,她下意识就去执行,而不是去思考能不能寻找机会。
这不是她的性格。
真的是之前……
她不禁暗自打了个冷颤,总觉得鼻子又开始痒了起来,只需一想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从鼻子钻了进去,她就恶心与恐惧。
……
心跳又加剧了?
这个雌性人类在恐惧……
因为过于恐惧,增加失控的可能性添加了25%。
脱离的异体对雌性人类大脑颞叶之间的杏仁核刺激过于强烈,导致身体激素分泌也开始失衡,这并不利于对其控制。
他有意思地想着,人类的身体很复杂,激素和大脑皮层的刺激,会影响其心理的相应变化,但这不是一个正比关系,反而有着极为复杂的曲线。
人类的恐惧来自于求生的本能,一旦对某种事物产生恐惧,就会记忆深刻,并尽量避免发生和遭遇,而若是去利用这样的本能,应该会发生很有意思的效果。
这样想着,他控制寄生在雌性人类大脑的异体,让其降低了对杏仁核的过度刺激。
同时,他也仔细地感应了一下异体与本体的联系。
果然,在分离开寄生过后,与本体的联系开始持续变弱,虽然并不明显,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无疑会彻底失去联系,那个时候,异体就会诞生新的意识,成为另外一个“本体”。
这不全是缺点,因为这个,他倘若本体遭遇危险,提前布置之后,就能以此避免真的死亡。
前提是本体死亡……
不然分化异体出去,诞生另外一个“本体”,那就会陷入本能的竞争与吞噬。
要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还是尽量不能让异体脱离本体太久了。
……
“咦?怎么感觉心里忽然放松了许多?”
女人方才还不禁恐惧着,忽地之间,心情就放松了很多,那是一种没有缘由的放松,就仿佛刚刚肩部还压着重担,下一秒钟就没了似的。
她有点莫名其妙,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心中困惑了会,还是转瞬忘记了。
除了外面的暴雨,车子内的环境还是太过压抑了。
女人莫名放松了许多后,对旁边男人的恐惧竟然也降低了很多,至少不会一看到他,内心的恐惧就不停加剧,以至于双腿在发抖。
“您叫什么名字?”
她一开口就后悔了,真是恐惧到脑子发热了吗?为什么自己敢问这样傻的问题?
本身询问别人身份,就是禁忌,哪怕别人说了名字,那也肯定是假的,询问这样的问题那又有什么意义?
她强迫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补充了下:“我叫萨妮,波黎帕卡人。”
这是她的真名……与那些有痕迹的人不同,她这样从小生活在组织内,真名和假名都没什么意义,只是一个代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