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世玉再次醒来,他发现自己出现在最开始的那片宫殿前,宫殿依旧是那样的巍峨肃穆,只是相比起之前甲士万千,仙意盎然的样子来说,显得更为寂寥,苍凉。
方世玉再次踏入东华神殿,此刻他眼中的东华神殿已然是破败不堪,地上早已铺上了厚厚地灰尘,就连帝座也残缺一角。不知是何等材质铺就的地板,也大多皲裂开来!
此刻殿中又想起了帝君的声音。
“看到了吗?”
方世玉立马追问:“我之前所历经的一切是真的吗?回答我!”
帝君依然只说:“看到了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上回响着。
方世玉再三询问,得到的却永远是这一句话。
他不再追问,而是选择回到帝君的问题。
“我看到了,看到一片苍凉!”
此刻帝君的声音响起。
“既然看到了,那就回去吧!本君怕你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失去道心。”
方世玉回道:“有什么就接着来,小爷不怕!”
事到如今方世玉明白,这所谓的九重关卡,或许并非是什么试炼,而是在让他领悟什么。
第一关,逐日不重要,重要的是路上遇到的人,那一代代前赴后继的传承者,皆已经魂飞魄散真灵湮灭。
至于第二关,方世玉在最后关头怀疑,他所历经的一切都是真切的,当那雷霆落在真灵上时,方世玉感受了真切地疼痛。虽然他不明白这所谓的帝君想要他看到什么,但是总有一天他会去所谓的玄黄大世界求证的。
至于这第三关,方世玉却是不知道要面对什么。
帝君轻声一笑,“既然如此,那就梦回仙古!”
接着他一挥衣袖,方世玉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轰!
当方世玉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听到了震天的巨响,随即他抬头望天,天裂了,血色的雷云在发出轰鸣。
不时有人从四面八方飞上天去,想要一探究竟。
方世玉发现此刻脚下升起一片青云,他也跟着众人飞上了九天。
当他飞过劫云时,方世玉看到一座云上宫殿正在逐渐崩塌,诸多仙人同时恸哭。
此时有看不清容颜的血甲人从崩塌的宫殿中飞出,他手持一把昊天剑,振臂高呼。
“仙帝崩,仙道残,诸天乱,众仙随我去边疆杀贼!”
“杀!”
“杀!”
“杀!”
顿时间百万天兵应声而答,浩浩荡荡向天门外飞去。
方世玉不明所以,可他看向身边的人时,他发这些人各个义愤填膺。
有人道:“仙古纪元至今,三千六百八十二万年,我等受仙帝庇佑,安享长生,如今仙帝已陨,长生路断。诸君,可敢拔剑一战?”
“玄天真仙说的极是,我等虽不为上仙,却得享长生之福。今仙道崩毁,当以敌寇之血,祭帝灵,我等亦应随帝子而往,此战向死而生。”
另有真仙说道:“看,四方帝君亦统兵出战!”
方世玉顺着看去,他看到了四面威风的旗帜,东华,镇南,平西,北陵,其中东华正是牵引他来此的人。
在四尊帝君身后,又有仙魔人妖数百万,他们各个气焰滔天,战意昂然。
东华是书生模样,镇南长着一脸络腮胡,他手持一把开天斧,一斧头划开空间,随即镇南帝君先行而去。
平西头上有角,颌下有须,在他身后多是些妖魔,此刻平西也站出来,他身化为天龙,一声长吟,众妖相随而去。
北陵气息晦涩,一身白甲,他手下不多,手中持银枪,银枪同样洞穿虚空,但是北陵却追着平西而去。
轰!
虚空炸裂,有真仙惊呼出声:“发生了什么?为何北陵帝君要攻击平西帝君?”
一直未动的东华帝君却皱起了眉头,此时有古仙站出来爆料道:“仙帝之死,大有蹊跷,有人在西极曾见仙帝与平西帝君起过冲突,北陵帝君乃仙帝心腹。或是要求个说法,西方天界,多妖非人,仙帝死得蹊跷啊!”
