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家世而不依靠家世,这种人很少,或者说家世很好,但是并不是唯一的依仗,而是自己去努力经营,柯正清就是这样的人。
贾思远在组织部长宋启水身边,岂能不知道柯正清的家世,所以当看到柯正清和钟向阳如此熟悉,而且还对钟向阳如此客气的时候,贾思远的心里也有了别的想法。
“老弟,这杯酒你该喝”。贾思远开玩笑道。
钟向阳还没有说话,柯正清倒是先摆摆手说道:“思远,你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从我妹妹找上钟向阳那一刻起,我就知道钟向阳的日子恐怕是不好过了,不说别的,前几天我妹妹刚刚带着一个朋友去了云山县找钟向阳,向阳,来,你和思远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三人的谈论话题倒是集中在了柯正清妹妹的身上,不过这样也好,这种话题比其他事情要有趣的多。
几轮喝完,柯正清渐渐有了酒意,拉着钟向阳的手说道:“老弟,我这个当哥哥的谢谢你,我替我妹妹谢谢你,这几年她的精神时好时坏,任性妄为,我给她收拾了不少烂摊子,今年精神稍微好一点儿,你没有和她一般见识,我这里谢谢你了,如果那天她从楼上跳下去,恐怕我这会儿也没时间和你们两个人在这喝酒”。
“我看她精神没问题,都是装的吧,精明的很,能有啥问题?”钟向阳肯定不能说柯洁精神有问题,所以他说柯洁是在装疯卖傻,这样能让柯正清心里好受一些。
不过话说到这里,柯洁的精神有没有问题,和他都没关系,当然他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柯洁不这么想。
“柯书记,宣传部那边你熟悉吗?如果能让市委宣传部关注一下秦奋这事,我觉得力度肯定比我这文章要大得多”。钟向阳说道。
“所以,还是那句话,你先把文章发了,我才好拿着文章去找领导”。柯正清说道。
钟向阳想了想,他说得也有道理,现在空口白话确实不好说。
“你放心,柯书记肯定会帮,你得先把文章发了吧,问问杨总编文章什么时候能够见报,见报之后我会把报纸尽快给柯书记送去,到时候你在家里等消息就是了,我觉得你回去之后啊,还是要收集一下关于秦奋的资料,把他生前做的事情汇总一下,到时候肯定有不少记者去采访,告诉他家里人一定要配合好,这次配合的好,将来可能对他的孩子都有帮助,如果能被评为烈士那就更好了”。贾思远帮腔道。
“思远说的对,这事我会放在心上,你放心吧”。柯正清当即表态道。
在贾思远起身去厕所的时候,柯正清探身去问问钟向阳道:“有没有想过来团市委,我觉得你挺适合干团委工作”。
“柯书记,暂时没有想过,我还是想在基层踏踏实实做点事积累一下经验,将来调往哪个部门也能处理得了部门的工作,现在如果调上来,对基层不熟悉,白白浪费了现在的机会了”。钟向阳认真说道。
柯正清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不过像他这种人最会做人了,该说的话一句都不会说,趁着贾思远不在,他告诉钟向阳说:“那天在省城你救我妹妹的事,我告诉我们家老爷子了,也把你的情况和老爷子说了说,他说我如果能帮你的话就尽量帮,所以我今天才问问你,如果在基层干的不顺心,就调上来,在我手下干活肯定不会让你闲着”。
“谢谢柯书记,柯洁那事儿就到此为止吧,以后别再提了,你每提一次我都感觉到很不好意思”。钟向阳说道。
“你呀,就是脸皮薄,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柯正清看钟向阳这样的态度越发的喜欢他了,如果钟向阳趁机提出什么要求,他反倒是有些看不起他,所以有些时候要放长线钓大鱼,不要被眼前的蝇头小利蒙蔽,你做过什么事别人心里都有数,撒出去的人情也不是不想收回来,只是如果能攒一攒收获一个大的岂不是更好。
钟向阳的酒局还没有结束,扶贫办主任陈汤已经到了他的侄子陈观海家里了。
陈观海住在市委家属院里,这是一栋二层小楼,还有地下室,所以陈观海的父母和他一块住,毕竟年纪大了,需要自己的儿子照顾。
看到自己的弟弟陈汤进来,秦观海的父亲就他知道又来找自己儿子有事儿。
如果自己的子女发达了,中国的父母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拼命的炫耀自己儿女的权势,为自己的家乡,族人,亲戚朋友谋利益,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都能求上门来。
另一类是拼命维护住自己儿女的权势,不想为亲戚朋友做一点事情,但凡有能求上门来的人,他们都会主动的替自己儿女挡在门外,因为他们知道这些权势不是自己家的,如果自己儿女为这些亲戚朋友办事情多了,大概率会徇私枉法。
陈观海的父母就是第二类,所以自从陈汤进门,老两口就没有给他好脸色,因为陈汤不是第一次来找自己儿子办事了,自己儿子也给家乡的父母官打过不少招呼,这些事情,陈观海的父母非常反感。
“大哥大嫂,最近身体还好吧?”陈汤腆着脸问道。
“你是不是快退休了,快退休了就老实点儿,没事往外跑啥,回乡修个房子,准备一下退休生活多好,这市里边有什么好的,要不是我们现在身体不行了,也想回家去住,你的身子骨还行,瞎跑啥?”陈汤刚刚开口就被大哥训了个哑口无言。
“我这不是很长时间没见你们了吗?过来看看你们,这次来真的没有别的事儿”。陈汤睁着两眼说瞎话道。
“你以为你说的话我能信吗?你哪次来不是让海儿替你办事,你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捞了不少吧,该收手了,这权力没有到尽头的时候,你这年龄也不允许啊,还折腾啥”。陈观海的母亲对这位小叔子也没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