阶梯很长,撒加登了很久才到达那道金色的裂缝。还没靠近,撒加便感觉到了从金色裂缝中透出的让人舒爽的气息。
真的很不搭轧。
撒加带着心里的疑问没入了那道金色裂缝,进入了第三狱。
“极乐天堂……第三狱……”
撒加看着前方美丽到极点的景色,一只色彩明媚的鸟儿落在了撒加肩膀上,鸣声清脆。
无法形容的景致。
比净土还要清朗,比乐土还要宜人。
反正撒加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地方,“难怪这里叫极乐天堂。”
撒加朝前走去,一路上没有任何意外,微风轻拂,暖融柔美,不知不觉中,第一狱和第二狱让他紧绷的心弦渐渐放松下来。
这时,他看见了前方出现一座华美的宫殿。宫殿前是一处美轮美奂的广场,两根雕刻精美的白玉柱之间,放着一张金色的躺椅。而躺椅上,则侧卧着一个俊美的男子。
男子身旁是几个美丽动人的年轻女孩,正在用各种妩媚的手段伺候着男子。
男子表情很是舒坦,美景,美人,美酒,让他完全沉浸在这种至高的享受中。
撒加走到了男子身边。
“怎么?”撒加微微一愣,那男子根本就无视他,只是将一名女孩搂进怀中,不停抚摸着她光滑细嫩的胸部。
唰,一声轻轻的声响,然后一只软绵绵的手摸上了撒加**着的上身。
温温的,润润的。
撒加低头一看,只见一个美丽女孩正用她的小舌头舔着自己的胸口……
女孩的衣裙几乎是透明的,粉嫩的**摩挲着薄薄的纱衣,诱惑到了极点。
“来呀……这里,是天堂呢……”
女孩站直了身体,两条柔软的手臂挂上了撒加的脖子,在他耳边娇喘着。
撒加大脑突然变得空白,女孩处处到位的挑逗让他欲火焚身,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不管他的意志有多坚强,这周遭的一切,都像一条绳索一样,套在他身上,将他拉入一种无法摆脱的**。
他搂住了女孩细嫩的背,纱衣带着体温,让他的手心都在颤抖。
“杀了他……嗯……杀了他……我们……啊……这一切……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女孩的妙目桃花含春,牵引着撒加的目光,落在躺椅上那个正在做着某种原始活动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一头金,蓝蓝的瞳孔里充斥着火焰,仿佛肉欲在其中横流。
一刹那,撒加眼前出现了一张面孔。
一张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的面孔——神皇之子!
“杀呀……嗯……”
怀里的女孩火热的娇躯在扭动,丰润的臀部就像召唤交合的讯号。
呲。
利器穿过**的声音。
女孩瞪大了眼睛……
血从那诱惑至极的纱衣里渗出,流了一地,殷红的细流在白玉地砖上华丽的纹路中缓行,包围了那张躺椅的支脚。
“你……”
女孩从撒加胸前滑落,倒在地上。
“极乐天堂?”
撒加目光骤然间变得寒冷无比。
“强者的路,哪里有什么天堂,只有伤痕,像勋章一样,刻在心里。”
血红的光泽从躺椅上的金男子脖颈处闪过,啪的一声,一颗头颅滚下躺椅,落在女孩流出的血中,溅起几朵红色的小花。
微风不息,一具无头尸体横在躺椅上,让那带着芬芳的风的气味,也变了味。
“啊……我们……这一切……都是你的了……和我们一起……走进极乐吧……”
剩下的几个美丽女孩丝毫不在意那两具尸体,晃动着身体,黑丝衣,白丝衣,还有勾人的透明薄纱若隐若现的从她们的隐秘之处滑过。
撒加笑了。
那笑容,像是轻蔑,像是淡然,也像是苦涩。
然后,女孩们倒下了。
呼!
这片极乐的土地上突然间刮过一道巨大的气流,碧蓝如洗的天空中流云涌动,远处喷泉的水滴也开始狂乱,花草偏偏倒到,折断掉落,甚至白玉柱和那些精美的雕塑也出现了丝丝裂纹……
撒加整个灵魂体骤感轻浮,心神慌乱。
他将血刀插进了地面,盘膝坐下,闭目凝神。黑从背心掀起又落下,右脸上那道疤痕在黑纷乱中看得十分清楚。
“为什么……”
躺椅上的无头尸体坐起来了,地上的头颅打了个滚后噌的一下弹起,回到了那切口整齐的脖颈上。
“为什么要杀我?”
