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朋友,乐山郊外感激援手,但如今你杀我同门,我却不能不杀你!”袁飞努力遏制自己的愤怒,使自己镇定下来。
他临敌经验丰富,知道越是想杀掉敌人时,就越应该冷静、理智。
他的旧部已准备跟随他一起冲上去。
“别!”袁飞阻止了他们,他已看出大师兄他们使的是峨眉剑阵,此刻如果贸然和旧部一起冲上去,不但会被剑阵所伤,还会干扰大师兄他们运用剑阵。
“大师兄,你这剑阵三十三缺三,未能发挥我峨眉剑阵的真正威力!”袁飞道。
这峨眉剑阵他什为熟悉,清楚只有三十六位武功修为不至于太差的人一起摆阵,方能发挥出它的真正威力。
他在人群中以灵识扫了一眼,最终挑中了陈文曲和张箫。
“来,我现在就教你们俩峨眉剑阵,然后你们俩就跟我一起,加入剑阵,摆出真正的峨眉剑阵。!”袁飞道。
“这……这么短的时间,能学会吗?”陈文曲疑惑道。
张箫倒是并不担心,反正他有太虚幻境,可以立马将这峨眉剑阵练到化境,不过他还是装了装样子,道:“啊?现学现用?太难了呀,太难了!”
“放心”,袁飞拍了拍陈文曲和张箫的肩膀,道:“不需要你们俩学得多精,只要掌握个大概,能勉强配合我们,就足以击退那白发魔女了。”
说罢,他当即蹲了下来,拔出佩剑,在地上一边刻刻画画,一边讲解剑阵。
那陈文曲当真是记忆超凡、悟性奇佳,袁飞才讲了一遍,他立马就心领神会了。
张箫这方面就比较愚了……袁飞反复讲了好几遍,还不时给他答疑,他才大概把这剑阵搞清楚,饶是袁飞这等耐心之人,也差点气得要锤他。
张箫把这剑阵的内容大致记下来后,才进入太虚幻境中习练,练了足足一百八十年,才终于将这剑阵的三十六个方位的七十二种变化练至化境,融会贯通。
“这剑阵当真是博大精深啊,峨眉派不愧是能排进正道前十五的一流宗门!”张箫自太虚幻境中出来后,暗暗赞道。
经这一番练习,他对于剑道的领悟更深了几层。
倘若对于剑道的领悟,极限是一百层,那么他现在至少已经在第十层了。
“怎么样,能做到配合我们吗?”袁飞问他俩道。
“应该勉强可以,我尽力吧,叔叔。”陈文曲目光坚定,重重点了点头。
“问题不大。”张箫淡然道,他现在底气足得很。
袁飞看着张箫,目光中隐隐有些许怀疑。
他还是有点不放心,于是考了张箫几个问题,结果张箫对答如流,还耍了几手剑。
“嗯,很好”,袁飞很是满意,道:“冲!”
就这样,一个老头子带着俩年轻人冲进了峨眉剑阵之中。
很快,袁飞、陈文曲、张箫三人便找到适合自己的位置,开始配合那三十三人,三十六人的峨眉剑阵就此成型。
完整的峨眉剑阵一经成型,三十六人脚下赫然浮现出一只巨大白猿的图腾,那白猿栩栩如生,竟渐渐自图腾中走了出来。
成型的峨眉剑阵,可请白猿老祖英灵现世杀敌。
“万剑朝宗!”
那白猿口吐人言,大喝一声,剑阵所有人的剑皆飞至它手,凝聚成一柄巨大的光剑。
“破!”它挥剑朝那曾柔砍去,一道百丈的青龙剑气顿时呼啸而出,啸声震得整个峨眉山都微微颤动。
曾柔的护体罡气立刻被那剑气冲得弥散,肉身直接遭受重创。
不一会儿,曾柔的鲜血竟已染红了方圆十余米,难以想象,一个看上去如此娇弱的女子,体内竟会有如此多的精血。
“炼血宗?!”袁飞和他大师兄同时惊呼。
“好……好一个峨眉剑阵,不愧是峨眉派,比那不堪一击的青城派,确实要难啃得多,我之后再来会你们!”曾柔受了重伤,浑身是血,立马化作一道神虹,远遁而去。
那道极艳极红的神虹,犹如灾厄之星划破天际,仿佛预示着江湖将有大祸大难。
曾柔重伤远遁后,众人立时撤了剑阵,去救治那些受伤的峨眉弟子、长老。
最终大家计较了一下伤亡,发现今夜峨眉竟死了八成的弟子和长老!
“此人恐怕就是炼血宗的上一任的帝释天——李淮安,青城派灭门之事,十有八九便和他有关!”袁飞的大师兄推断道。
他是峨眉派的第三十八代掌门人,祁震阳,关于上一任掌门也就是他师父李指玄的事,他还是知道一些的。
师父当年跟他提过一嘴,说自己年轻时急着成名,一直梦寐着杀几个魔教的大魔头。
因为魔教的大魔头往往都很有名,武功也很高,只要杀了他们,就能一夜之间让自己的大名在江湖上传扬。
成名的法子虽然还有很多,但这条路无疑最快、最直接。
在这种情况下,有人给了李指玄一个杀大魔头的机会。
要杀的大魔头是当时炼血宗的“帝释天”——李淮安。
李淮安足够恶,足够狠,武功也足够高。
最关键的是,他的名气很大,和剑神卓绝以及圣王宗的“阿修罗”并列天下第一。
这种大魔头正是李洞玄最想杀的,他做梦都想杀了他,然后出名。
可是他做不到啊。
李淮安就算让他两只手加两条腿,他都不是对手。
给他机会的人说:“没关系,我帮你啊。”
半年后,春节,李淮安和他的妻女、父母、叔婶、兄弟、姊妹……死在了东越淮安的老家,整个李府上下,没留下一个活口,被灭了满门。
这里头有李指玄的参与,也有上一任青城派掌门余彦的参与,当时去的,共有一百余名江湖上的高手。
年轻的、急着成名的,都露了脸,年纪大的、已经闯出名声的,都蒙着面。
尽管祁震阳和袁飞很尊重、敬爱他们的师父李洞玄,但现在他们都忍不住骂了句:“他娘的,老头子年轻时怎么这么憨,做了这种糊涂事!”
不是说杀大魔头不对,关键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啊,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还他娘的为了点破名声,连面都不蒙!
“我不管,这峨眉派要是真毁在我这一代掌门手里了,锅还是得老头子来背!”祁震阳抱怨道:“是他结的怨,得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