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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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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章 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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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寂云飞入虚空之门的刹那间,只觉天旋地转,身体仿佛要被生生撕裂开来,当即大叫一声,昏阙过去。

    待他醒来,只觉脑袋昏昏沉沉的,整个人眼神黯淡,神情呆滞,仿佛行尸走肉。

    寒冬中的月光,显得格外清冷皎洁,四周寂静无声,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一人。

    他呆呆地望着天边,天地间铺撒了一层冰冷的银色,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可是他根本顾不上自己此刻的处境。

    一幅幅血腥的画面浮现在脑海中……

    想着想着,泪水扑簌簌的夺眶而出……

    “哇……”她再也忍不住,顿时悲声痛哭起来,在这凄冷的黎明前夕,回应他的只有孤独无助的哀痛声,以及充满肃杀的凌厉山风。

    过了许久,他稍稍发泄心中悲痛之情,想起父亲给他的那条玉石项链。

    细探之下,他不由得有些错愕,里面竟是逃命和保命用的符箓和治病的丹药,另外还有些大小不一的衣衫,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爹爹……”他语声哽咽。

    “幽冥魔都,傲天堡,你们等着,我姜寂云对天立誓,定要你们血债血偿。”这一日中发生人间惨祸,委实令他转不过念头,他内心悲痛得唯有紧咬着嘴唇。鲜血自齿间缓缓流下,滴在冰冷的石头上,凄凉而又诡异。

    风更急,清冷的月光也似乎随之暗了下来,姜寂云寒意侵体,冷不禁地打了个寒颤。

    他蓦地觉出痛来,一阵剧烈咳嗽,仿佛心脏都要被咳出来一般,一口鲜血也随之喷将出来。

    “啊……”他面色惨白,双目赤红,体内涌出阵阵暗红色的气……。

    姜寂云痛苦的倒在地上翻滚起来。

    “我不能死,我一定要活着!”

    “我要活下去,我要报仇!”这个坚定不移的信念支撑着他,终于还是痛的昏阙过去,再次醒来之时,他只觉得浑身无力,就连呼吸也十分艰难。

    他静静的躺在地上,似乎想要等待体力恢复。

    月亮已不知何时隐藏起来,躲在了黑云之中,在他四周有稀稀疏疏的绿光闪烁,这些绿光仿佛在移动。

    他定睛凝视,不由惶然失色,那些移动的绿光竟然是野狼的眼睛。

    姜寂云一跳而起,野狼乍见尸体忽然活转,惊得纷纷后退,继而向前一拥而上。

    一头大青狼眼露凶光,颈毛倒竖。

    “呜呜……”

