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史月嬅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她眼眶的泪水猛然涌出来，沿着脸颊肆意落下。
紧紧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史月嬅跄踉后退几步，却又不甘心的上前走到虞远征面前。
“远征哥哥，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看着史月嬅，看着她苍白的小脸与肆意的泪水，这一刻，虞远征的心也变得很痛。
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就后悔了，后悔自己不该赌气说这些话，后悔自己不该伤了史月嬅的心。
可是，可是当时他真的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更无法控制自己的嘴。
“我……我……”虞远征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这样的犹豫下，史月嬅忽然笑了，笑得眼泪横飞，笑得像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失望的人。
她后退了几步，抬手擦去脸上的泪，对着他璀璨一笑。
“好，那我知道了，远征哥哥，再见！”
说罢，史月嬅转身，头也不回离开。
在这个春风迷醉的傍晚，史月嬅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开，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此时此刻被她剥离。
好哇，那就再见吧。
史月嬅路过父母时，她抬头看了他们一眼，挤出一抹笑。
“爸爸，我该听你的话呀，你说的没错，男人果然是最不靠谱的物种了。”
她笑得比哭都难看，这表情，让当爸爸的史战南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丫头，别难过。”
倪宝珠没有说话，也没有上前与虞远征理论，她只牵着女儿的手，带着她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家里走去。
看着史月嬅的背影，在晚风的吹拂下，虞远征忽然就酒醒了。
他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却只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他让小嬅伤心落泪了。
“小嬅！”
踉跄上前几步，虞远征想要追上史月嬅。
但没等迈开腿，史战南的拳头就狠狠砸了过来。
“混账东西！”
“王八蛋！”
“你这个自以为是的畜生！”
每骂一句，史战南的拳头就往虞远征脸上砸一下，下手极为狠。
虞远征也不躲，也不说话，只任由史战南一拳一拳打着自己，这样，他才能醒啊，才能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混账事。
“我女儿从懂事开始，就一直跟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她心里就没有过别人，只心心念念要做你的小媳妇儿。”
史战南眼底一片血红，又狠狠在与虞远征脸上砸了几拳。
“甚至我这个当爸爸的，在她心里的地位都不如你！”
虞远征哑声说道：“我知道的。”
“你知道？
你知道什么？
你知道她一直将你放在心尖尖吗？
你知道她时时刻刻都惦念着你吗？
你知道她为了你放弃多少快乐吗？”
史战南咬牙切齿：“可你这个负心汉，你这个乌龟王八蛋，你又怎么对待我女儿的？
你又怎么伤害她的？
你又怎么让她痛不欲生的？”
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这些年来她怎么将虞远征放在心里的，他也最清楚。
她对他的好，连他这个当爸爸的都吃醋呢，可这个混账，却根本不珍惜。
“她其实很小，小到她在我们眼中还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也就是因为她喜欢你，我们才没有干涉你们的事情，因为我们觉得，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你是值得托付的。”
史战南深吸一口气，掐着虞远征的脖子咬牙说道：“可是，你根本不配！是我们瞎了眼，是我们看错了。”
正好虞汉卿回来，看到自己儿子被史战南摁在地上，他一脸惊愕，却并没有即刻上前拉架。
“怎么回事？”
他走到贺青莲身边低声问道。
贺青莲一直在掉眼泪，她跺脚指着儿子骂。
“他活该，他活该被揍，我都想揍他，你，你知道他说出什么混账话了吗？
你知道他怎么伤害小嬅的吗？”
说到这里，贺青莲哭得更厉害了。
“我这多少年来自诩一个好妈妈，可现在呢？
你知道这混账又是怎么打我的脸吗？”
虞汉卿大致也猜出怎么一回事来，肯定是这小子又说了昨晚那种混账话。
那确实，该揍。
有邻居过来想拖架，也被虞汉卿拦下。
“别管，这是虞远征该受的！”
直到史向东与史向北过来，他们看到父亲摁着虞远征一顿打，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爸，我妈让你回去。”
史向东壮着胆子说道。
“我妈还说你五分钟内要是不回去，她就亲自过来了。”
史向北也补充，这是妈妈的原话哦。
果然，听到这话之后，史战南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松开了虞远征。
他居高临下看着躺在地上鼻血直冒的虞远征。
“以后，我家小嬅与你再无半点关系，你再敢伤害她半分，我饶不了你！”
说罢，史战南头也不回离去，甚至都没看虞汉卿与贺青莲半眼。
虞远征无力躺在地上，眼神痛苦，他怔怔看着天空，看着夜色逐渐吞没了天际最后一缕晚霞，一如他的心被黑暗吞没。
在夜色降临的那一刹那，一滴眼泪从虞远征眼角落下。
贺青莲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虞远征，最终，还是没忍心让他一直躺在这里。
与虞汉卿将儿子扶到家中，贺青莲一边掉眼泪，一边找了碘伏与棉球给他擦拭脸上的伤。
“你说你……你说你这混小子，你非得当着小嬅爸爸的面说出这种混账话，你不是讨打是什么？”
贺青莲忍不住抱怨，一边责备着儿子，一边又心疼着儿子。
“他活该！这是他自找的，以战南对小嬅的宠爱，只给了这小子几拳都是轻的，要是搁别人，战南今天能要了对方的命！”
虞汉卿厉声说道。
事情的经过他也已经解清楚了，虽说妻子私自去学校打听虞远征的事情有错，但这小子，怎么能用这种恶毒的想法去揣测父母对他的关心呢？
“你妈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
她要是看中门当户对，当初就不会嫁给我这个穷当兵的，你以为谁天生就是当官的料？
我与你妈结婚那会儿，我只是个小小的班长！”
虞汉卿厉声说道：“你自己做出来的错事，自己承担后果吧，我看你与小嬅是可能了，死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