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看着末尾的三个名单。
柳宽是柳家庄的人,与他父亲那一房隔的很远,纪安都与陈默是烈士子弟,但他们父亲皆战死在咽喉峡,与柳秀关系不大,那时柳秀还在路上,未到军营呢。柳秀“闹事”,与三个少年根本无关,或者说,从未想过柳安三人。
就算沾到柳秀的腥气,也是柳秀应得的。
“原来是这个……”柳秀无语地摇头。
“柳秀,够了。”
“好吧。”柳秀不得己地同意下来,毕竟这次是魏天王提议的,柳秀不能坏掉他的好事。
这件事就这么着决定了。
有不服气的人,魏天王都默视了,犯不着为了三十块石元去赌,各自让下人将元石迅速送来。最关键的是,此行关系到许多达官贵人子孙的资质,那怕此行没有选中,下次还有机会,谁在这时闹事,不亚于断人财路,这才是孔院长想了一想,还是气愤地离开的真正原因。当然,除非柳秀不识相,每户人家勒索一百块元石,那又是两样的说法。
去年因为意外,提前离开止回谷,柳秀那时还有一些元石。
京城有的是家里有钱怕死的老人,四盏长寿汤也迅速卖出去。
学院奖励了两百多块。
糟起来也快,道场,炼丹。
反正李平、柳秀两人的薪酬与医馆的收入,都跟不上炼丹的消耗。
柳秀拢了拢,一共一万零两百块上品元石,装入箱内。
这次闹的有些大,与柳秀的做人宗旨不符合,主要是两个用意。
现在时间紧,去年学院的定等让柳秀不舒服,不想去学院做什马的导师,但是唐皇的口旨,尽量地找理由拒绝。
另外便是为了元石。
西海煞气重,地势高寒,适宜于雪蕃人作战。不过唐军装备精良,兵力多,两相战力差不多。
那里是修罗场,名将如云,类似望云城之战几乎是看不到了,几乎是兵对兵,将对将的绞杀。
以李平现在真正的战力,能胜过他的千夫长少之又少,即便在万夫长中,李平也有一战之力。至于其他的因素,任何人都算不出来。李平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早晚会到来的,柳秀无权干涉李平的命运,他所能做的,只能尽可能地支援更多的元石。
“大哥,一去西海,数年内都未必能回来。不管发生什么,千万莫要急着突破筑基境。这些元石,你先用着,若是不够,过两三年我再想办法送一些给你。”
不能急着突破筑基境,柳秀已经解释了数遍。
而且在柳秀的构想里,李平全天脉是不可能了,但能成为“半全天脉”,那时再一举突破到筑基境,若干年后,李平与陆雨萱用不着突破到丹阳境,那怕突破到筑基境的巅峰,只要五大极阵里的人不出来,世间便罕有敌手,就是天王来了,也打不过他们。
一家子两个巅峰天王,大唐再乱,也影响不到他们几家身上。
还有柳秀的担心。
若是真到了十万年时间,修为越高越好,但想修为高,眼下李平的根基乃是关键中的关键。陆雨萱无所谓了,只要资源跟上,修为跟上,便能水到渠成地突破。
“二弟,你将元石一起给了我,你们怎么办?”
“我有一个想法……”柳秀说出他的想法与猜测。
“太冒险了。”
“若是成功,意义非同小可,再说,还有三弟呢。”
“太困难了。”
“嗯,有点难,不过试试又何妨呢,即便我猜测不对,至少能缓解眼下的资源之困。”
主要这次调动,将柳秀的计划一起打乱,不然也不会产生这种疯狂的想法。
“还是太冒险。”
“你将禁卫军想象的太过高大,实际上他们现在几乎全成了华丽的小鸟,表面上好看无比,然而将长长的羽毛扒掉,没有半两肉。”
“若此,福天王、瀚天王……”李平忽然打了一个冷战。
“不错,无论福天王或是瀚天王那一个发生叛乱,大唐都危矣。”
西海虽是边疆,离大安城太近,最近处不足万里。北疆离大安城遥远,东边皆是平原地带,几乎无险可守。柳秀又说道:“这种可能性是很小的,朝廷那些大人物们又不是傻子。那个不提,不但你们,还有我,若是此法不通,我修为突破会变得无比的困难。”
天天在道场里修炼,效果虽不及去年晨昏线的那般疯狂,陆雨也渐渐抵达到修气境的巅峰,离筑基境只是一步之遥,李平是新年节前突破到九阶中期,但柳秀一直卡在九阶中期门坎边上一动不动。
这样说,李平不好阻拦了。
柳秀开始拿出一瓶瓶元丹。
他不惜重金地烧,手把手的教,陆雨萱资质无人能及,现在她也能炼出一些四五级元丹,就是浪费严重,十炉只能成功一两炉,成丹数少,元丹质量也不大好。但这个进度,若是放在南山学院里,也会吓死人的。
柳秀自己有小智,有啄啄相助,能控制着精确度,现在那怕是四五级元丹,成功率也能达到一半以上,成丹粒还比较高。就连他研发的“半灵丹”,也有一定的成功率。
几个月下来,也积累了许多元丹,它们价格不太贵,数量又多,出手后解释起来麻烦。
于是柳秀将它们分别装入两个箱子里,李平用不上,李平的部下指不准便能用上,实际有的元丹,特别是那几种改良的半灵丹,即便李平的修为,同样能用得上。
安排好后,柳秀又去了胡丕堪的家。
“胡统领,什么时候出发?”
