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权利的嘴唇蠕动着,气的大喘气,他似乎还想反驳点什么。
但吴丽华却一脸颓然的低声说道:“过分,确实是过分,我们……”“我们只想让你有个更好的归宿,跟着白术这样什么都没有人,你不会有好日子的。”
黄权利冷哼了一声说道。
黄玲呵呵冷笑了起来,“所以,我跟他准备离婚,然后我找了这位。
你们曾经拦着不让我谈的人,他现在真的很好,很有钱。
其实,我已经不爱他了,但我还是按着你们的意思走了,找了一个有钱的。
可你们现在这是什么态度呢?
又不乐意了吗?
那你们想让我怎么做呢?
逼死我怎么样呢?”
浓浓的失望,覆盖了黄玲那双宝石一般晶莹的眼睛,她年轻美丽的面孔上,是浓浓的对生活的无望。
好像,已经一眼看到了生命的尽头。
白术安然坐在一旁,他古井一般宁静的心,悄然为黄玲而跳动。
他很心疼这个姑娘。
这十年,对于白术是一种磨难苦修,对于黄玲又何尝不是一种劫难。
或许,她曾经有过无数美好的幻想。
可在黄权利和吴丽华的压迫下,她的幻想一次次破裂,一次次的化为乌有。
但在这个时候,白术并没有想着去做什么,或者说点什么。
这是他们一家人之间的家事,若能沟通的了,一切或许还有的救。
若沟通不了,白术已经看见了最终的走向。
吴丽华不安的捏着手,踟躇许久,说道:“或许,在我的想法扭转过来的时候,你的想法也变了,我现在真的认识到白术很好了,真的很好,我希望你们好好的生活下去。”
黄玲泪眼朦胧的双眼,看了一眼沙发上的白术,“妈,你心情中应该清楚你的改变来自什么地方?
绝对不是真的看到白术的好了,而是他做了什么,让你害怕了。
我就大逆不道一回,您的势利眼,我作为你的女儿,真的很清楚。”
吴丽华猛地一愣,神色间忽然间笼上了一丝的紧张。
即便她清楚她的内心真的是那样想的,但她甚至于不敢在心中承认,怕被白术发现。
白术心中轻笑,果然,知母莫若女。
难怪黄玲要找他问个明白,原来不是她看清了,而是她猜到了。
确实也猜的很到位!“看来,这个时候需要我出面说点什么了。”
白术走了过来,目光在那位黄玲的初恋身上停留了片刻,说道,“因为我是一名医修,在生日那天,我救了伯母一命。
如果不是我出手,她,可能已经死了。”
话是假话,但基本接近于事实。
阎王爷的身份,白术不想,也不敢轻易的泄露出去。
吴丽华是知道,但她的那一点记忆,最多也就存留三天的时间。
“医修?
你在说什么?”
黄玲一脸迷茫的反问道。
从白术口中蹦出来的这个名词,她确实听都没有听说过。
吴丽华点了点头,“白术说的是真的,那天如果不是他,我可能真的已经死了,我看到自己飞起来了。
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对白术的想法就改变了。
我承认我是真的很势利眼,但我也是想让你们这些孩子都过的好一点,但从那一刻起,我没有这个想法了,起码对白术是没有了。”
黄玲的神色不由紧张了起来,她急忙问道:“妈,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会突然间就……”“心脏病。”
白术替吴丽华说道。
黄玲忽然转身对她的那位初恋说道:“对不起,请你回去吧,你要骂我就骂我吧,或者,你想怎么对付我都行,我没法答应你了。”
那名文质彬彬的男子,整理了一下他没有一丝褶皱的西装,冷笑着说道:“真是让我长见识了,玩我啊!哈哈。
这么精彩的大型家庭剧,我真的好久都没有看过了?
黄玲,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小伙子了,你们黄家这样子耍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会死人的!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好好考虑清楚,要嘛答应我,要嘛,我会把你们全家都埋了。”
撂下这句话,男子愤然离开了黄家。
“小玲,对不起,是我们的错,是我们的错啊!”
吴丽华拍打着膝盖,大喊了起来。
这一幕,看起来她似乎真的是醒悟过来了的样子。
“妈,身体要紧!”
黄玲显然并不知道再应该说点什么其他的,她好像只能这么说。
身为长女,她的身上有太多的责任。
吴丽华的心脏病,已经让她怯弱退缩了无数回,这一次,她又一次退缩了。
“妈,我听你的安排,我可以答应宁飞飞。”
黄玲紧紧咬着嘴唇,咽下了一身的倔强,将吴丽华搀扶到了沙发上坐了下来。
“你怎么还是没有听清我的意思呢?
我希望你跟白术,以后好好的过日子。”
吴丽华惊声喊道。
黄玲忽然说出这一番话,把吴丽华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
黄玲轻轻点头,“好,那就白术,我们会好好过日子的。
只要他……还愿意。”
两个人的目光,齐齐看向了白术。
吴丽华的目光中有恳求,也有浓浓的歉意。
黄玲的眼中,则满是愧疚,她现在似乎并不敢面对白术。
这个皮球忽然间踢到了他的脚下,倒是让白术有些意外。
在做这个决定之前,白术终于决定,还是看一眼黄玲的今生……右手在虚空中一把划过,一张画卷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当然,也就他能看得见。
事实,如他刚刚所猜想的一般。
黄玲从小是个懂事的孩子,学习好,孝顺父母,甚至于百依百顺。
她唯一的一次叛逆,就出现在白术饿倒在他们家门口的时候。
那个时候,刚刚高中毕业的她,告诉吴丽华她谈了一个对象,然后就是大吵一通。
在之后,黄玲的人生,白术都有参与到。
因为长女,黄玲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她柔弱善良的性子,让她在以后的时间里,对吴丽华和黄权利的安排几乎是百依百顺。
即便违背了自己的想法和原则,也是偷偷摸摸的去想办法变通。
她怕吴丽华的心脏病犯了,也怕这俩人真的会自杀,还要想办法照顾他们强大的虚荣心。
她的前半辈子,挺累的。
一点也不比白术的这十年轻松,甚至于,更累。
右手轻轻一挥,画卷消散在了空中,白术走到了黄玲的面前,正色问道:“闹剧也该落幕了,还离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