金男子走到撒加面前,低头看着他。
撒加没有回话,紧闭双眼,不是他不想回话,是他根本无法回应!无数张牙舞爪的灵魂体在他身旁出现,不停冲击着他的心脏。
“睁眼看看吧……”男子的声音传入了撒加的耳膜,就像是直接响在他的心里。“看看你周围那些狂躁不安的灵魂,它们叫做心魔……”
心魔?撒加根本来不及去想,心脏在那些灵魂体的攻击下已经快要爆炸了!
“原本,它们不是心魔,它们都是很强的人,可惜了,迷恋这天堂的极乐,所以成了心魔。”男子笑了一下,接着道:“它们争先恐后的杀死了对方,只为了独占这让它们心魂荡漾的一切……”
砰的一声,男子的话被打断了,只见撒加周围的一个灵魂体炸碎,在空气中聚合成一道能量进入了撒加的心口。
“哦?”男子眼睛一亮,“很强的意志啊,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也能反击?”
“哈哈哈哈!”他狂笑了起来,“为了拥有极乐天堂,我也堕落了,杀光了所有人,我是最后留下的,所以,我是这些心魔的王,王啊!”
“那曾经伟大的神皇——修谱若斯!”
神皇!
这金男子当过神皇!?
“接受心魔的洗礼吧,自以为坚强的人,放弃极乐追逐那虚无的最终是多么可笑,安逸的享乐,才是生命完美的极致!”
修谱若斯浑身被金光所包围,随后化为能量体,朝撒加猛地袭去!
最强的心魔!曾经的神皇修谱若斯在这第三狱里,变成了最强的心魔!
所有的心魔都融合在了修谱若斯身上,一个高达百米的无形魔物彻底吞噬了撒加。
……
北冥域。费尔城。
“老师。”一件典雅的书房中,英俊的城主比亚朝着坐在书桌前的老者躬身一礼。
“找我来什么事?我不是说过吗,没有急事尽量不要联系我,虽然阿萨浑浑噩噩,但车罗是个精明人,这样很容易就会被他现你是我南冥域的人。”老者面孔威严,头灰白,长须及胸,正是南冥帝弗因。
“很严重的事,老师。”比亚面色一沉,“泽布拉城的隆巴多死了,然后萨仑城的德哥领主也被杀了,很多北冥域的领主都被杀了,这些冥王级的强者对冥界来说很重要……”
啪,弗因拍了一下桌子,满脸震怒。
“谁干的!是不是又是迦南!这个混蛋,个人的**就那么重要,难道他不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吗!混沌之契就要终结,面对日渐强大的神界,他真的要冥界毫无抵抗之力吗!”
