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琛也下车,立在车门边。
周显看了怀里程琳一眼,对周延琛说:“人我带走了。”
周延琛神色微变,沉声说道:“好好送她回家。”
周显哼了声,“我和她住在一起,自然好好送她回家。”
“喂!你!”程琳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没想到他就这样在周延琛面前说出他们住在一起的事情。
“怎么?”周显挑眉,似笑非笑:“本来就住在一起,还不能说了?”
程琳要气死,给了他一个手拐,大步往他车子走去。
周显蹙眉,追了上去。
周延琛弯身坐回车里,“开车。”
气呼呼的打开后座车门,程琳坐进去。
周显返回车上,却发现她坐了后座,又气又恼,他低声说:“坐前面来。”
程琳不理他,径自闭了眼睛。
看她脸上犹自带着倦意。
周显也不舍得再说什么,径自启动了车子。
等车子返回公寓,后座的人已经睡着。
等了一会儿,他叹息一声,拿过车里的备用毯子裹住她。
轻轻将她抱出车子,抬腿踢上车门。
窝在他怀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程琳唇角抿了抿。
将她送回房间,放进被子里。
她自动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呼吸浅浅。
周显坐在床边,摸着她的发。
“琳,我爱你。”
俯身,他亲吻她的眉心。
程琳睫毛微动,泄露了此时醒着的信息。
周显发现了,不过并没有揭穿她。
握了她的手指,他低声说,更像是自言自语。
“琳,我知道我做错了很多事情,我在改,希望有一天,你能够放下心中的芥蒂,好吗?”
“啰嗦。”程琳低斥一句,抽回手指。
周显望着她,慢慢笑开。
“没睡?”
“睡了。”她说。
周家。
周延琛回来的时候,周家很安静,大家都睡了。
先去看过萌包子和非夜,他回到卧室。
陌西染窝在床上,熟睡中。
去浴室洗了澡出来,他就着热乎气,掀开被子躺下来。
像是有感觉一样,陌西染自动自发的靠近他。
周延琛伸出手臂,搂她入怀。
刚亲了亲她的眉心,只听怀中人低低的声音传出。
“阿琛。”
“吵醒你了?”
陌西染睁开眼睛,望着他。
周延琛同样望向她,却发现她的眸中藏着一层浓雾。
“怎么了?”
陌西染往他颈窝蹭了一下,问他:“你见过,见过他了吗?”
她在问蒋经涛。
不打算瞒着她,他说:“嗯,今天上午见过了。”
“哦。”
淡淡应声,过了很久,她才又问:“你们,说了什么?”
周延琛抚着她柔软的发,低声说:“没说什么。”
“你告诉我吧。”她又抬头望着他,“我想知道。”
“他想认你。”
和她想的差不多。
陌西染闭上眼睛,搂住他的脖颈,“阿琛,我只要有你就足够了。”
她的意思,很明确。
不想认蒋经涛。
周延琛早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只要不伤害她自己,她的任何决定,他都支持。
“知道了,你只要好好的。”
“嗯,阿琛,我爱你。”
“嗯。”
“阿琛,我说爱你,你应该说什么?”
“谢谢?”
“哈哈。”笑出声音,陌西染双眸亮晶晶的望着他。
他总有一百种方法让她开心。
“你好好说。”
“谢谢。”
“不理你了!”嘟起嘴巴,她翻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周延琛轻叹,从她背后搂紧她。
薄唇贴上她的耳,低沉的男声钻进耳蜗深处。
“我也爱你。”
陌西染这才满意了,嘴角绽放笑容。
……
某私人疗养院。
病房门打开,护士端着托盘走进来,“蒋夫人,蒋夫人,您该吃药了。”
“我不吃!”薛素珍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痴痴望着窗外。
护士回头看了眼医生,低声劝道:“蒋夫人,您必须吃药。”
“我不吃!”薛素珍不断重复这句话。
医生蹙眉,对护士吩咐,“直接灌下去。”
“医生,这样不好吧?”
“蒋先生临走前吩咐过,必须保证夫人每天吃药,如果夫人不吃,就这样。”
“是。”
护士只能应下。
薛素珍被按在床上,她呜呜叫着,眼泪落下,渗入枕头里。
等护士和医生离开,望着白色的天花板,薛素珍涩然苦笑。
她,是被囚禁了。
当成疯子,囚禁在这里。
医生刚回到办公室,门就被敲响。
没等他说话,有人推门而入。
为首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身后跟着几个黑衣保镖。
“是斯密斯医生吧?”
“我是,你们是?”
“我们是来接薛女士出院的。”
“薛女士?”
“对,薛素珍薛女士。”
斯密斯闻言,摇头:“不行,蒋夫人的情况不能出院,再说你们是谁?没有蒋先生的准许,你们不能……”
“不能?”中年男人笑了,“我还没遇见什么不能的事情。”
“你们,你们……”
疗养院门口,中年男人扶着薛素珍慢慢走向车子。
坐进车里,薛素珍望着疗养院,一笑:“给我烧了这里。”
“是,小姐。”
闭了闭眼睛,薛素珍再次睁开眼睛,只有满目的仇恨。
终究是她太傻了。
这么多年,养了一只白眼狼在身边。
蒋经涛,陌西染,周延琛,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都给她等着吧。
……
一个陌生的号码闪烁在屏幕上。
傅锦琛把玩着手机,若有所思。
傅锦眠凑过来,看了眼屏幕,“哥,你怎么不接?”
看了妹妹一样,傅锦琛按下接听键。
将手机贴在耳边,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女声。
“jc。”
傅锦琛蹙了眉,声音恭敬:“夫人。”
而他一出声,傅锦眠便瞪大眼睛。
夫人?
那不就是……
夫人不是在疗养院,怎么可能打来电话。
“jc啊,你现在在哪儿?”
傅锦琛顿了一下,才回答:“安城。”
“嗯,好,那么,我们找时间见一面吧,不过我想,经涛就没有必要知道了,我的意思,你懂吧?”
“是,夫人。”
挂了电话,傅锦眠急声问道:“哥,怎么回事?”
傅锦琛捏捏眉心,冷笑。
说到底,他们不过就是一颗棋子罢了。
只是就算作为棋子,也有选择成为黑棋还是白棋的权利。
“哥,你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么?
他想的,无非是成为黑棋或者白棋,又或者……
眸色渐深,他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
又或者是,成为执棋子的那个人。
常言道,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话粗理不粗。
不想当执棋子的人,那就注定一辈子沦为别人的棋子。
那不是他傅锦琛要的,也不是他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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