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战前,银枪之国杰彭和百峰之国布列颠派出使者,做了一番义正言辞的宣告。他们要求古兰特国王立即悔过,将芙兰公主当众处以火刑。那样的话,双方就可以避免流血,并恢复属于奥特兰的骑士荣耀云云。
柯特靠在城墙上,优雅的打了好几个呵欠。对于上门来杀人放火,想要把别人女儿做成烧烤的禽兽,他没有搭理的兴趣。雷恩站在边上,神经质的将剑拔出几寸,再插回剑鞘。他穿着全套的板甲,里面还衬着锁子甲。这是要在第一线指挥战斗的架势,让柯特觉得相当欣赏。
当使者还在喋喋不休的发出声讨时,古兰特国王亲自走上了城楼。他从随行的护卫手中取过一把弓,瞄也不瞄的接连射出三箭。柯特惊讶的发现,箭矢破空的声音锐利得难以置信。站在百米开外的使者依次被射中膝盖、小腹、和额头。他直接跪倒,然后捂着中箭的小腹佝偻起来。最后一箭钉在他的双眉中央,整个人倒翻了过去。
咏夜堡的城墙上欢声雷动,没有什么比国王的亲征更能鼓舞士气的了。古兰特把弓交回给护卫,同时声若洪钟的说道:
“我是一位国王,也是一位父亲。我跟你们这些伪君子不一样,我爱我的孩子,胜过爱惜自己的性命。这是美德的基本,没人可以要求我杀害自己的孩子,来讨他们的欢心。如果你们坚持无理的要求,那么我只能用剑来回应你们。我是执剑之国的国王,古兰特五世!暗夜女神伊翠丝在上。我将守护我的国民。包括我的女儿!”
数千名奥特兰的士兵随之欢呼。击打武器和盾牌向古兰特宣誓效忠。他们斗志昂扬,为自己的国王深感骄傲。敌人没有回应,他们只管将预备好的队伍开进战场。在数个方阵的保护下,十五门火炮被推了出来。它们缓缓的靠近咏夜堡,炮口反射着阳光。
二十名大嗓门的敌兵躲在盾牌后面,开始吼叫。他们极力渲染火炮的可怕,言之凿凿的宣称,咏夜堡的城墙将会被粉碎。在那之后。敢于跟随古兰特的士兵全都会被除以绞刑。
这是单纯的心理战,柯特没兴趣理会。他站在城垛前,看着雷恩指指点点,介绍着敌人的军队。
“看到那队带黑色旗帜的骑兵了吗?他们是布列颠的王家直属骑士团,绰号叫杀熊人。据说成为杀熊人的条件之一,就是不穿任何护具,只拿短剑和小圆盾,单挑掉一头成年黑熊。那边竖白色旗帜的是银枪队,杰彭人最引以为傲的大盾步兵团。他们可以组成完美的防护阵型,就算有一万名射手抛射箭雨。也奈何不了一千名列队前进的银枪队战士。”
柯特用心的倾听,不时的点头。在说话间。带着火炮的队伍已经离城墙不足五百米。他们停了下来,开始架起火炮。这是个非常安全的距离,箭矢和投石器都够不着。虽然火炮的最大射程超过一公里,但为了确保命中率,敌人还是把火炮安置在了最前线。
另一方面,由于咏夜堡前方的平地斜斜向下,也客观上减少了火炮的有效射程。这是大部分城堡都有的地利,当两军对冲的时候,从城堡里出来的军队能够借助坡度,给敌人造成更大的冲击。
柯特用手掌挡住阳光,眺望着火炮部队迎来马车,从容不迫的搬出一箱箱弹药。几支最精锐的队伍守在周围,就等古兰特按耐不住,命令军队出城迎战。
柯特面带嘲讽的摇摇头,然后做了个手势。几秒后,两道极效增程火球术呼啸而去,落在火炮队伍的正中央。隐形的兰德尔和格里芬全力施法,很快又射出第二波极效增程火球术。他们的法术射程远达六百米,完全把火炮部队覆盖在了其中。
在接二连三绽放的死亡红莲中,被直接命中的士兵当场化作焦炭。火球术能够溶解青铜和黄金之类的金属,烧灼人体自然更不在话下。在半径达到十米的环形爆发区域内,一瞬之间就遍地都是尸骸。四道火球术吞没了整个火炮阵地,还引爆了大量的火药。
柯特遥遥的看到,好几桶黑火药同时炸了开来。海量的尘土扬起,上升成高达数十米的蕈状云。这样的景象接连发生,带起惊人的威势。敌人的骑兵队因此大乱,甚至有不少马匹甩飞骑士,嘶叫着奔逃开来。
一瞬之间,柯特就摧毁了火炮部队。雷恩情不自禁的吹响口哨,他没料到战斗会有一个如此完美的开局。除了火药的爆炸声外,对阵的双方简直就是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咏夜堡上才爆发出欢呼。一些年轻的将士纷纷向古兰特要求出战,他们发誓能够击溃敌军。
这些要求都被古兰特婉拒了,在他的计划里,好戏才刚刚开始。杰彭和布列颠的军队沉默了良久,最后退走了。他们的士气已经降低到危险的程度,继续战斗是不明智的行为。
柯特吁出口气,他很高兴事情能够进展得如此顺利。与此同时,柯特还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古兰特的身边没有内奸。否则的话,敌人就会躲在一公里外开火。那样的话,柯特将非常的头疼。他不会派兰德尔和格里芬去冒险,他们是重要的战力。唯一的办法只有翻开底牌,使用奥术聚焦把火炮部队消灭掉。
当古兰特从安置在城墙上的王座中站起时,整个城墙上欢声如雷。柯特抬头望天,看到四名飞鹰骑士被派了过来,居高临下的进行侦查。柯特稍加考虑,就招招手,把刚从备战状态里解放出来,走上城墙的戈登和卡梅伦叫到身边。他指着天上的飞鹰骑士,向面带喜色的两人问道:
“你们有多少把握,能把这几只苍蝇打下来?”
