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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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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江湖之流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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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九章江湖之流(上)

    花三自知自己是五庄的刀子,是花黍离的刀子。

    最得意、最锋利、最好用的那一把。

    花三也自知,若不是因她有一手快刀,又能使断风,她在五庄、在花黍离那处,大概是待不下去的。

    花三原本以为,苏木易会说花黍离曾对徐厚说过的那套说辞,说言桑是个难得的,是个天生的杀手,若她能再冷情冷血些,五庄能做成的,必不止现在这些。

    徐厚说,花黍离那时候忧心叹,说:“我既盼她能再成长些,又不愿意她长成那样。我既盼她就是五庄的花三,又不愿意她是五庄的花三。”

    弯弯绕绕,不明所以,花三也不爱去细想。

    也并不是很好奇花黍离心里头的她该是怎样,只是话赶话了,未免尴尬无话聊,便随口那么一问。

    苏木易只是淡淡笑答:“说是小时候病得重了,叫家里头整天关在家里不给出门,等到病好了,爱到处去跑,整日不着家,叫他与你二哥心急。又说你二哥那个暴脾气,每每见你在外头惹事了,恨不能用鞭子抽得叫你听话些,恨不能用绳子将你栓在五庄里不得出去。这可不,你这一遇怪物,差些死了,叫你二哥忧心心疼得很,倒也有机会真的将你禁足了。”

    花三“呵呵”干笑两声,干干道:“可不是么,可不是么。”

    台上唱戏的,怕都不及五庄这二位演得逼真吧?

    正说着时,念故水上来了,有些气喘,几个大步过来,坐好了,自己倒了一杯茶,仰头饮尽了,顺好了气,左右瞟了她与苏木易二人两眼,说道:“我这在外头因事奔波的,你们俩在这里吃着点心喝着茶,聊得倒是高兴得很。”

    花三低头无言了一阵,腹诽念故水眼瞎,不知是从何处看出她与苏木易相谈甚欢,明明她假意欢笑得很明显。

    正要寻个时机开口告辞,听苏木易先说话了,便先忍住了,等苏木易说完话。

    苏木易问:“这是又有何事,叫你这样匆匆忙忙的?若是棘手的,交这地的城主去办比便好,你何苦辛苦你自己?”

    念故水答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城南之外有处破屋,方才有个外乡人在路上崴了脚,看到破屋就想进去歇息,没成想在里头撞见了一具女尸,吓得赶忙报了官。”

    又说:“自鸣的城主向来是个草包怂,知道你在城里,担心是有人知晓了你来要来杀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就找人来问我。我去看了看,死得倒是挺蹊跷的。”

    说完,瞟了一眼花三。

    花三有些莫名其妙,“城外头死了人,你看我做什么?”

    念故水有些好笑,“我不过看你一眼,你这叫做贼心虚,自己对号入座了么?”

    花三更莫名其妙,“我这几日都在江离洲那里躺着,不过今日才出门,如何就是做贼心虚对号入座了?”

    念故水道:“那女尸死了有好几日了,偏是失了右臂的……”

    就说到此处了,留的话头倒是无限引人遐想的。

    比方说,花三杀人,也是爱先砍掉人家右臂的。

    花三蹙眉,“我若是杀了人,何至于这般遮遮掩掩的?”

    念故水笑道:“你这坦坦荡荡的,好似杀人不是大恶的罪过一般。”

    花三默一默,低头看桌面,不说话。隐约感觉苏木易将一双眼凝在她身上,都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念故水道:“我正是因为听见了那女尸没了右臂,才想着要去看一看。你猜,我去看了,看到了什么?”

    花三不太想理他。

    她拿捏不好方才念故水那番话是不是故意的,在苏尊面前明明白白说她的杀人事,一个苏地的尊主,若是计较起来,当场叫人将她砍了归罪也是可以的。

    便有些小心翼翼,不理念故水。

    谁知念故水倒是情绪高涨,自顾自答了,道:“我去看了,那女的死在头上的钝器击打伤,说是钝器,好像又没有那么坚硬,倒像是人的拳头砸出来的。那右臂也是死了多时之后才砍下来的,血早已流钝了,明显得很。”

    花三平平“嗯”了一声,不太应答。

    念故水偏挑眉笑问她道:“我说这位五庄的三姑娘,你就不想知道你是得罪了谁,叫人把这死人弄得像是你杀的么?”

    花三又平平“嗯”了一声,答道:“不是很想知道。”

    她一个跑江湖的,得罪过的人、结下过的仇怨多了去了,一桩桩一件件计较的话,怕写成的竹简能将没水湖给填了。

    念故水叹道:“三儿,你能不能好好想一想,”

    花三反问他,“那被杀的是江湖人还是黎明百姓?”

    念故水一愣,道:“还不知道身份。”

    花三又问:“她穿的是白衣么?拿着一柄镶青玉的剑的?”

    念故水一皱眉,回想了,道:“确实是穿白衣的,手里头也确实拿着一柄剑,但有没有镶青玉……我可就没注意了。”

    花三再问:“那剑鞘,可是银制的,这一点你总看了吧?”

    念故水瞪大眼看她,“确是银制的!人真是你杀的么?”

    连苏木易都直直看她。

    花三气结,先是“哼”了一声,再是没好气道:“十六那日,江离洲带我在城西的茶馆听书,若那姑娘确是穿白衣又拿青玉银剑的,就是那日跟说书先生有了些争执的那个了。”

    念故水奇道:“你如何得知?”

    花三没了好脾气,道:“我让老鸦跟着她。老鸦后来抓了一块她的衣袖回来,上头有血,也不是老鸦的抓痕,倒像是流了许多血染上的。”

    念故水问道:“你方才说,她跟一个说书先生起了争执,那说书先生如今在何处?”

    花三默了一默,才道:“被人用剑杀死了。”

    念故水一时语塞。

    花三索性全盘与他说了:“我去找那说书的,在客栈一楼等着他,他在二楼房里被杀了,一剑割的喉,死得倒也是痛快。后来听说,那个白衣姑娘也是住那客栈的。我想,应该是那个白衣将说书的给杀了。”

    念故水先问了其他,“你去找那说书的做什么?”

    花三咬了咬牙,犹豫道:“去杀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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