    群狼嚎叫,争先恐后拥了上来……

    姜寂云此刻四肢无力,但是性命交关,强打精神。这些年因为身体原因未能修炼高深法术,但是近身搏斗还是可以,何况身负血海深仇,加上生死关头,根本就不容他多想。

    慌乱之中,他抬脚奋力踢翻大青狼,却被一头大灰狼从后拖倒,另两只野狼左右扑来,将他压在下面,几排森寒的利齿咬向他脖子……

    命悬一线间,他伸手乱抓,突然想起什么来。

    只见他身上白光一闪,当即举起来反手一撩,便听那头灰狼呜了一声,身子登时断成两截,头和前肢尚自挂在他的腿上,腰臀却凌空飞起。

    “啪嗒”一声飞落在丈外,其他野狼受了惊吓,呜的一声散开,但随即冲过去抢食同伴尸体。

    姜寂云解除危机之后,只觉后颈热乎乎的,似有液体流动,显然是方才的狼血已喷洒在他全身各处。

    此刻他目露凶光,手中握了一口明晃晃的利剑,这柄剑乃是几年前父亲无意中所得,此剑削铁如泥,寒光如雪,剑气迫人,故而起名为“寒光剑”。

    姜寂云一剑在手,胆气大壮,杀入狼群之中。

    他满腔悲愤,而今的处境更是关乎生死,他下手哪会容情。

    长剑过处,一头野狼登时身首异处,霎时间,剑光霍霍,狼和人斗成一团。

    他出手矫捷,那剑又利得邪乎,须臾间,野狼或死或伤,倒了一片,狼血染红了山岗。那群野狼本已饥饿难耐,此番被同类血气一冲,更是激起野狼的凶性,不顾死活的扑向姜寂云。

    但姜寂云此刻已经杀红了眼,同样是悍不畏死,挥剑砍杀。

    一时间,厉叫声、惨号声响彻夜空。

    良久,重云散尽,月已西落,不过山冈上依然白亮一片,姜寂云站在岗顶,用剑支着身躯。

    乱葬岗一片死寂,只听得他剧烈的喘息。

    这时,身后忽又传来低低的“呜呜”声,姜寂云猛然转身,却见一个毛茸茸的小白狼守护在一只大狼的尸体旁,这小狼皮毛光滑雪亮,宛如绸缎一般。

    姜寂云遭逢巨变,性情大变,咬牙切齿,一步抢上,长剑一挥,便要斩下,却见那小狼抬起头,眼中一片晶莹,似有泪光闪动。

    姜寂云不由得胸口一窒,长剑不由停在空中,他茫然回首,只见四周血肉支离,遍地狼尸,血腥气刺鼻难闻。

    霎时间,他如遭雷击,浑身一软,这小狼与他实则是同病相怜,他俩的遭遇何等相似。

    姜寂云再无半分气力,丢开长剑,抱起那只小狼,放声大哭起来。他想起一生遭遇,满腹委屈无处申述,胸中血气彭湃,便放声痛哭起来。

    他的身体本就虚弱,这接二连三的变故,无论是心力还是体力,都已耗损过剧。此刻支撑他不倒的杀意退去,身体再难支撑,当即昏迷不醒。

    在昏昏沉沉中,他忽觉一个软绵绵的物事在脸上扫过。睁眼一看,却是那只小狼在舔自己的脸颊,不由伸手抚平它凌乱濡湿的茸毛,将它放下。

    姜寂云呆立半晌,他知道若是没有这只小狼,只怕自己就此睡死过去。

    尽管心中悲痛已得宣泄,可胸头仍然堵得发慌,想起家族的遭遇,恨不得现在就去杀光敌人,可是他此刻去了,只有死路一条,何况他当务之急就是必须让自己活下来。

    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死了那就一无所有。

    他走下岗去,走了数十步,突听得“呜呜”之声,眼角一斜,那小狼怯生生的蹑脚跟在不远处,见他回望,急忙后奔,躲在一青石后面,瞪着晶圆的眼珠子窥望。

    姜寂云也不理会,掉头走到一处空旷之地,猛然回头,只见它又跟在后面,但这次四野空旷,小狼急的团团乱转,到处寻找藏身之处。

    “过来吧!”姜寂云向它招了招手,它犹豫片刻,才又怯生生地慢慢走向姜寂云。

    将它抱起,说道:“小东西,老跟着我干嘛?”那小狼颇有灵性,见他没有恶意,便在他怀里乱蹭。他终是孩子心性,被它蹭到痒处,忍不住咯咯一笑:“好了,好了,我带着你就是啦。”

    ※※※

    清晨,他来到了一处无名深山,山中不时会传出虎啸狼嚎之声,听之让人心惊。

    “大家找仔细啦,姓姜的那小子就在这座深山中。”

    姜寂云这一惊非同小可,没想到这些人这么快就寻到自己啦!小狼在他怀中焦躁不安,似乎也感觉到了姜寂云即将面临的危险。

    低头看了眼小雪狼,道:“无论生死,我都带着你!”

