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向阳把自己所知道的向王副书记讲解了一遍,但是王副书记好像意犹未尽,伸手向前一指,带着钟向阳向前走去。
钟向阳跟着这位大领导继续往前走,但是走着走着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因为回头一看县委书记赵汉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下好远了。
他本来想的是要不要停一下,等一下赵书记,但是这位王副书记还继续往前走,那自己就得继续向前跟着,而且在他回头看了那一瞬间,他发现赵汉良向他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跟着王副书记往前游览。
这让钟向阳有些疑惑,这两人唱的这是哪一出啊?自己一个小小的镇长陪着省委副书记继续往前走,该介绍的都介绍的差不多了,那接下来会谈什么呢?而且这个镇还不是城关镇,自己就是要谈这镇上的工作,也不了解情况啊。
终于两个人进入了大殿里,抬头就是四五米高的钱王塑像。
王副书记也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然后左右看看,他好像对这些并不感兴趣,发现在殿里也没有什么人,因为现在还是免费游览的阶段,也不需要有人在这里收香火钱,钱王的大殿前有一个玻璃的功德箱,香客早已把钱投到那个箱子里了,所以在大殿里异常干净。
而且钟向阳明显地感觉到,自从他们两个进入钱王庙,进入到这座大殿里之后,进入钱王庙的人渐渐的少了,不用说,赵汉良在后面已经把游客拦住了。
“大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这钱王镇原来那么穷,现在经济增长速度一跃成为全县第一不容易啊,这都是你的功劳吧”。王副书记扭头看向旁边的钟向阳说道。
“不不不,这都是钱王镇领导的功劳,和我没什么关系”。钟向阳说道。
“你们赵书记已经和我说的差不多了,你也不用谦虚,他和我不止说了一次,你是个干实事儿的人,确实是有想法,有点子,而且也能落到实处,这不简单啊”。王副书记继续夸赞道。
钟向阳愈发的疑惑了,他不知道这位王副书记和赵汉良两人到底唱的哪一出,这前面又给自己画的什么饼,又或者是抬脚,就可能迈到坑里去,但是这个时候他不可能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是试探着慢慢往前走。
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王副书记居然撇开了赵汉良和他单独谈话,这让钟向阳有些毛骨悚然,因为他已经感觉到这位王副书记并不是想听钱王庙或者钱王镇发展的这些事,而是另有他图。
“王书记,那是赵书记抬举我了”。钟向阳谦虚的说道。
“我今天来云山县还有一件事儿,就是和你们赵书记谈了谈裘媛手里的名单,还有羊冠宇手里的笔记,这其实是一件事儿,就是羊良平事后的善后问题,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王副书记忽然问道。
对于这个问题钟向阳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因为他不觉得王副书记会问到自己头上来,所以他也从来没有想过,虽然赵汉良告诉他好几次要自己帮他作证,但是他想的是赵汉良是王副书记的前秘书,他们之间的信任关系还用自己作证吗?但是眼下看来确实需要。
“这个吗?我相信有赵书记,这事很快就能处理完毕”。钟向阳想打个马虎眼,让这事过去算了,所以他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是王副书记好像并不吃这一套,或者是他见惯了这种下属的糊弄,他要的是一个确切的答案。
“是吗?你这么相信他吗?”王副书记问道。
钟向阳闻言脑袋嗡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问自己是不是相信赵汉良,这话的意思是什么呢?是在挑拨离间吗?还是在间接地从自己这里询问赵汉良有没有处理这件事情上的能力,这些可能性都有,但是又都没有,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无论回答对还是错,都可能是错的。
“赵书记在这件事情上下的心血,我很清楚,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离解决不远了”。钟向阳依然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为赵汉良站台作证。
但是王副书记岂是那么好糊弄的?而且他既然能撇开赵汉良和钟向阳单独对话,那就意味着他已经不相信赵汉良了,他想从钟向阳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刚刚在来的路上,我问他这件事情还需要多长时间,他告诉我的答案是一个月,但是我并不相信在一个月之内他能把这事摆平,所以我给了他两个星期,我们两个都知道,既然过去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解决,再给他两个星期也于事无补,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想法,你不要给我打马虎眼,也不要替你们赵书记作证,为他说好话,事情没办成就是没办成,我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王副书记说完这话,看向钟向阳,脸色有些冷峻,眼神儿里带着杀机。
钟向阳此刻才明白,如果不是省里的局势把这位王副书记逼急了,他是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亲自下到云山县来找自己的前秘书,面对面的释加压力,而且他们在路上的那些谈话虽然钟向阳不知道全部,可也能想到当时车内的空气是多么尴尬。
无论想得再多,也要面对眼前的压力,如果自己不能给这位王副书记一个满意的回复,他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可是自己这里哪有什么满意的回复,无论是陈涛敏还是裘媛,都不会完全听他的,他们也要考虑自己的切身利益,当不能满足时,他们怎么会把名单交出来呢?就更不要提羊冠宇了。
“王书记,如果需要我做点什么的话,我可以再和裘媛联系联系,看看她怎么说,如果她有什么要求我们尽量满足她,把名单交出来,不要再因为这事儿让更多人惶惶不安了”。钟向阳能说的也只有这些了,这也是他的终极承诺。
如果再有其他的承诺,那纯粹是吹牛逼。既不可信也不可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