“……最多三成。”
“七成。”
戈登跟卡梅伦一前一后的回答,反映出两人在射击水平上的差距。柯特点点头,往侧面退开几步。在雷恩的好奇关注下,戈登和卡梅伦各自从次元腰袋里取出了大型狙击枪。他们找到适合的隐蔽地点,把枪架好。空中的飞鹰骑士对此毫无察觉,他们在咏夜堡的上空游弋,想要寻找适合的目标,投下随身携带的火油罐。
巨大到超出预计的枪声把雷恩吓了一跳,幸好柯特事先已经做过警告,才没让士兵们产生骚乱。开枪的是卡梅伦,他娴熟拉动枪栓,把第二发子弹顶进枪膛。一秒后,空中的飞鹰骑士爆了开来。大口径子弹打穿了飞鹰的腹部,再把上面的骑士拦腰劈开。
在一分钟里,卡梅伦开了四枪,戈登开了两枪。由于完全没料到会遭受攻击的关系,飞鹰骑士们直到有三个人惨死,才发现到情况不妙。最后一名飞鹰骑士立刻掉头,想要逃走。他慌不择路的走直线飞行,反而成了最容易命中的靶子。
完成工作的戈登和卡梅伦走到柯特身旁,半跪下来。他们非常的聪明,知道这时候轮不到自己出风头。柯特点点头,然后在众多目光的聚焦中前进。他走到古兰特的身前,弯下腰,恭恭敬敬的说道:
“这是献给您的一些薄礼,古兰特陛下。既然有人想要夺走执剑之国的荣誉,那么我就为您留下他们的性命。以魔法女神密斯特拉的名义发誓,我会在咏夜堡与您并肩作战。您将看到敌人的尸体遍布城外,那是他们应得的惩罚。”
“谢谢你,我亲爱的朋友。我以暗夜女神伊翠丝的名义发誓,将牢记你的友谊。”
古兰特满意的点头,这是柯特第一次用神名向他宣誓。借此古兰特与柯特缔结起了牢不可破的盟约,违反者将有遭受神遣的危险。
两小时后,在会议室里,古兰特显得放松了很多。紧盯地图的罗德尼依然板着脸,却松开了皱紧的眉头。瓦伦非常的遗憾,他觉得错过了战机。当敌人的火炮阵地被摧毁时,假如瓦伦早已带着骑兵队在咏夜堡前列阵,那么他有把握冲杀出去,带几百颗人头回来。
“好戏才开始,您不用着急。”
柯特笑着安抚瓦伦,效果出奇的好。此时此刻,没人再会怀疑他说出的任何一个字。柯特照旧不插嘴正面战场上的事情,他只是告诉在座的人,今晚自己将会去袭击敌营。柯特声明,这只会是一次骚扰性的攻击。目的是扰乱敌人的军心,让士兵们没法好好休息。
“如果你每晚都这么做,杰彭和布列颠就会急着找我们决战。打仗靠的是士气,一旦军心溃散,那么就算有再多的军队也没用。”
会议结束后,雷恩和柯特一起走出了会议室。他看看胸有成竹的柯特,又很随意似的说道:
“我该叫你公爵大人,还是侯爵大人?只有这两种爵位,才能被国王称作‘亲爱的朋友’。”
“随你的便,国王陛下。”
柯特轻声的回答,他看到雷恩的眼睛亮了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