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占……”
听着听筒中传来细若蚊咛的声音,左占整颗心都揪到了一起,连带着呼吸瞬时窒住了。
迟缓了几秒,他才压了压脑中乱作一团的思绪,对着电话沉道,“什么意思直说。”
“她梦里喊着你。”廖江城低冷的声音了无温度,冷沉的如腊月寒风,刺骨锥心,“当我发慈悲了,带她走吧。”
简单的几个字,却从廖江城牙缝中挤出。
透过虚掩着的门缝,他深深的看了眼房内,其实也看不清什么,漆黑的只能约莫瞥抹轮廓,可乱七八糟的某种情愫,却像蚀骨的毒搅的他满心狼藉。
“是我没说清楚,还是你脑子有问题?”
“左占,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一清二楚,也没空再和你废话,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廖江城冷冽的话音中,夹杂着像某种力量屈服的决心,“现在你不带她走,以、后、你、别、后、悔!”
话落时,左占已经干净利落的收了线。
廖江城愤然的险些摔了电话。
“他妈的……”
他原本这通电话的初衷,不是这样的,借着许愿病入膏肓的机会,逼着左占妥协让步,不动一兵一卒,甚至不费吹灰之力,轻易牵制住左占,利益兼得,稳赚不亏。
可是,为什么要改变本意?
廖江城也说不清了,就是看到她病中意识不清,还心心念念着那个人,听着她呢喃着左占的名字,他就控制不住的心绪不宁!
廖江城一把抄起外套,疾步向外。
私人医生和他打了个照面,他冷着脸一言没发,大步踏出了公寓。
楼下吹着冷风,笼火点了支烟。
香烟燃了大半,凌乱的思绪还没压下半分。
他对许愿是什么感觉呢。
有许愿在,廖许联姻强强结合,有百利而无一害,于公司有好处,于家族有益处,可是,廖东兴已经死了,廖海川还在监狱里,苏忆墨也滚出廖家了,廖美美不在乎什么家产继承,奕奕年纪又小……说白了,整个廖家已经在他手中了,不管是事业上做大做强,还是巩固地位,已经没人能阻碍他了。
而且,钱势再多一生也就这么长,每天阿谀算计勾心斗角他也真倦了……
对对对,问题就出在这里。
上次诈死时,在国外僻静的小岛上‘度假’他第一次有了孤独的感觉,任凭权势再大,金钱再多,身边却没有一个可以寄托陪伴的人,再好的东西,再美的景色也无人分享,多么可悲,当时萦绕在他脑海的就是许愿。
一切的一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她长相容貌完全就是合着他口味长的,外形符合他审美,性格又正好是他欣赏的……
“妈的。”廖江城第一次认清了自己的心,一种荒谬又无力的感觉铺天盖地,充斥的他胸膛又酸又胀,像撕开了苦胆,苦味弥漫。
“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一把扔掉了已经燃尽的烟蒂,转身又上了楼。
而同城的另一边。
摩天高楼的顶层奢华宅邸,挑高的落地窗旁,左占拿着烟的手指微颤,火机吧嗒了好几声也没打着火。
吧嗒声,晏诗崎打着了火机,给左占点燃烟。
“哥……”
左占抽了口烟,转身眺望着夜幕中的繁华楼宇,“廖美美怎么样了?”
“身体恢复还算可以,刚转入普通病房,暂时身体器官并不适合捐献,我们的人一直密切注意着,听说……”
“听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