此言一出,众仙皆惊。
仙帝乃是无上强者,此方界域除开四方帝君外无人能与之匹敌,许多人本以为仙帝之陨,乃是异域所为,遂一个个义愤填膺,然此刻有老仙却说,仙帝之陨乃是天庭内部出了问题。
要知道天界非是人族的天界,但仙帝却是人族的仙帝。
这一刻,哪怕是方世玉都能感觉场间气氛的微妙,但就在此时,东华帝君眉头一皱,他虽是书生气质,手中却有一把仙剑,此刻仙剑末端,正串着一个耄耋老仙。那老仙修为高深,极力反抗,但是终究不是东华帝君的对手。
东华帝君对众仙说道:“此贼胡言乱语,实为异域之寇,今日本君就代行帝职,诛杀此獠。仙帝虽崩,天庭依在,待帝子从边疆回来,再续仙道。”
东华秀气的眉头一皱,那剑上老仙顺时发作碾粉。
此刻天上却降下天道雷罚,有惶惶天音传来:“老仙功德无量,东华你贵为帝君亦不可胡乱屠戮仙人。”
方世玉抬头望去,却是看见身着朝服的百官在云头出现。这些人手持天道重器,多是些耄耋老仙。
东华秀眉再皱:“尔等不随帝子前往边疆,为何在此挟天道之威?本君杀人,只为以正视听。帝在时,亦不会多言半句,尔等腐朽老仙,把持朝政,视天下众生如蝼蚁,本君早就看不惯尔等。今日也好,尔等主动跳将出来,那就让我东华一并了结尔等。”
此刻有老仙,手持一面明晃仙境。
那仙境往东华身上一照:“东华,你看这是什么?”
接着仙境之中,显露出东华的身影,就在众仙疑惑不已时,一道伟岸身影出现在东华面前,东华与那人争辩了几句,接着东华不愤,把剑向那人刺去,而此时镜中虚影开始模糊了起来。
那持镜老仙道:“此昊天镜,监察诸天万界,东华你可有话说!”
这一刻,东华的脸色骤变,他发现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那把剑刺向的人,正是仙帝。
可是他东华又怎会刺杀仙帝呢?此刻他说不清,也理不清,但是众人皆知,昊天镜乃上一个纪元留下来的天道至宝,可勘破古今虚妄,事到如今,东华却是百口莫辩。
甚至在他东华帝君身后的仙将们都颇有微词,方世玉身边的玄天真仙更是激愤不已。
“东华帝君,你居然弑帝!”
“东华你狼心狗肺,仙帝视你为己出,曾向众仙提议让位于你,而你做了什么?”
“东华,你太让吾等失望了!”
当即有东华帝君的仙将,脱袍弃甲,一副羞于东华为伍的样子。
此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在指责东华,方世玉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东华帝君此刻心中的憋屈,是仙又何妨?纵然帝君,亦难面对悠悠众口。
与此同时,原本追逐平西帝君而去的北陵帝君回来了,他手中提着一个狰狞龙头,有老仙骇然道:“北陵帝君,杀错人也!”
北陵帝君将龙头一抛,龙头化作一道怨灵山,那龙头仰天长啸。
“众妖听令,天庭有负与我等,即日起,这天我等反了!”
轰,此言一出,却是言出法随,原本被天庭赦封的众多妖仙,纷纷显露妖形,仙气不再,妖气森森。
至此西方天界众妖反向下界。
紫云之上的老仙见此,大呼不妙:“天庭崩也!”
有老仙极力劝阻,但是却被妖魔当场撕成粉碎,无人为其出头。
此乃天庭有错在先,众妖皆反,但却无人指责北陵帝君。
而是把矛头对准了东华。
北陵帝君道:“东华,你如何说?”
东华扫视众仙,其中在看到方世玉时,却是顿了顿,他眼中星光流转,好似看到了未来。
顿时,东华笑了!
他发髻随风而散,化作一个猖狂书生。
“既然世人皆言我杀仙帝,那必是我杀的吧!我已看到,这滚滚诸天随风而散,这漫天仙神尽皆陨落,仙古已断!”
突然东华向紫云之上的老仙杀去,他要抢夺那面镜子,他想看清楚未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但是就在他即将得逞时,一个枪头却扎穿了他的身体。
“东华,你待如何?”
东华帝君凄然一笑,北陵,你没看到吗?这诸天已毁,天庭已崩,这是一个局,一个万古之局。
我要借这昊天镜看一看,究竟如何破局?
北陵不语,枪头再转,东华轰然而碎,但是接着在东华陨落的地方,却又走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东华。
“北陵,我只是借昊天镜看一看,看一眼都不行吗?相信我,绝非是我弑杀的仙帝!”
但是接着,北陵说出一句让众仙惊悚的话语。
“我知道,因为仙帝是我杀的!”
轰!
诸天哗然,仙道顿时化作滚滚雷霆向北陵袭去,与此同时北陵枪头再转,东华再次被轰碎。
但就在此时,另一个东华出现已经夺得那面镜子。
接着方世玉就看到,那名持枪的帝君开始屠戮众仙,漫天仙神无人是他一合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