“老师……”面对震怒的弗因,比亚年轻的脸上不禁有点惴惴不安,“不是迦南,是另一个人。”
“巴斯?那蠢笨的粗鲁东西不会做这种事。”弗因面上一顿,“不会是阿萨自己吧?这个有病的家伙,从来不把属下的生命当一回事。”
“都不是,老师,您不要着急。”比亚道,“是夜叉,他的目的,只是想逼出阿萨与他一战。”
“又是一个疯子!”弗因眼前出现了那张轮廓分明如刀削的脸。“冥尊陛下啊,您在干什么,看看冥界变成了什么样子,已经成了那些混蛋疯泄愤的地方。”
“老师,您对冥界的爱让我感动。”比亚躬身道,“所以我也常常用老师背负的那种责任感来鞭策自己。”
“辛苦你了,我最宠爱的弟子。”弗因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表情,“如果不是你这么多年来在北冥域暗中维持,阿萨早就让这里崩溃了,唉,这也是我的无奈之举,你要是还在南冥域,我也能轻松许多。”
“苏菲小姐会帮您的。”比亚笑道。
“那个任性的丫头。”弗因摇摇头,望着比亚,“立刻离开,返回南冥域,我想,疯狂的恶鬼很快就会来找你。”
“是,老师。”比亚答应的同时也微微松了口气。
城主府的花园中,一个身穿华美长裙的女孩正看着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出神。
“真美呀……”女孩美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小麦色的皮肤看上去充满了健康的美感,一头淡淡橘红色的长被漂亮贵气的钗挽起,清爽可人。
正当她准备伸手去折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花,不是用来摘的。”
那只手感觉很粗糙,而且抓得自己生疼,苏菲惊讶的抬起头,看到了一张让她更惊讶的脸……
深紫色的乱遮住了眉间,鬓脚短短的,细细的眼里洒出的光芒很冷漠,鼻梁不高,嘴唇很薄,唇线很特别,脸的轮廓坚硬到了极点,瘦削如刀。
“是你!”苏菲想要挣脱那只手,可不管她怎么用力,却丝毫不起作用。
“我喜欢这朵花,为什么不可以摘!”挣了几下,她放弃了。
“喜欢花的人,去摘,而真正爱花的,是灌溉。”赫缺放开了她,走向那朵花,手上突然多出了一把生锈的小铁壶……
“他在干嘛。浇花吗?”苏菲彻底呆住了。
“园丁该被杀了,泥土干成这样。”赫缺收起了小铁壶,转身望着苏菲,“你来的正好。”
“什么正好。”苏菲的睫毛晃动了几下,清醒了过来。她的眼睛并不大,睫毛也短短的,有点男孩子气,却有一种别样的吸引力。
“带我去找你的老爹。”赫缺手中的鬼刃在手指间翻动着,那黑色的剑花让苏菲心中一跳。
“你想干什么!”苏菲紧张起来。
“杀了他,或者被他杀。”赫缺深紫色的瞳孔里淡淡的,可是却有一种让心颤抖的光泽。
那是种什么眼神……苏菲的心里再次波澜起伏,难道对于他来说,生命就那么不重要,只是战斗结束的奖惩吗。
“恶鬼。”弗因的声音传了过来。
“感受到了吗……我的气息。”赫缺望着那朝他走来的高大老者。
“因为我比你强。”弗因将苏菲拦在身后。“就算你是冥帝,冥帝和冥帝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冥帝!听到父亲的话,苏菲心里再次惊讶万分,那个瘦削的男人看上去如此年轻,甚至连经脉都没有怎么破损,竟然就已经达到了那样可怕的境界!
赫缺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又扬起了。
“连我都无法战胜,还想打败阿萨……那个男人是冥界最强的剑魔,我在他的手下走不出百招。而你……”弗因指着赫缺,“我可以负责任的说,十招之内,我就能杀死你。”
赫缺面上微微一变。
“而以阿萨身为剑魔的攻击力来说,你,夜叉冥帝,一招就会被秒杀!”弗因一字一句的道。
一股气息从弗因身上散出来,围绕在赫缺身边。并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看上去就像轻风那样自如……
半晌,赫缺点了点头,弗因刻意释放出来的气息让他相信了弗因的话。
“我会再来找你的。”赫缺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弗因叫住了他,“如果你想提高实力,战胜阿萨,我倒可以帮你。”
身后的苏菲面上一颤,“难道父亲是要……”
“帮我?”赫缺转过身,眼神变得很奇怪,“你也想帮我?为了什么?”
“为了冥界的将来。”弗因凝神看着他。
“真是伟大呀……”赫缺的笑容竟然有些不自然,“不过,如果你真的能帮我得到更强大的力量,我也会帮你做件事。”
“好,那你就跟我走吧。”弗因笑了,“不惜一切得到力量的恶鬼。”
听到弗因这句话,赫缺眼里闪过一丝光芒,“不惜一切吗……为了走出他的影子,我早就不惜一切了。”
……
柔风,刮的无声。天空的湛蓝重新布满迷人的光晕,云如娟缠,卷如丝涟。
所有的景致,所有的美丽到极点的景致,都安静像熟睡的少女。
撒加盘坐在白玉石地面,柔顺笔直的黑垂在脸侧,俊美沧桑的面容看上去那样沉静,只有那道疤痕,在微微波动的丝下轻吟如诗人。
所有的心魔都消失了,包括那个曾经的神皇修谱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