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站了十几位魁梧彪悍的男人,每人穿戴不同,紧绷的脸色严阵以待,看到下车的苏忆墨,纷纷道了句,“少爷。”
苏忆墨面无表情,肖罪也照顾许愿下了车。
船只慢慢起锚,已经朝着某个方向驶去。
“刚才冒失了。”为首的一个肤色略黑的男人走到苏忆墨近旁,轻微颔首低声道,“我们接不到Abbott的消息,担心出事,这才……”
“有劳了。”苏忆墨不轻不重,喜怒敛藏的脸上读不清思绪,他现在也没空和这些小喽啰们较真动怒。
他又看了眼手表时间,“这两位是先生要见的贵客,时间也还要挺久的,送他们去船舱休息吧。”
许愿没做声,转身余光扫了眼海平面,既然说还有很长时间,看来,廖东兴藏身确实隐秘。
后方,又传来苏忆墨叮嘱旁人的声音,“警惕点,把这两人都看住了。”
“是的,少爷。”
许愿莫名心头又泛疑,苏忆墨在廖东兴身边,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船只航行了十几个小时,持续跌宕的船舱内,许愿虽没有晕船的毛病,但也十分不舒服,她没胃口吃什么东西,只中途时服了一次药,现在她一天,几乎全靠这些药撑着了。
苏忆墨扫了眼那些药丸,眉心就泛了折痕,两句话支走了随行的保镖,船舱里只剩下他和许愿,肖罪三人时,他才道,“这些都是什么药,你身体又出情况了?”
这句话问完,他心里也咯噔一下。
苏忆墨早该想到的,许愿如此冒进不惜重金激廖东兴出面,和以往行事风格截然,其中的风险,她不会不知,一再坚持难道……
她就没打算活着离开?!
以血抵血,宁可搭上自己的命,为父母报仇!
刚有这个想法,苏忆墨就惊悚不已,却还不等再说什么,外面就传来声音,“少爷,到了。”
苏忆墨敛了下心绪,再看向许愿的目光,深邃难辨,似有无尽的话语要说,却最终没发一言,转身就出去了。
许愿和肖罪下船时,才发现这里是一座偏离都市海港的孤岛,放眼望去,周围海天相间,茫茫湛蓝。
不得不说,若是其他时候来,这里当真风景宜人,适合度假休适,而现在,却没人有这个心情。
“三少爷已经去见先生了,许小姐,请您跟我来。”有个男人说。
这些人对她态度勉强算恭敬,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也没有放肆的言辞,若不是对廖东兴还有些了解,光凭表象,还真无法联想到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等字眼。
岛上像一座巨大的迷宫,除了周遭的树林,岛内一栋又一栋的房屋别墅,倒是和左占的那座度假小岛有一拼了。
许愿垂眸,没事儿又想起他做什么。
其实,上次最后见面时,她已经和他告过别了。
左占,希望他能尽早忘了她。
继续过属于他的生活。
通往某栋别墅的路上,一步一步间,仿佛走过了人生短短的二十几年,往事一幕幕回荡在眼前,爱过,恨过,也痛过,更怨过……到最后,还是回到了最初。
她打消思绪时,也迈进了别墅。
“有位客人,你们先聊会儿,先生一会儿就来。”男人又说。
许愿没多想,轻点下头,带着肖罪往里走。
远远地,她就注意到客厅中站了个人,西装革履,身材颀长,只跃入眼帘的一道背影,就让许愿整颗心生生滞住了。
听到脚步声,男人转过了身。
清隽的俊颜,英挺的五官,一双漂亮的桃花眸深邃的睨着她,像窜聚了万千星河,璀璨的闪着光芒,慢慢的,他唇畔轻轻上扬,泛出的笑容也令万物复苏,翕动的薄唇淡道,“自作主张,好玩吗。”
一出口,低醇磁性的嗓音宛若天籁,却暗藏了一丝悄无声息的薄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