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将自己的蚕宝宝取回来养了几日,它们便眼见着肥壮起来,而且不再是一条两条,而是一批一批地肥壮起来,三位师姐的那些蚕儿,相较而言,便瘦的叫人不忍卒视了。
怕是一个对上三个,王青的蚕儿也能打的它们落花流水。
这般奇特景象,叫九元府蚕房里的几个女子,都十分啧啧称奇,直说王青大约前世是个极有成就的蚕倌儿,养了好大一片蚕儿那种。
好一个璀璨辉煌的前世!
呸!
明兰花儿也是极为惊讶,心上的一个念头,越发蠢蠢欲动起来。
“莫长春说你在净元谷得了一套筑基功,未想到竟如此适合养元心蚕。若不是一门异法,宗门倒要多一本根基大功。”
王青逊笑两声。
明兰花儿倒不去管他的异法真假,转而问道:“你可知本宗宗门大议有哪些人可以参与议事?”
王青瞅了明姐一眼,有些奇怪,不过他也不多问,便自掌门开始,再到太上长老、器丹两殿……一直往下数,直到巡山宗正莫长春为止,又想了一想:“老祖若是要参加,自然也算一个。”
明兰花儿点头之后,却是露出一抹笑意:“其实我也是可以参加的。”
“啊?”
“你不必惊讶,灵桑园、蚕房、缫丝坊、织坊,都在我职责之内,元心纱事于宗门又十分要紧,故而明章老祖曾下谕旨,元心纱主事可参与宗门大议。”明兰花儿淡然补充道:“只是寻常时候,我也懒去求道殿罢了。”
王青好好消化了一阵,元心纱主事竟然可以参与宗门大议,那么唯一可以说明的,便是元心纱对四明山的重要性,远超此前他的想象。
想不通呀。
暂且按下这些杂念,王青又看向明姐,不知她为何突然说起“老娘很牛”来。
“你,咳,我便直言,你修行天分属实不高,哪怕灵神上有些长处,又去了净元谷一行,结丹一境,中期也好,后期也罢,大约也就是你道途的终点了。叶飞那等造化,也不是人人可以肖想。
但你于元心蚕事上,却格外有天分,如今又机缘得到一门极合适的筑基功诀,两厢一加,倒是能够争一争我当下这个位置,也算一条上升之路。”
王青眨眨眼,直接忽视掉资质不成那些话,只记得其中本意——明姐要培养他呀!
如果他自己坐上元心纱主事的位置,左右腾挪之下,再加上先蚕坛那片灵桑园,说不定过得几年,就可成为村儿里的首富了。
“弟子多谢明长老看重,必会努力……养蚕!”
王青只待发散个千八百字的真心话儿,却不禁打了个磕巴,属实他发过千般誓言,字字如山,许过万般愿望,句句千钧。
但努力养蚕这样的决心,却是当真没有想象过的。
明兰花儿点头言道:“那日后你便要抽时间好好熟悉其它事宜,不仅仅是养蚕,灵桑、缫丝,尤其是织元心纱,更是重中之重。待我去位,便会举荐你,届时你到了结丹最好,若是差一些,也可一试。”
“啊?”王青脸上一僵,讷讷道:“这些事情,待弟子上位之后,不可以交付其他人去办么?我四明山人才济济,事事亲力亲为,不仅耽搁修行,也少了旁人历练的机会呀。”
他几乎要大喊,明姐,你要学会用人呐!
明兰花儿也几乎忍不住要说,等你进到筑基后期,便知修行时间会有多的用不完的一天,因为冲不开后四条奇经,日复一日,几无寸进,还要逼着自己不断修炼,那基本上,便是在为魔门储备弟子了。
魔宗的一个重要人口来源,就是这些道途无望,以至癫狂的诸派筑基、结丹修士。
“罢了,他已是破入筑基,又十分擅长经营搂钱,卖给我又借回去的碧海琢,归山之后,竟是提也不提了。
这么皮厚心黑,只怕筑基五重就在眼下,等他在带脉关隘上,停滞个十年八年,便自然知道此中情由,倒不必现在就去扑灭他心里的成仙小火苗儿。”
明兰花儿暗暗想到,便点点头:“也罢,你现下还是以修行为重吧。”
王青松了一口气,若是在贪污,咳,在更重要的岗位上为宗门服务之事,同他的成仙伟业起了冲突,他是不会有一丝一毫犹豫的。
此世再活一回,唯成仙得道,再无其它!
“弟子谨遵教诲!”
明兰花儿走开之前,似是不经意说道:“此前有几位长老来蚕房,见着你的蚕儿养的十分像模像样,便各取一二条回去钻研了。”
王青嘴角抽搐,他说呢,怎么就少了。罢了,钻研就钻研吧,别钻别的就成,这几日,叫他看明姐和三位师姐,都有些不能直视呢。
“都是弟子的福气,明姐要不也取几条?”
“好!”
“那便算……嗯?”
……
王青自此便回到了九元府、首座堂、精舍,三点一线的生活,日子十分充实,好些筑基期的修行经验,也一点点补充进来,将他的眼界终于提到了筑基层面。
本功修行上,丹田内的灵神小人愈发宝相庄严,座下青莲更是青翠欲滴,直似要幻假为真。
《仁德》一部不愧是堪比天阶的远古神功,仅仅两月不到,在海量玉露灵丹的助攻之下,王青便连破三条奇经,正式成就筑基五重,哪怕一些一代老弟子,如今也是不如他。
到得此刻,王青也不再囿于弟子代际,同首座堂里的诸代筑基狗,一并成为了四明山弟子中的真正菁英。
叶飞、陈枫两人,在接连突破筑基后,也入首座堂深造,三位七代弟子并立,倒是十分引人侧目。
“来来来,大师兄你坐在我与叶师兄中间,这才有七代大师兄的派头。”
王青张罗着陈枫的座位,顺便逃离那四个女人的包围。
陈枫却是瞪了他一眼:“师弟从大端祭坛中,只怕得了不少好处吧?短短时日就到了筑基五重,再进一步,离筑基后期便只剩下个关隘了。”
低头挪动蒲团的王青,不可查觉地顿了顿,抬起头时,却一丝异常也没有了,笑着伸手道:“大师兄坐呀。”
大端祭坛?
谁告诉你那是大端的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