    他心知敌人既然能够这么快就发现他的行踪,山下必定已经设下天罗地网,此刻若是往山下走去,等于是自投罗网。但是若敌人层层缩小搜寻范围,最终也难逃一死。

    他当机立断,提起残存的力气,爬上一座孤峰顶端,寻找那渺茫的一线生机。

    放眼望去,四周云雾翻腾,好不壮观,同时他还发现一件怪事,此地安静异常,竟然听不到任何声音。

    他正要坐下来好好歇口气,可是怀中的小狼忽然发出不安的吼声,这一路上它从未有过如此激烈反应。

    就在这时,一阵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姜寂云心神一颤,回头一看,顿时魂飞天外……

    原本冬天蛇虫之类的物种不会出现,但是眼前这条蛇宛如水桶般,浑身漆黑发亮,如一阵黑色的龙卷风,朝他飞窜而来。巨蛇瞪着血红的双眼,冰冷森寒,浑身银光闪闪,触目惊心的红信不住外吐。

    不仅如此,还有十余名凶恶的大汉朝这边飞速赶来……

    “兄弟们,姓姜的那小子就在那里。”

    姜寂云神色惨变,整颗心不由往下一沉:“来得好快,吾命休矣……”

    他怀中的小狼也一阵乱叫,就在这时,巨蛇闪电般的扑噬而来,姜寂云只觉腥风扑鼻,随即头晕目眩,心烦欲呕。

    那巨蛇只离他咫尺之间,扬起头颅,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咬来……

    他猛地摇头,脑袋恢复一丝清醒,看到巨蛇进攻,他不由自主地向后疾退,躲避巨蛇扑杀。

    熟料,脚下踩空,半个身子已在深渊之上,直到此刻,姜寂云仍是抱着小狼。

    那追击的首领是个清瘦的青年,名叫张志仁,此刻离姜寂云尚有两三丈,他们并未看到巨蟒,以为姜寂云宁愿投崖自尽,也不肯屈服。

    当即疾掠而来,险之又险地抓住姜寂云的手臂,以此人修为,纵然被姜寂云下坠之势一带,回身反跃自非难事。

    可就在他起跃之际,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回头一望,这才发现那条巨蟒已经向他咬来,口中一阵毒气喷出,他急忙屏住呼吸,可还是吸入少许毒雾,顿觉头晕目眩,当下连忙运功,驱除身体的不适。

    若是立时放手反跃,自可保住性命。可是他知道只须五根手指一松,那天地至宝“仙澜”便石沉大海,永远再无到手的可能。

    这些天他苦心寻觅,害怕被他人抢了先,倘若此刻放开手,这些天的辛苦非但尽随这五根手指一松而付诸东流不说,今后决然再有此等绝无仅有的天赐良机。

    最为严重的是,一旦被冥尊知晓他贪生怕死,纵然活着回去,也将死无葬身之地。

    除却这些原因,冥尊似对这孩子异常的重视。

    他稍一犹豫,加上姜寂云极力挣扎,下跌之势有增无减。

    又有巨蟒头顶袭扰,两人一齐自峭壁跌落,直摔向万丈深渊,只听得其他人的惊呼自头顶传来,霎时之间便听不到了。两人冲开空中弥漫的的云雾,直向下堕。

    张志仁一生之中经历过不少风浪,但是没想到会遇到这等事,身子不住的向下坠落。

    正惊恐之际,偶见峭壁上有树枝伸出,虽然抓到了,可是他二人下跌的力道何等剧猛,喀喇一声,树枝登时折断。

    张志仁修为也着实了得,就这么缓得一缓,他竟已借力横移,双足如灵蛇般牢牢缠住峭壁上的一株树干,提起姜寂云,将他放在树上,唯恐他仍要跃下寻死,抓住了他手臂不放。

    姜寂云心中固然不想死,但是落入此人手中,那是生不如死,还不知道他会施何等残忍手段对付自己。

    他灰心沮丧已极,恨恨的道:“要杀要剐,尽管动手吧。”

    张志仁翻转身子,在树枝上坐稳了,抬头上望,视野尽被云雾挡住,饶是他刀口舔血,想起适才的死里逃生,也自不禁一阵心悸后怕,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定了定神,这小子性格倔强,心想他既宁可自尽,那么不论如何逼迫,也决计无用。就算自己用法术控制他行动,可是他身体僵直,要将他带出去,那是万万不能,眼下只有设法诱得他心甘情愿一道出去,那时候还怕他不乖乖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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