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空闲的休息病房内。
廖江城拧开了瓶矿泉水,喝了两口,阴翳的脸色风卷残云,郁结的眉心也紧拧成川字,目光却频繁的往腕表上扫,似在等待着什么。
“二少,楼下那些人宋秘书已经都打发走了,但争执中,宋秘书崴伤了脚,已经去急诊了。”卫焺站在一旁汇报。
廖江城没予理会,只隔了一会儿,他才道,“后事准备的怎样了?”
“都在安排中,尸检已经结束了,小姐就要被……送去火化了,葬礼订在七天后,还有律师那边……”
廖江城匆匆的点了下头,心事重重的眸中染满哀凉。
卫焺本还想再说几句有关宋歆甜的,毕竟,她这也算是‘工伤’可看廖江城的反应,估计这个时候也不会在意这个,便没再提。
“对了,二少,苏忆墨怎么处理?”卫焺想到了个关键的。
一听到这个名字,廖江城就隐隐一阵头痛炸裂,沉吟再三后说,“……让他随葬吧。”
外面走廊上。
“夏教授是血癌方面的权威专家,也是您的朋友,我求求您,让她主刀手术。”苏忆墨说出了诉求。
果然和霍简林猜测的如出一辙。
他冷下的脸色骇人,冷盯着苏忆墨眯了眯眼睛。
夏教授感觉在廖美美一事上,没有及时拦阻,心里有愧,已经离开医院了,苏忆墨想再请她过来,奈何这次夏教授丝毫不买账。
苏忆墨不得已,只能求霍简林。
面子什么的,他从来就没有在乎过,只要能换许愿平安康健,他宁愿三拜九叩,乃至更甚。
“千错万错,错的都是我,不是许愿,她身患重病也同样是患者,霍教授,您一生从事医务工作,从不会对任何一位患者不负责,医者父母心,我求您了,霍教授……”
苏忆墨苦苦哀求,就差原地磕头了。
“许愿是没错,但美美呢?她刚二十三岁,大好年华就这样葬送了,你有考虑过她吗?!”霍简林质问的声音,几乎声声带血。
苏忆墨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俯身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霍教授,求求您,实在不行,用我的命换行吗?”
“我是医生,夏教授也是,但这不是你道德绑架的理由,许愿和美美都是无辜的,你你……你别再说了。”
霍简林看不下去,也撑不住,生怕再多逗留一会儿真会心软,道理什么的他都明白,也没人愿意做恶人,可又能怎么办?
这场本不该发生的事件中,没有人真有罪,也没有人不无辜。
苏忆墨挪动双膝想要拦阻霍简林,却不曾想后方来了几个人,直接将他按在地上,擒住了手脚。
“抱歉了,三少爷。”卫焺走过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您该去向小姐赎罪吧。”
话落,卫焺递了旁侧几个保镖一眼,“好好送三少爷上路。”
苏忆墨满心凌乱,哪里还有心思在意这些,他从来不畏惧生死,这条命活着,流淌着廖东兴肮脏的血液,也是苟延残喘,死了还是种解脱,可是,他还有牵挂。
“放手!”苏忆墨挣扎着推拒开保镖,努力爬起身,“回去告诉廖江城,想让我死可以,但不是现在。”
他踉跄的扶着墙壁,尽全力用最大的气力,快走了几步,望着霍简林的背影,“廖家欠了许家两条人命,不该还吗?用我的命换她的命……”
“求你了,小舅!”
最后一声呼唤,生生打断了霍简林行进中的脚步。
这么多年了,虽无血缘关系,但按照辈分,苏忆墨也该称他一声舅舅,可苏忆墨从来没有叫过,他只会生疏漠然的叫霍教授,任何时候都是。
可这一次,为了许愿,他竟然……
不管霍简林心境如何复杂,反正卫焺听不下去了,他不是厌烦苏忆墨,也是鄙夷轻蔑,就单纯觉得苏忆墨吃里扒外,一次次坑二少,属实是人神共愤。
卫焺压抑着情绪,吩咐保镖动手。
保镖便不再顾虑任何,冲过去刚要动手,就听远处传来一道急促的声音——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