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汤,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有事?”羊良平一看是他,心里有些不爽,问道。
“羊书记,钟向阳那个家伙也太不像话了,刚刚去了扶贫办就和我干起来了,一点儿都不知道尊重老同志,什么玩意儿?”陈汤压抑着自己的火气说道。
他和钟向阳那个楞头青讲不清楚,说话又说不过他,所以到了羊良平这里开始倒苦水了。
羊良平很疑惑,钟向阳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怎么去了扶贫办就和陈汤干起来了呢?
“到底怎么回事?出什么事儿了?”羊良平耐着性子问道。
于是陈汤添油加醋的把自己和钟向阳之间的冲突说了一遍,当然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钟向阳身上,羊良平听了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因为联系裘媛的事情,他还需要依靠钟向阳。
“羊书记,我的意思是扶贫办现在不需要一个副主任,还是把钟向阳调到别的地方去吧,或者干脆让他回老湖镇,老湖镇连个镇长都没有,当然需要副镇长们工作了”。陈汤说道。
羊良平虽然不想动他,但是也不想和他废话,更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得罪钟向阳和龚蓓丽。
“陈汤,你年龄也不小了吧?云山县的扶贫工作,现在在全市是倒数第一,龚县长每次去开会都会被点名,你觉得这样好吗?我实话告诉你,钟向阳去扶贫办工作是龚县长的意思,你要是觉得不满意,你去找龚县长商量,只要龚县长同意,我就把钟向阳调到别的地方去,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如果扶贫办的工作还是不能上去,不光是派个副主任去的问题,你这个主任也保不住,你也不看看形势,现在扶贫工作是压倒一切的任务,我们县搞成这个样子,你还有脸来找我说?”在陈汤的印象里,这是羊良平第一次对他说这么重的话。
“羊书记,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派谁去都可以,但是钟向阳这个人实在是不太好相处,年纪轻轻火气大,不尊重老同志,刚去了就和我干了一仗,这也不利于扶贫办的工作呀”。陈汤说道。
羊良平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陈汤如果是我的话,就和钟向阳好好合作,先把扶贫办的工作搞上去,剩下的事情慢慢来,你也是扶贫办的老领导了,这些年你在扶贫办工作做的怎么样你心里没数吗?”
陈汤在羊良平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但是又没有勇气去找龚蓓丽说,所以钟向阳去扶贫办当副主任已成定局,外部的努力失败后,他开始筹划怎么把钟向阳挤走。
陈汤回到办公室的时候,看到钟向阳已经在大办公室里看材料了,于是走了进去。
“钟向阳,谁安排你坐在这儿的?”陈汤没话找话道。
钟向阳抬头看了看他说道:“我去你那个办公室看了看,除了你的办公桌没有别人的,怎么着,你是要把我这个办公桌架到你那屋里去吗?可以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钟向阳依然不给陈汤面子,这老头气得够呛,额头上全都是汗。
“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陈汤说完扭头儿就走了。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许文鹿副县长的办公室里,钟向阳和陈汤已经干了一仗了,如果他们知道这个情况肯定会更加的惊讶,因为在扶贫办没有人敢和陈汤叫板。
钟向阳对他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依然低头看秦副主任留下的扶贫笔记,这里面记载的东西太多了,几乎囊括了全县贫困户的详细资料,恐怕是电脑里边建档立卡的资料都没有这么详细。
“何明,秦副主任家还有什么人呀?在哪儿住啊?”钟向阳问道。
“还有老婆孩子呗,他家在哪住?这个我倒是知道,但是没有去过,不知道现在地址变了没有”。何明说道。
“今天你下了班没什么事吧?”
“钟主任,你有事就说”。何明立刻回应道。
“我不知道秦副主任家住在哪儿,下了班之后你和我去他家一趟看看吧”。
“去他家?哦,好好”。何明。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明白,秦副主任都死了半年了,去他家有什么意义呢?
钟向阳安排完之后,起身去了隔壁的陈汤办公室,陈汤正背着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对于钟向阳这个家伙,他实在是没招儿了,就连羊书记好像对他都有所忌惮,他还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但是很明显,这个人不好惹,不好惹的人就要哄着,这是陈汤这么多年来从政的经验。
“来来,坐,请坐……”陈汤见了钟向阳之后,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满脸堆笑。
“陈主任,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钟向阳说道。
“钟向阳,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因为之前秦副主任出车祸去世了,我们的扶贫工作也陷入了停顿,我这么大年纪了,不可能去下面到处跑,我和秦副主任的关系非常好,他的去世我感到非常惋惜,所以一直也没有人来当这个副主任,你现在来当副主任,从情感上我有些接受不了,所以在许县长那里对你说了不该说的话,实话实说,我去找了羊书记,希望能把你调走,但是羊书记说你是个做事情的人,是个实在人,我也表明了我的看法,我现在表个态,欢迎你来扶贫办工作,以后扶贫办的工作还要依赖你们这些年轻人,这是心里话”。陈汤的态度和之前大相径庭,虽然他解释的合情合理,但是在钟向阳的心里这个人还是不可信。
外界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所谓无风不起浪,一个人固守一个位置上十年不动,这里面要是没有问题才怪了呢。
“谢谢陈主任宽宏大量,我一定好好工作,尽快搞出点成绩来,让领导们脸面上能过得去,不然的话肯定会拿我们是问”。钟向阳没有道歉,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仅此而已,因为他觉得陈汤不值得自己去低声下气的表达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