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栀了然,既然韩娉婷在抢救,那温时越作为当事人,在医院守着也是应该的。
所以凉栀进门,只看见了等在那里的父亲,以及抱着个孩子焦急坐在一边的温静言。
余方毅看见凉栀,忙让她过去做,温静言让刘婶送来茶水,跟凉栀打了招呼,就上楼了。
凉栀这才问起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余方毅之前跟温时越打了电话,也从温时越助理那里得知了一个大概。
所以将经过七七八八的跟凉栀说了。
让凉栀诧异的是,韩娉婷突然跑去自杀威胁温时越的事情,居然不是跟她有关,而是跟沈烟疏有关。
余方毅说:“我本来想着成全阿越跟沈烟疏,打算过段时间将韩家的这个婚约给解除了,没想到居然出了这样的事……也是造孽了。”
……
韩娉婷这段时间被她大伯和父亲管着,一直不怎么出门。
或许韩家也看出来韩余两家的这个联姻,是真的很微薄了,也许下一秒,两家就能变得什么关系都没有。
否则韩文刚韩文强不至于将总裁之位都挪出来作为筹码要留住温时越。
可即使这样,他们也没有成功。
韩娉婷知道后自然很伤心的,她对温时越是真的痴心一片,爱了好几年的男人,几乎将自己的所有心力全部用在了他身上,恨不能为他生为他死,没想到却换不来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一点真心。
哪怕是装的,他竟都不愿。
昨天晚上,韩娉婷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温时越这几天就打算跟她解除婚约,同时还爆出温时越即将跟大明星沈烟疏结婚的事情。
韩娉婷听后自然不满。
她不觉得韩娉婷是爱沈烟疏的,可他却愿意娶沈烟疏,不愿意娶自己。
她不懂是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对自己。
韩娉婷以前的确将凉栀当成是威胁,可自从凉栀跟顾少卿在一起,她也觉得温时越根本拼不过顾少卿。
即使凉栀去了余氏,她也也并不觉得对自己是威胁。
而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盛凉栀,温时越不可能孤独一生。
她想着,哪怕得不到这个人的心,得到人也是好的。
但现在,她连人都要失去了。
原本就觉得自己快要失去温时越了,得知温时越跟沈烟疏走得近,她简直要疯了。
尤其最近消息闭塞的她,立马又上网搜索了不少关于沈烟疏的消息,虽然新闻媒体没有怎么说,可她还是从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一点暧昧的蛛丝马迹。
她疯了,这么一段时间以来,她努力学着听话,懂事,隐忍,为了磨脾气,将自己关在家中。
她还去学画画,学书法……甚至打算出国个一两年去学习建筑设计。
她怕自己没定力,就找能管得住自己的人管着自己。
可到头来,她得到了什么?什么都没有。
她简直要疯了,她打电话给温时越,但温时越一直不接她电话。
她不放弃,就一遍一遍的打,但是电话那端却始终没有回应。
她要出去找他,却被家里人拦住,她哭着闹着,但没人理她,毕竟之前她想磨性子时,也不是没有这么哭闹过。
她冷了性子,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然后她上楼了。
凌晨时分,天色还没亮,她悄悄的出了门,那是凌晨之前最黑暗的时刻。
她终于趁着家中的保安不察,跑了出去,跑了很久,才拦了一辆车,开车去了他所在的公寓。
她其实不确定他会在,也许他在余家,或者办公室。
没关系,她既然出来了,便有大把的时间一个个的找。
她去按响了他家的门铃,门铃响了很久,真的很久,才有人来开门。
她满心欢喜,觉得自己终于可以见到他,却没想到,开门的人居然是个女人。
而且那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沈烟疏。
如果之前的韩娉婷还是有一半疯一半醒,在看到沈烟疏的那一刻,她是真的疯了。
……
医院。
温时越坐在急救室的外面,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但是身上带着血的衣服却没有换下来。
他的面容有点憔悴,脸色苍白的过分,身上衣物单薄,助理给他带来的大衣,他也只随意搭在肩头,也没穿上。
除了手上的伤,温时越的嘴角也有一块淤青,那是韩娉婷的那两个堂哥,也就是韩文刚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来打的。
助理以前觉得温时越要才能有才能,要长相有长相,关键私生活不乱,还是个挺痴情的。
可没想到他最后会因为这一个个的女人,将自己弄成这个狼狈样子。
他虽然不太知道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也看出来那情景必然是很惨烈凶险的。
韩娉婷被送到医院来时,浑身是血,真是吓死个人。
这危情所困的女人,算是最麻烦的了,只希望上司可以处理好吧。
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助理转眸看过去,发现来人正是韩文刚。
韩文强的妻子,也就是韩娉婷的母亲,听说女儿自杀当时就吓得晕过去了,丈夫韩文强只得去陪着。
而韩文刚刚才去处理自己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去了,这事儿他自然也气愤,但他知道自己侄女性子,这不能全然怪了温时越。
正在这时,急救室的灯灭了下去,门开了,医生走出来,温时越这才抬眸看过去,韩文刚忙迎上去,问怎么了。
医生说:“幸好送来及时,抢救过来了,不过失血过多,这会子还在昏迷,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
韩文强松一口气,忙谢过医生。
很快,面色苍白带着呼吸器的韩娉婷被推了出来,韩文刚一直陪着将韩娉婷送到病房。
温时越在后面跟着,始终三步开外的距离,一句话没说。
等安顿好韩娉婷,韩文刚才走出来,看了一眼门口坐着的温时越,轻声道:“你觉得,韩家欠你么?”
温时越轻微皱了下眉,听见韩文刚又说:“那你觉得,娉婷欠你么?”
温时越薄唇微动,片刻后,才低低说了一句话:“那么……我欠韩家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