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想想我们在棋盘镇的时候,没想到我们会有今天吧,那个时候我把你从卫生院挖到了棋盘镇,把你放到了管区里,没想到你这家伙还真能折腾,硬生生把一个臭气熏天的管区给我整成了县里的标杆儿,我希望你在这里也能折腾出个花样来”。陈文明伸手搭在了钟向阳的肩膀上,两人勾肩搭背的走向了办公楼,这一幕,几乎所有的镇政府工作人员都看到了。
“陈书记,你高看我了,我要是折腾不出花样来,你可不要一生气把我给开除了,怎么着也得给我留碗饭吃”。钟向阳开玩笑道。
两人说笑着来到了二楼,党政办就对着二楼的楼梯,所以只要是上二楼的人,都必然从党政办的办公室门口经过,这个时候,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一脸微笑的站在办公室门口。
“刚刚给你介绍过了,陈蕾,我们的党政办主任,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找她,吃喝拉撒她都管,是我们城关镇的大管家,陈蕾,你先带钟镇长去办公室看看,缺什么东西赶紧买。”陈文明说道。
钟向阳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历,但是看陈文明和她很熟悉的样子,以前也没有听说城关镇有一个女的党政办副主任,看来不是从别的地方挖来的,就是刚刚提拔的。
“钟镇长,请跟我来”。陈蕾笑笑说道。
钟向阳和陈文明握握手,跟着陈蕾去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据说以前镇党委书记和镇长的办公室是挨着的,就是为了方便交流问题,但是自从陈涛敏来了之后,刻意的把书记和镇长的办公室分开了。
现在的布局是办公楼东头是党委书记的办公室,而镇长的办公室在办公楼的西头,虽然都是在二层,但是书记和镇长分别把着一头,当然这两头儿的房间最大。
“钟镇长,这就是您的办公室,您看看还需要买什么东西吗?我立刻让我们办公室的人去买”。陈蕾打开门之后,将钟向阳让了进去。
这里面的东西基本上都是陈涛敏在的时候刚刚买的,所以有些味道还没有散去,但是这里早已易主,物是人非,如果陈涛敏知道钟向阳现在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不知道躺在澳门医院里的陈涛敏会怎么想。
“还不错嘛,不用买了,都是现成的,用这些就行了”。钟向阳笑笑说道,走到窗户边向后面看了看,后面也是镇政府的院子,包括食堂和花园,以及一排平房宿舍。
在花园里还有一些健身器材,但是钟向阳看到有个年轻人手里拿着本书,坐在秋千上悠闲的看着书,荡着秋千,晒着太阳。
钟向阳看了看自己的手机,现在还是在上班时间,这个人倒是有一些奇怪。
“这人谁呀?哪个部门的?现在不是在上班吗?怎么在这玩儿起来了?”钟向阳问道。
陈蕾闻言急忙赶过去,站在窗户边看一下后面的花园,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秋千上荡秋千的年轻人,于是苦笑了一下说道:“钟镇长,这个人你还是不要管了,他这里有问题”。
说着这话,陈蕾拿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看了一眼荡秋千的年轻人。
“他也是我们镇政府的工作人员?”钟向阳惊讶的问道。
“临时工,签的合同,但是也得发工资啊”。
“啥事儿也不干,每天在这里玩儿,荡秋千,脑子有病还塞进来,不去看病,到我们这来干什么?还要我们发给他工资”。钟向阳不解的问道。
“钟镇长,没有办法,我们这里很多人都是关系户,所以你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这孩子他爸是我们县人社局的局长,从小脑子就有问题,但是人家他爸找了以前的程书记,没办法,就塞进来了,每个月发工资,他愿意来就在后面玩儿,不愿意来就拉倒,但是只要进了咱们城关镇的门口,我们就得天天看着,所以他不上班我们倒是轻松,他来上班我们还得派人盯着他,免得出了意外我们没法和人家家里交代”。陈蕾非常小心的说道。
陈蕾的回答让钟向阳目瞪口呆,他实在想不到在城关镇居然还有这种事情发生,城关镇是云山县最大的镇,也是经济效益最好的镇,所以工资水平一直很高,有的时候还比其他乡镇高一大截,这才导致县里面的领导只要是有些关系的,就会把人塞到这个地方来,所以城关镇现在不但是养老院还是幼儿园,就像院子里正在玩耍的这个傻子,不就是拿城关镇当幼儿园了吗?
“这事没人管吗?陈书记知道吗?”钟向阳问道。
陈蕾看了看门口,走向房门然后又走了回来,小声说道:“钟镇长,陈书记又不是来了一天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但这是一些历史遗留问题,虽然程爱民死了,但是做主塞进来的这些人,后面的后台还没死呢,所以这些人还要在城关镇继续干下去,至于干不干事,干多大事那就不知道了,但工资咱得照发,得罪了谁都不好,这事陈书记心里有数,不然的话你去和他商量商量,看看他有什么说法没”。
钟向阳闻言苦笑了一下,心想这事陈文明知道,但是他不想管,不想得罪人,自己刚刚到这里更没有必要为了这事和城关镇的这些编外工作人员闹得不可开交,于是笑了笑说道:“行,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找陈书记商量一下”。
“钟镇长,要我说多一次不如少一事,虽然这些都是一历史遗留问题,但是县里的领导都看着呢,你把谁辞退了,那都是在打上面领导的脸,上面的领导的脸可娇嫩着呢,一巴掌都挨不得,否则的话你打他们一巴掌,他们会给你一闷拳,到时候什么事都没做成呢,先把自己搭进去了”。陈蕾小声说道。
钟向阳心里明白,陈蕾说的对,但是这事就像是苍蝇一样,让人膈应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