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后院。
负责照顾姜婉儿起居的一个丫鬟听到了阵法被触发后的警报声,赶忙跑到了姜婉儿的住处。
一看姜婉儿竟然离开了房间,要朝外走去,那丫鬟顿时冷喝道:“你想干什么去!你以为你跟陆执事订婚之后就能无法无天了吗!”
“在老爷放话下来之前,你都得老老实实的呆在房中,听到没有!”
虽然姜婉儿是主子,这丫鬟是下人,但在姜家,谁都知道姜婉儿的地位甚至比不过下人。
下人对她颐指气使呼来喝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姜婉儿却是理都不理她,快步朝着院外走去。
丫鬟一见姜婉儿竟然无视她,顿时心头火起,伸手就要抓向姜婉儿。
可她的手才刚伸出来,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厉喝:“大胆!你这是丫鬟对主子的态度吗!”
丫鬟听到这声音吓了一跳,忙转回头道:“这……二管事,是姜婉儿她私自跑出房间,我……”“你什么你!姜婉儿这三个字是你能直呼的吗!赶紧向婉儿小姐道歉!”
前来叫姜婉儿的那名姜家仆人,实际上是姜家的二管事。
毕竟能在丹道大会上做姜呈的身边人,地位怎么可能会低了。
二管事的话让丫鬟人都懵了。
“二管事,这……就算姜婉儿她跟陆长天有婚约了,她也是出去联姻的,咱们何必这么奉承她?”
“当初要不是她逃婚,咱们姜家这么些年也不至于沦为笑柄。
况且这些年您也一直在打压姜婉儿,怎么现在突然恭敬上了?”
这丫鬟实在搞不懂,他们姜家已经欺压了姜婉儿近二十年,怎么现在二管事突然又对姜婉儿恭敬上了?
是这位管事吃错药了吗?
结果丫鬟这话才说完,二管事反手一巴掌便扇了过来,硬是将丫鬟一巴掌扇倒在地。
“恶奴,我刚刚已经说了,姜婉儿三个字不是你能叫的!”
二管事恶狠狠的盯着丫鬟,咬牙切齿的说道,“还有,我这些年一直对婉儿小姐恭恭敬敬,你少在那里血口喷人!”
二管事心里现在都快恨死这个丫鬟了。
这丫鬟这些年对姜婉儿颐指气使惯了,都没一点眼力劲了。
就算她不知道丹道大会上发生了什么,难道她看不出就连自己这个二管事都对姜婉儿恭敬有加了吗?
这丫鬟不老老实实的听话也就算了,居然还把他这些年打压姜婉儿的事儿给说出来了。
要是这话让姜婉儿记住了,或是传到姜婉儿那个恐怖的儿子的耳中,自己的小命还要不要了?
在二管事教训丫鬟这功夫,姜婉儿已经跑出去了好远,二管事见状,又瞪了那丫鬟一眼之后,才忙追上了姜婉儿,主动在前面带路,一路赶到了丹道广场。
此时的丹道广场上,唐泽正盘膝而坐,恢复着体内的灵力。
他就这么大大咧咧的坐在众人面前,只有玉公子一人在旁为他护法。
他似是将浑身的弱点都暴露给了在场的季瘟,祁非,陆长天和姜呈等人,但却没有一人敢对他出手。
尤其是陆长天。
现在的陆长天已经完全从入魔状态清醒了过来,入魔之时他虽然不受自己控制,但清醒后的他依旧保留着入魔时的记忆。
他清晰的记得,入魔后实力高达元婴五重的他,是如何被这个名叫王小肉,或者说名叫唐泽的年轻人给打退的。
当时他们拳掌相交,唐泽根本就没有用半点巧劲,完全是以力破力,硬生生击飞了入魔状态下的他。
那种恐怖的实力差距,让现在清醒后的陆长天依旧心有余悸。
太强了。
事实上,陆长天不知道的是,当时的他面对的可不仅仅是唐泽的力量。
更是唐泽右臂魃骨的力量。
唐泽刻意用右手接下了陆长天的攻击,就是想借助将臣魃骨的强大力道。
这将臣魃骨连黑焱狮的巨力都能扛下来,更何况人类之躯的陆长天。
当姜婉儿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一片狼藉的丹道广场,在旁站着的陆长天,季瘟等人,以及……一道盘膝而坐的背影。
远远的望着那道背影,姜婉儿眼圈顿时就红了。
她从没见过长大之后的唐泽,但她能确定,那就是自己的泽儿没错。
那种母子连心的感觉,绝不会骗人。
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原本闭目调息的唐泽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在玉公子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转头看向了自己的身后。
看向了那张他曾在父亲房间的画像中看到过无数次的面庞。
心潮翻涌,唐泽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他看了姜婉儿好久好久,最后才张开了口,轻声说道:“娘……”这一个字,轻如鸿毛,重若千钧!玉公子觉得自己的眼睛有些发酸。
她自认经历过太多生死相别,也见识过太多悲欢离合。
但眼前这一幕母子重逢,还是让她心里沉甸甸的。
“泽儿……”唐泽的一声呼唤,也像是唤醒了呆立在广场另一边的姜婉儿。
泪水,顺着姜婉儿的脸颊滑落,她跑向唐泽,抱住唐泽,失声痛哭…………“魔种,为什么沈家主身上会有魔种?
难道沈家内部出了魔修吗?”
“丹道广场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刚刚好像还看到了一条大蛇?”
“那边刚才有很强的灵力波动,看来祁非大人他们都出手了吧?”
撤离了丹道广场的修炼者们,有一部分人因为魔种的出现惶恐不已,而有的还在远远的观察着丹道广场那边的情况。
只不过丹道广场的周围有专门设置的屏障和阵法禁制,所以众人也不太能看清里面的情况。
东部州澹台家居住的客栈中,澹台尊嘴角露出了冷笑:“仙都会在丹道大会之上早有埋伏,此番咱们这些无关人等撤离,正好给仙都会提供了发动那些埋伏的大好机会。”
“月明楼这次,完蛋了。”
“可是老祖宗,祁非大人和季瘟大人也在那里,如果仙都会对月明楼设伏,两位大人不会坐视不管吧?”
澹台筝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安,她感觉事情恐怕不会像老祖宗说的那么简单。
澹台尊却是摇摇头:“你还是太年轻了。
季瘟和祁非虽然都是元婴强者,并且自诩正道,但他们跟月明楼的交情也没有那么深厚。”
“从利弊关系上来看,帮助身处劣势的月明楼,他们要得罪仙都会,同时还不一定能成功抵抗住仙都会精心设下的埋伏。”
“而帮助优势的仙都会,那月明楼必死无疑,同时他们也必定能与仙都会关系交好。”
“所以就算季瘟和祁非什么都不做,他们也不会选择帮助月明楼的。”
事实上,澹台尊的说法也没多大错误。
在最开始莲姑暴露出她魔修的身份之前,祁非和季瘟的确是以一种看戏的态度对待仙都会与月明楼之间的冲突的。
他们背后都是有家族有势力的,帮助仙都会或是月明楼,不是他们随随便便凭个人好恶就能决定的。
但澹台尊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仙都会的会长莲姑会是魔修。
更想不到,即便是入魔之后的莲姑,都打不过月明楼那个客卿长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