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一个尖着嗓子的人说:“他们在下面大鱼大肉开百仙儿大会,咱们落的这个苦差事,这是晦气,老子肚子都叫半天了还没人送吃的上来 br/>
另一个人说:“还不是这几个家伙捣乱,按我说,不如就一刀杀了他们,咱们也好下去饱餐一顿,我看这时辰,祭神仪式还没结束,咱们下去还能赶上一趟酒席。”
尖着嗓子的人就说:“黄大仙儿吩咐了的,要咱们好好看着这几个生人,别让他们跑了,咱们私自杀人,怕黄大仙儿会生气吧?”
另一个人说:“咱们是杀了他们,又没让他们跑,也不算违背黄大仙儿的令,他又没让咱们不杀人。磨磨蹭蹭的酒席要吃完了,动作麻利点儿。”
跟着,石门后面非常安静,猜他们已经动手要杀人了。
我奇怪这七重宝塔里囚禁的到底是什么人,就听李半仙儿皱眉说:“你还记得咱们在山谷里发现的人迹吧,咱们混在百仙儿队伍里,又听到一个女人的惨叫声,这些都是真真切切的东西,不是**大阵幻化出来的。”
我吃惊道:“你是怀疑他们被黄大仙儿关在这里面?”
李半仙儿点点头,我就有些发懵,因为我们混在百仙儿队伍里的时候,山洞深处那一声女人的惨叫我听的非常清楚,像极了张蕾蕾的声音,难道说**大阵幻出来的东西,真就是有根据的,张蕾蕾和佟教授他们都来了百仙儿大会?
我心里狐疑,李半仙儿却已经推开了石门,随着石门砖头发出的沉重声响,我就看到石室里两只黄皮子正一人手持一把利刃,恶狠狠的瞪着我们。
当先是那嗓子尖利的黄皮子,冲我们怒道:“什么人,胆敢闯黄大仙儿的地盘儿,活不耐烦了?”
李半仙儿也没接它话茬,上去就冲那嘴尖皮厚的黄皮子点了一指,黄皮子一呆,两只黄皮子扭头就朝黑暗里跑。我不知道李半仙儿对它们耍了什么手段,心里正奇怪呢,就听李半仙儿嚷嚷道:“发什么呆呢,快追啊--”
我们三人一阵狂奔,就看到手电筒交错的光影里,两只黄皮子毛茸茸的身影时隐时现,它们边跑边发出“吱吱吱--”的怪声,像是拼命在呐喊,我们只当是它们情急下在呼救,却听李半仙儿道:“不好,石室深处还有它们同伙儿,它在发信号催同伙儿动手杀人质呢。”
我心里一沉,就想起张蕾蕾和佟教授,他们真要在黄皮子手里,我放任这些畜生伤害了他们,我还不得后悔死,便鼓足一口气,直冲进黑暗中。龙哥人高马大,他单手提桃木剑,在剑上撒了一把朱砂,便朝前面扔过去。说来也是怪,那桃木剑是木头制的,本身重量有限,扔不了多远,也容易失了准头,却被龙哥一剑给扎进后背,直接洞穿到前胸,翻身跌倒在地上,双腿一蹬就这么死了。
另一只尖嘴猴腮的黄皮子顿时吓软了腿,一屁股瘫坐在地,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尿骚味,熏的我们全捂住鼻子,就看到那黄皮子屁股下面湿了一滩,竟然直接就給吓尿了。
龙哥把它拎起来,反手抽出另一只黄皮子身上的桃木剑,剑身上全是血水,那黄皮子吓的直哆嗦,站都站不稳。龙哥趁机威逼利诱,逼黄皮子领我们去找人质囚禁的地方,那黄皮子刚才嘴硬,受不住龙哥三句恐吓,老老实实的领着我们去找人质藏身的地方。
石室里堆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到处都是磨盘大的石头,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破房子,石室面积非常大,就显得破房子之间的距离非常大,我们绕了好几处房屋,进了一间房子,就听到里面有人嘴巴被塞了东西发出的呜呜求救声。
