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这几个人都是钟向阳小圈子里的,所以钟向阳说什么也就没什么顾忌,把陈文明上午告诉自己的事和这些人说了一遍。
“这是个坑啊?”秦文泉说道。
“对啊,是个坑,还是不小的坑,我去秀水湾看过,那个地方烂透了,我看了看县里的规划图,没错,那里处在城边上,还有一个学校和医院,都在那个附近建设,但是那只是规划,是画在纸上的,落实不了有啥用?”钟向阳说道。
“所以那个项目要想盘活,实在是没什么可能啊,原来的老板还能找到吗?”滕南春问道。
“还没到那一步,这事得一步一步来,要是没有盘活的可能,那这事就玩茄子了,只能是等到将来有机会了再说”。钟向阳说道。
“那这样你就彻底掉坑里了,人家还不得趁机把你给拿下了?”谭雨蝶问道。
“估计是这样,但是没办法,这就是现实啊”。钟向阳说道。
“你不能这样啊,你得把这事做下去,你又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吴家村这么臭的摊子你都给盘活了,那个小区的事还能有以前吴家村难管吗?”谭雨蝶有些着急的问道。
“唉,这不一样啊,这个小区是业主花了钱的,你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怎么办,没钱重新启动建设,这么多人都等着住房子呢,你说这事咋整,吴家村这里就是个村子,村里的这些老百姓都不错,只是没人给他们指路而已,现在不是都弄好了嘛”。钟向阳说道。
滕南春一直没怎么说话,他烤肉烤的好,所以一直都忙活着烤肉给大家吃,此时秦文泉也没说话,就是谭雨蝶在劝钟向阳还是要慎重。
“其实谭书记说的对,这事你不能轻易的放弃了,但是呢,也不能轻易的把那个开发商给放过了,这些人有的是钱,他们把这个小区建设的乱七八糟,说是资金链断裂,其实就是银行不给他们贷款了,他们就撂挑子了,回头查查这个人现在哪里发财呢,大数据,网上都能找到这人的蛛丝马迹,所以,别急,这事啊,既然交到你手里了,我告诉你,你就当一个经典的案例来做,做成了,再写一篇文章给自己贴贴金,我告诉你,这事准成”。秦文泉说道。
“唉,别提这些了,现在我是一头雾水,各位大哥大姐给我指点一下,我该怎么办?”钟向阳问道。
“其实我觉得文泉说的对,这个事,你别急,慢慢的办,在办这事的过程中,你肯定是要和各个部门打交道,正好也都认识一下,说不定有意外的收获呢”。滕南春说道。
钟向阳点点头,问道:“縢哥,你觉得那个小区还有开发价值吗?”
“价值是有啊,只是,这事你得换个角度看,现在那个小区的楼层多高?”滕南春问道。
“我看了,都是建设的十一层,最高的就是十一层”。钟向阳说道。
“嗯,十一层的话,这样还有搞头,但是现在最要紧是你们得通过法律手段,把这个项目拿回来,把老板吃进去的钱,让他吐出来,那些钱用来偿还业主,或者是给新的接盘公司,那些破旧的房子,最好是推倒重建,在外面风吹日晒的,钢筋都生锈了吧,各种因素加起来,现在那些楼房都不适合再继续居住了,还不如重新出让,然后引进新的开发商开发呢”。滕南春说道。
“縢哥,要不你试试?”钟向阳开玩笑道。
“唉,你别激我,要是这些权利义务都处理好了,我还真是想试试呢,就看你们处理的力度和结果是怎么样了”。滕南春说道。
“真的?”钟向阳一愣,觉得这是个机会,没想到山穷水尽了,还能柳暗花明。
“我自己肯定是吃不下来,不过你们要是有兴趣,我可以去联系一下别人,另外,我们得去现场看看实际情况,否则的话,我们也要赔个底掉啊”。滕南春说道。
“对对对,考察清楚是对的,这是应该的,哎呀,今晚我们不醉不归吧,我先来一杯,各位随意”。钟向阳一下子来了兴致,说道。
要是别人这么说,他还觉得不靠谱,但是如果滕南春能参与这个项目的话,这个项目就成功了一半了,有政法委副书记老婆的撑腰,在和云山县县里那些领导的打交道上,滕南春不至于吃亏很多。
钟向阳喝了一会去放水,同时跟他过来的还有滕南春。
“縢哥,你刚刚说的那事,有几成把握?”
“还是要看你们县里是打算怎么处理,我刚刚按照你说的看了看地图,并不算远,周围的基础设施再完善一下,比如开一条公交线,这都是你们县里能做到的事情,另外,土地出让金再降低一点,盘出去不是多难的事,你们县里的领导不搞这事就是嫌麻烦,当然了,可能还有别的什么想法,那我就不知道了”。滕南春说道。
“想法?”钟向阳不解的问道。
“你们县里宰人太厉害,有时候项目刚刚落地,这蚂蟥一样的各种名目就上门了,我知道,大家都穷,来了个投资的大家就觉得能割一点,但是你也得等着这项目再长长,至少也得等着有肉了再割吧,我的天,啥也没有呢,一刀下去,苗都割没了”。滕南春说道。
“是啊,这事很难办,这不是前段时间秦书记要整治营商环境嘛,但是我看现在这雷声差不多是过去了,以后这营商环境咋样,还得再检验啊”。钟向阳说道。
“关键还得是政策的稳定性,如果是政策三天两头的改,投资人投资了,受了不公正的待遇,连个说话的地方都没有,像是烧了人家的挖掘机那样极端的例子,真是骇人听闻,我告诉你,这事的影响极其恶劣,我前几天和一个朋友吃饭,我说在这里投资了一个碎石场,结果我朋友说我的胆子大,不怕被烧了?你看看,这都是啥印象,你说还有人敢来吗?”滕南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