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芜,阿芜,你若是男儿也就算了,你是女子,你怎能允许他们如此糟蹋女子!”
“阿芜,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你怎么能如此的视人命如草芥,你怎么能在事后,依旧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言芜面无表情的听着他说完。
她这样的表情,令江行之的心头难受。
这是他,是他曾同床共枕的人。
是他想要保护一辈子的人。
可她,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如此残忍不堪。
“你杀了我吧。”言芜说:“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你就该明白,我若是活着,还会有无数无辜的人被害。”
她抬头,盯着他:“杀了我吧。”
江行之望着她那双黑漆漆的好似看不到底的眸子。
他抓着剑的手并没有前进。
他问:“为什么不辩解?”
言芜:“你说的都是事实,我有何可辩。”
“那天你与我在一起,那天你与我在山中摘槐花,你一整天都没离开我的视线,你根本不知道他们下山做的事情对不对?那些死在威虎堂外的山贼都是你杀的,是你得知了他们下山做的事情,所以才会杀了他们。”
他蹲下身,也扔下了剑,双手扶住言芜的肩膀,眼眶红红的望着她:“阿芜,我说的对不对!”
他的声音,好似在哀求。
哀求她,为她自己辩解一下。
言芜面无表情的回视他,缓缓地摇头:“不对。”
江行之闻言,捏着她肩头的力道都大了。
“你明明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承认?阿芜,你明明可以辩解,你可以告诉我,你从接替了你父亲的位置后,你只带着人下山过一次,就是抢了我,你一直都有在管教他们,是他们趁着你和我在一起偷偷下山的……”
言芜依旧在摇头。
缓缓地,却又坚定无比的摇头:“我是山贼的头目,他们做的事情,就等于是我做的事情。”
“你杀了我吧。”
她声音依旧冷静,就好似她真是一个无情狠辣的山贼。
她低头,去看自己胸口的伤。
那些伤没有得到及时的包扎,又在牢狱那种地方,伤口已经化脓腐烂。
她刚刚又拼尽了全力扯断手脚链子,那伤口也因此,裂开的越大。
她胸口的血带着脓将衣服染成了血红色。
江行之顺着她的目光,亦是看到了她的溃烂的伤口。
“阿芜。”他看到那伤,脑海瞬间一片空白,满脸都是慌促,那些杂乱的想法全都没了。
他要把她抱起来,想要带着她去找郎中。
可言芜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令他不能再继续动作。
“治不好。”她望着他,喃喃:“县丞大人,请看在过去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
她每次做针线活,扎了手指都会蹙着眉头偷偷在那吸气。
她那么一个娇娇气气的小姑娘。
现在,现在却伤成了这样。
“不要,不要。”江行之紧紧抱着她:“不要……”
他怎么能对她下得了手。
他曾告诉自己,要一辈子守护着她,要和她白头偕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