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芜:“你还记得你之前在酒店上班的事情吗?那时候大家都议论说你笑起来特别帅,简直像是会放电一样能把人电晕。”
厉澈抿着唇,不说话。
言芜:“你现在怎么也不笑了?你再笑笑吧,我挺喜欢看你笑的。”
厉澈目光都不带朝言芜的身上瞟。
像是没听到言芜的话,面无表情。
言芜:“你不笑的话,我就放音乐,咱们只能这么一直跳舞了。”
厉澈终于抬起眼皮。
他盯着言芜。
眼睛里黑漆漆的,就像是一滩深不见底的黑水。
他说:“我会杀了你。”
声音没有情绪,听着愈加渗人。
言芜耸耸肩,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的那个手镯上面。
“那你也得有杀我的本事才行。”
不等厉澈回应,她又说:“你那么喜欢我,一直把我当亲妹妹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就算你有杀我的本事,也舍不得杀我。”
厉澈没说话,依旧面无表情。
言芜:“笑一下吧,你笑起来最好看。”
厉澈:“滚。”
言芜:“别这么说话呀,我听了会伤心。”
厉澈:“去死。”
简直像是个叛逆期到了的熊孩子。
不过那也比她的那些各种使坏欺负她的堂哥们好多了。
堂哥们可不会只说“滚”。
言芜又伸手,薅了一把厉澈的头发。
又薅下了好多根头发。
她松开厉澈手的时候,立刻不理会自己那即将要秃的头,立刻就抬手去戳言芜的眼睛。
言芜避开他这动作,又重新抓住他的手,无奈道:“你干嘛总想着伤害别人啊?”
厉澈不说话。
言芜:“伤害自己伤害别人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阿澈,这样活着很累的。”
她顿了顿,又说:“我是不是没和你说过我爸妈,很可怕的一对夫妻,我爸赌博酗酒家暴,一喝醉就打我和我妈,我小时候被他打的遍体鳞伤,被他扒了衣服让站在雪地里。”
她说到这里,笑了起来:“阿澈,你猜我恨不恨他?”
厉澈当然是不会给她回复的。
她自问自答地又说:“我有时候恨不得把老鼠药掺在他喝的酒里面,他醉倒在地上的时候,我还想找绳子把他勒死,我每天都期待着放学回到家能听到爸爸喝醉后从马路掉下去摔死了的这种话。但是他一直没死。”
“阿澈,你看我现在笑起来那么漂亮,人人都夸我乖巧聪明,其实我心里阴暗又卑鄙。”
厉澈:……呵呵,这么丑还敢说漂亮,愚蠢的女人,真是自信!
“我明明知道我妈在那个家里一直在被我爸谩骂殴打,一直被她的妯娌婆婆嘲笑讥讽,也没有想着把她接出来,她那么柔弱可怜的一个女人,我却恨她恨得不行。”
当初方桂兰没有把她从那个火坑里带出来,她便记恨着,也不愿意去把方桂兰带出来。
更何况有了那个所谓的梦境。
她这才发觉,方桂兰对言守德那所谓的真爱啊死也离不开、说要给她一个完整的家这种话,原来都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