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荡气回肠还有缠绵悱恻的吻。
我知道桑旗是带着怒意的,所以我很识趣地回应他。
前半段是我有意识地回应,到后半段就是我的情不自禁了。
他吻得我几乎窒息,我只能用手拍他的后背他才停下来,扶着我的肩头离开我的嘴唇,他的眼睛发亮,瞳孔黑得仿佛外面的夜色。
“要不是司机在前面,我现在就要了你。”他咬着牙说。
这种话他每天都当作歌一样唱一遍。
我都已经习惯了。
以前他不敢,现在随着肚子越来越大,他对我尺度最大的也就是抱着我睡觉。
有贼心没贼胆,空有一张嘴硬。
“到绯色。”他对司机说。
绯色是一个贵到离谱的西餐厅,一杯没有颜色味道的柠檬水都要卖出88的高价。
我知道桑旗有钱,但是这么花我仍然觉得肉痛,没办法我穷惯了。
“桑总这么有钱干脆给我算了,我给你柠檬水喝,一杯两块钱无限续杯。”
“你都是千万身价了,还这么小气?”他嗤笑我。
“有钱也得省着花,毕竟这种机会不算太多。”
“你的经济头脑这么好,干嘛不跟何仙姑多开一点价?”
“她自己又没有创业也是吃家里,两千万顶到天了。再多下去,我怕她会找人把我做了。”我很识时务,见好就收。
何仙姑又不是大款,她家里有钱也不可能无限制地给她。
他看着我,没再说话。
不管今天他的所作所为表达了什么,至少我能看懂了,现在桑旗还不想放开我,所以他不惜和何家闹翻。
司机将车开到了绯色,我从来都没有进来过,只是在门口路过过几次。
他牵着我的手走进去,问我:“你来过这里?”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们家一杯柠檬水卖到天价?”
“没有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我们总编去过,在我们面前吹了一个星期。”
总编也没有外界想的那么有钱,他也是拿死工资,偶尔会有奖金,但是也少的可怜。
我们在一个靠窗的桌边坐下,他帮我点菜我便懒得动脑子。
桑旗眼光好也很会吃,所以他帮我点的东西味道都还不错。
他点菜,我就在手机上打小蜜蜂游戏,嗡嗡飞到东飞到西,像个傻子一样。
他坐在我的对面看着我打,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的气消了没?”
“我哪有气?”我一边认真地打一边回答他。
“何仙姑今天下午拿钱来砸你,刚才我也算是替你报仇了,可以消气了?”
我笑嘻嘻地抬起头:“别把我的自尊心想的那么强,我才没有生气,何仙姑是我的散财童子,她过来给我送钱我自然求之不得,你跟她说这种事情多多益善。”
“别把自己说的像拜金女,你把你自己账户冻结了别以为我不知道。”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不过也是,如果他知道我真的是拜金女,就不会跑到何聪家去找我了。
他以为他发现了我人性中的闪光点,其实我哪有那么崇高,我只是脾气不好而已,不想用这些所谓上流社会人的钱。
但是我又不想便宜她,所以我收了她的钱冻结了我的资金账户,我取不出来她也拿不走,两败俱伤鱼死网破,多完美。
“何仙姑这次是遇到对手了。”他抿了一口柠檬水浅浅淡淡地笑:“两千万大概是她所有的积蓄。”
“你明天不是要还给他3000万?”
“总得把事情以最简单的方式解决,虽然我知道她要的不是钱。”
桑旗帮我点的菜上来了,他真是了解我,帮我点了一个法式经典菜系的合集。
比如松露芦笋,顶级鹅肝,红酒焗蜗牛,还有一小块羊排。
每一份的分量都不是很多,加在一起很适合我这种大胃王吃。
鹅肝也就巴掌大一块,我用刀划了一分为二,两口就吃掉了。
他两只手撑着下巴看着我吃,也不怕我的吃相吓坏了餐厅里其他的女眷。
“闹了这一下,好歹给我安生几天。”他说。
我忙着吃,没有嘴回答他。
我跟桑旗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他已经足够了解我,我的行为什么时候是真什么时候是假,什么时候出于真心什么时候只是使小性子,他清楚明白的很。
我不知道我是该庆幸他如此了解我,还是害怕他已经参透了我的心。
我坐在他对面,就像一个透明的玻璃人一样,毫无保留没有隐私。
我以前少女时期许下一个愿望,我希望我的另一半非常的了解我,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还没张嘴他就知道我想要什么。
现在我找到了这么一个人,但却让我惶恐。
因为他完全符合我的要求。
上大学的时候,几个女孩窝在同一张床上畅想未来,憧憬将来的另一半,我就把我的要求说了一遍,她们嗤笑我说如果我不降低我的标准,一辈子都是老姑婆。
后来遇到了何聪,她们又说我把标准降的太低了。
他在帮我切羊排,我停下叉子偷偷抬起眼来瞄他。
他头也不抬也知道我在看他:“要看就正大光明的看,我又不收你门票。”
“你收我门票我就不看了。”我叉起他帮我切好的羊排塞进嘴里。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他应该有两个手机,基本上处理公务的那一个到了晚上就会自动关机,或者转到助理的手机上,留下来的那个是私人号码,不过也不经常响。
他看了一眼电话便接通了,就坐在我的对面接,没有回避。
“喂,妈。”
是他的妈妈打来的,想必是刚才何仙姑的妈妈给桑太太打电话了。
我不知道桑太太在电话里面说了什么,我继续吃我盘子里的东西,这些美味凉了就不好吃了。
其实老外的东西也就那样,还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好吃,只不过老外的东西不经常吃,物以稀为贵罢了。
他的电话打得很简短,情绪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
他挂了电话之后就看着我:“我妈妈要见你,明天上午9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