龙哥飞起一脚踹开房间内门,我举着手电筒照过去,就看到偌大的房间里,并没有别的黄皮子,房间中间却摆了五个大铁笼子,笼子一半浸泡在血水里,笼子里吊着五个黑影,我拿手电筒一照,先就看到了张蕾蕾,剩下的就是佟教授和郭警官他们,还有两个陌生的年轻面孔,正是我在**大阵里见过的两个年轻警察。
我担心张蕾蕾的安危,过去叫了两声,张蕾蕾这才幽幽的醒转过来,看到我,她颇有些意外,用几乎气若游丝的声音道:“怎么是你--”
张蕾蕾被蹂躏的不像样子,她一头秀发上沾满了血,已经结了疤,乱糟糟的堆在头上。脸上也满是污秽,甚至还有好几处伤口,大半个身体就泡在血水里,脸上起了浮肿,跟我以前见过的张蕾蕾简直判若两人,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见她这副样子,我泪水顿时就下来了,握着她捆在铁笼子里的双手激动道:“蕾蕾你再忍忍,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张蕾蕾的双手被铁链绞在一起,已经皮开肉绽没了人形,我看一眼都是心疼,恨不能自己替她受这些罪。她身上还缠了多道胳膊粗的链子,链子另一头绑在血水下面,我猜是捆住了她的脚。
我手忙脚乱的替张蕾蕾解铁链,张蕾蕾却往里面缩,道:“别动--”
我一呆,道:“咱们的恩怨等出去再说,你先让我救你行不行,现在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你能不任性吗?”
张蕾蕾用眼神示意我看她胳膊,我掀开她衣袖,就露出雪白的胳膊,怪异的是,她胳膊上有两条青红色像筷子那么粗的血管鼓的老高,血管一直延伸到袖子深处,我隐隐还能看到那鼓起来的血管在蠕动。
李半仙儿盯着那奇怪的血管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大变,他又去拉开佟教授和郭警官的衣服检查,发现每个人身上都有两条这种东西。
李半仙儿就地找了一根铁棍,朝铁笼子下面的血水里拨动,拨了两下,血水里翻出两拨血花子,我就看到里面像是有蛇之类的东西在翻动,一闪而过。
李半仙儿叹气道:“坏了--”
我一呆,问道:“怎么回事?”
李半仙儿说:“黄大仙儿不止用铁链把他们困在铁笼子里,还用这种东西把他们困住了,要是找不到破解的方法,他们一辈子都只能被栓在笼子里,吃喝拉撒都在这里面,直到断气为止。”
李半仙儿说的极其可怕,我和龙哥都是头一回才听说世上还有这种东西,李半仙儿说,他在古书里见过这种法子,说是古代邪教有人用过,叫血蛭,这东西专门吸活人血,以人血活命。它最可怕的本事,就是能寄生在人体内,靠阴阳术数驱动,能将活人折磨致死,也能让人如食鸦片,产生极为强烈的精神愉悦,总之,受体如何,全要靠施术人如何施法,生死就拿捏在施术人的手上。
我听的心里一沉,道:“这东西怎么听着像是苗疆的蛊?”
李半仙儿道:“血蛭比之苗蛊,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要更加血腥神秘。因为懂蛊的人大有人在,而懂养血蛭的,据说在古代就已经灭绝了,养血蛭的秘术,也跟着失传。古文献中记载,彼时在春秋时期的楚国,有个奇人叫丹宁,她便精通此术,史料上记得最清楚的,就是她以血蛭秘术为楚武王熊通治过顽疾。这丹宁在民间很有名气,据说她能穿梭阴阳,周游列国的时候,曾用奇术复活了几个有大德之人,一时传为民间佳话,可正史上却否定了丹宁这个人存在的可能。”
我反复琢磨着这个遥远的名字,“丹宁--丹宁--”,心里却又一种很怪异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