按理说,作为此行最重要的向导,具体的安排,胡丕堪应当与柳秀商议的,但他从未有过。其实就是柳秀修为低,他看不起柳秀,加上柳秀的勒索,更让他不满,胡丕堪不悦地说:“快了,就这几天。”
三四天也是几天,七八天也是几天,柳秀也不问:“我先行去止回谷,在那里等你们。”
“这怎么可以?”
“我只是一个带路的,为什么不可以?”
“为什么先走?”柳秀再三地闹妖蛾子,胡丕堪又是此行的领队,让他如何不恼火。
“我故乡柳家庄离止回谷不太远,我提前过去,顺便祭祀父母亲。”
“你不怕被人刺杀。”
“呵呵,胡统领,你放心,现在不管是谁,都不会动杀我的念头。”柳秀心里说,不是我,到是你,马上要倒大霉了!
“你简直在胡来。”
“胡来就胡来吧。”
“你不怕得罪许多人?”
“不然呢,我真地做某些人一条不断吐血的狗?换成你,让你不停地吐血,你也不乐意吧。”
柳秀话外之音便是只要你不吐血,做别人狗还是乐意的,胡丕堪气得发抖。
“胡统领,止回谷见了。”
…………
“秀哥,你还得要小心哪,”陆雨萱说。柳秀说会平安无事,但是不大好说,说不定某人反而以为现在柳秀份量更重,更容易做文章,那样,还会对柳秀下手。
“放心吧,若是现在还有人对我动手,正好,我将他抓住,送到官府,到时候会咬的更厉害。”
但也是柳秀想冒险的原因,若是他能突破到筑基境,加上他的一些厉害的底牌,到时候连普通的大武王也能杀之。
“那好吧,”陆雨萱有些不舍地说。
“萱萱,在家里继续学习,我回来前,最好不要外出。”
“我懂的。”
“大哥,你西行时,我就不能送你了。”
“去吧,一定要小心。”
柳秀点点头,翻身上马,他是一个人,日夜兼程,十余天后,便抵达了柳家庄。
先是祭祀。
柳宽父母找过来,问柳宽情况。
柳秀想了一下。
现在柳安在学院情况有点不大好,不过拥有了一次进入止回谷的机会。
进入止回谷,资质越好,受益越大。
年龄越小,受益越大,但不是小到几岁的份上,至少要到达拓脉境,连拓脉境都未达到,受益又有限,还可能会受到严重的道伤。
尽管朝廷准备了特制的耳塞与眼罩,对心境仍有严格的要求。
柳宽在柳秀资助下,刚好突破到拓脉境,年龄也比较小,心境还可以。只是资质太过普通,即便经过晨昏线灵气的洗礼,柳秀估计顶多与阿蛮相仿佛。当然,将阿蛮放在普通人当中,资质算是很突出了,但放在南山学院,仍有点不大合格。不过真到了那时,再努力一点,便能勉强跟上学院的课程。
于是他说道:“还好吧。”
柳宽父母只是一个普通人,只知道南山学院是天下学习最佳的场所,哪里知道其他种种,一听还好,长松了一口气。
呆了两天,柳秀将马留在柳家庄,步行去了止回谷,先是找到几位主将,说,我要从外面看看止回谷。
几位毅将也接到了相关的消息,柳秀不是“外人”,他要看便让他看好了。
柳秀先是白天顺着外围看了一圈,然后夜晚,又顺着外围看了一圈。当然,他不是真的看止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