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陵,上天台。
随着一句句晦涩的法诀从徐剑锋的口中响起,他头顶的那杆白色小幡也开始渐渐的转了起来。
白幡越转越快,不多时,一团灰黑色的气状物便从它的底部一点点的渗了出来。
“陛,陛下!”看着这团不断蠕动着的如棉花糖似的气体,双眼有些呆滞的吕不韦顿时单膝的跪了下来。
没错,以他老辣的目光,自然一眼就认出了这东西正是他口中的冥龙之气,也就是秦皇被收走的那道阴魂,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那团气状物即将要彻底从摆脱小幡的束缚时,幡身上又闪电般的射出了一缕缕银色的细线,将其死死的捆在离其不远的空中。
“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吕不韦爆怒的大喊了一声,同时人影一闪,直接就诡异的掐住了他的脖子。
说实话,若是仅凭自身实力的话,就算一百个徐剑锋加起来,也根本就他吕不韦的对手,他甚至只要随便的挥挥手,就能让这个毛还没长齐的臭小子瞬间身首异处。
这一边是王长生抵在他胸口的木质短剑,另一边又是吕不韦那只冷的让人深入骨髓的手,徐剑锋只能乖乖的朝小幡上看了一眼,弱弱的说道:“前辈,别,别激动,这九幽炼冥幡的作用本就是用来克制这世间一切阴物的,而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则,则完全是它的本能。”
“少废话,这东西是死的,但人是活的,若不是你的从中作梗,它还能有自己的主观意识?你真当我只是个三岁的孩子么?”吕不韦阴冷的看着他的脸,周身已散发出一缕缕渗人的寒意。
“前,前辈,我,我说的都是真的啊,你看我现在根本就一动没动,可这幡还是在一点点的侵蚀着那缕阴魂啊。”徐剑锋哭丧着脸,摆出了一副相当无辜的模样。
要不是他的提醒,吕不韦根本就没发现那团棉花糖的体积正在渐渐的缩小,震惊之下,更是双眼冒火的盯向了眼前的青年。
然而,就在吕不韦还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一边的王长生忽然把剑一横,接着面无表情的说道:“徐兄,我给你十秒,要么放人,我保你不死,要么,你将没机会再看到明早的太阳。”
“王兄,我承认偷袭你是我不对,可我只是想把你困住,并没有伤你分毫啊。”徐剑锋极力的解释道。
“七秒!”
“别,王兄你听我说,这地宫里的都是群不人不鬼的怪物,他们的存在本就是有为天道的,早晚都会受到天罚。
“你也是修行之人,可为何与这帮妖物为伍啊,难道,你就不怕因此而受到无谓的牵连吗?”徐剑锋苦口婆心的说道。
对他而言,来自于吕不韦这边的威胁,他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过,因为他心里有底,自己手上的这缕阴魂就是他最大的保命牌,只要魂魄在手,那这老东西最多也就是和他玩玩嘴皮子,并不敢真的打他下手。
可王长生不同,他和吕不韦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个货和秦皇等人并不是一伙的,那他手上的“王炸“就对这个货根本失去了效果,只要这哥们真有杀他之心,无论他放不放人,可能最终,都只会有一个下场。
但他想不通的是,这王长生明明是个活人,可究竟是什么,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站进了吕不韦的队伍?
为了金银珠宝?
不对。
那是……
对,这小子说过,他来秦陵的目的是为了……
莫非,莫非是因为那颗随候珠?
“五秒!”
徐剑锋似乎抓住了什么重点,可就在这时,他耳边又响起了王长生冰冷的声音。
“王兄,也许你还不了解我的徐家,我徐家的底蕴远不是你所能相像得到的,不是我吹,就连京城的四大家族,在我徐家的眼里也不过是只苟且偷生的蝼蚁。”
“我劝你再好好想想,你要是真把我给杀了,就算你能天天东躲西藏的过日子,可你的家人们呢?”
见王长生始终一言无发的看着他,徐剑锋眼珠子一转,继续试探着说道:“你看这样好不好,等我们出去了,我就把那枚随候珠当做你与唐姑娘的新婚贺礼,把它亲自送到唐道乾的府上,然后我再以徐家的名义,扶持你在京城落叶生根,让你王长生三个字响彻京都大地,让你从此……”
“两秒!”
“你!!”一听到这两个字,徐剑锋气得差点没直接跳过去给他几泡子,要不是胸口的那把剑挡着,他分分钟就得把这个傻子打得他爹妈都不认识他。
人活一辈子为啥?
无非就是名、利二字,可这家伙却是个油盐不进的一根筋,非但把这些世人都梦寐以求的东西都弃之不顾,而且还专干这种讨不到一丁点好处的蠢事情。
这一刻,徐剑锋甚至都怀疑这哥们的脑袋是不是让什么动物给踢傻了,可他偏偏还得继续陪着傻子在这慢慢玩。
有句话叫做,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啊。
现在的他,小命就掌握在这个傻子的手里,只要他让这哥们有一丁点的不爽,说不定他这二十多年的人小生,就就此玩完了。
“别,王兄,这样,这样,所有的要求你随便提,只要我徐某能做到,我都依你,都依你!”当感受到木剑上传来的森森杀气,徐剑锋瞬间服了。
“放人,否则,死!”王长生眯了眯眼,手中的剑也已慢慢的提到了他的咽喉。
王长生心意已决,如果这家伙再磨磨唧唧的不放手,那他必将给他个痛快。
“放,放,放,我放!”
说完,徐剑锋赶紧又装模作样的闭上了眼,双手结起了一个个诡异的手势。
“嗡,嗡,嗡……”
随着他比比划划的一阵乱点,那杆白色的小幡上顿时忽明忽暗的闪了起来。
可刚闪了多没久,那团被银线捆着的气状物就像受到了某种刺激似的,猛地急剧的收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