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跟着荆哲来到了他的厢房。
荆哲还记得,他在这里住的时候从不叠被子,房间也从不收拾,没想到几天没回来,屋里干净而又整洁,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收拾这里。
“想不到阿坤公子竟如此讲究。”
陈默围着房间走了一圈,感慨道。
“呵呵,呵呵…”
荆哲尴尬的笑笑,也猜到了是谁打扫的。
除了路漓,还能有谁?
陈默刚坐下,憨憨就送了一壶茶水过来。
“哎呦,想不到憨憨这么有眼力见了?是不是跟着我在外面奔波,把我的优点学习到了?”
荆哲拍了拍憨憨的肩膀,十分满意。
“不是,是寨主让俺送过来的。”
憨憨诚实的说道。
“……”
荆哲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摆摆手,让他赶紧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憨憨走到门口,把门关上,老老实实站在门边。
“???”
看到这一幕,荆哲怒了:“你怎么又把自己关门里?出去啊!”
“寨主让俺在这待着,看着你俩。”
憨憨摇头。
荆哲:“……”
陈默:“……”
这特么…派了个人肉监视器?
还怕我们搞基不成?
若不是怕陈默多想,荆哲就冲出去找路漓对质一番了。
而陈默似乎想到了什么,低下头,脸颊微红。
……
“憨憨,你去找人把硝石和酒都带过来,顺便再找两个大缸——跟山下那两个差不多就行。”
“哦。”
憨憨刚准备抬腿,突然想到了什么:“可是寨主说让俺待在这里寸步不离的!”
“好呀,那你就待在这里,冰酒也不用做了,山上的兄弟也不用喝了!”
荆哲摊手,表示无所谓。
“……”
憨憨犹豫了很久,最后小声说道:“少寨主,如果俺偷偷出去,你不会跟寨主说吧?”
“是我让你出去的,你觉得我会说?”
荆哲跟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好,那俺这就去!”
作为享受过棒冰的人,憨憨自然知道在这酷暑的天气里喝上一碗冰酒有多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直是他们邙山人恪守的信条,这种好事又怎么会忘了兄弟们?
所以憨憨还是决定拼一把!
不过在临走前,他还是有点不放心的看了荆哲和陈默一眼,“少寨主…你们两个……”
“不能去你就别去了!”
荆哲瞪了他一眼,十分不满。
“去,这就去!”
憨憨说完,麻溜跑了出去。
“……”
或许是怕被路漓发现,憨憨的动作很快,没用多久,东西就都运过来了。
等人都离开,陈默好奇道:“阿坤公子这是准备做冰酒?”
“嗯。”
荆哲点头。
陈默张嘴,欲言又止。
“陈兄想问什么,但说无妨。”
“这盛夏凉冰就算放到皇室那也是稀罕物,这制冰之法更是珍贵,公子敢让我看?”
“有何不敢?”
荆哲笑笑。
“这么…信我?”
荆哲摇头,“不是信你,我是信钱!”
“信钱?”
陈默疑惑道。
“昂,一个随身带着上千两银票的人,又怎么会觊觎这种蝇头小利?”
制冰无非为了挣钱,像陈默这么有钱的公子哥,又怎么会在乎这个?
陈默一听也是,笑着说道:“公子高见,令人佩服!”
……
憨憨找人来送完东西后,自然又留下了。
荆哲正愁抓不到劳动力呢,这下刚好,直接吩咐起来。
“来,把小缸放大缸里面。”
“你都没刷干净,那么急着放做什么?”
“这还用我说,这是常识好不好?”
“加水吧——让你加到小缸里,你往大缸里倒什么?脑子也进水了?”
“……”
憨憨本来就憨,被荆哲这么一通训斥,人都傻了,好不容易忙完,已经气喘吁吁。
“少寨主,这样好了?”
“好了,把盖子盖上去就行了。”
荆哲喝着茶,悠哉说道。
“公子,这能制冰?”
陈默好奇。
“方法能,但这次不能。”
荆哲解释道:“若是想把这么一个大缸里的水都制成冰的话,需要源源不断的往里投入硝石才行,而这次带回来的硝石数量有限,这是其一;然后便是,酒也结不了冰。”
陈默一愣,心想好像就是这么个道理,寒冬腊月,天无论多冷,也没见酒结过冰。
“那这是?”
“硝石制冰的原理是硝石遇水会发生吸热的化学反应,从而把水温降到水的凝固点以下,让其结冰,但酒的凝固点太低,硝石吸热产生的降温达不到它的凝固点,但我们只要冰酒,降温就足够了。”
“……”
荆哲款款而谈,但几人却听的有些懵逼。
什么“化学反应”,什么“凝固点”,闻所未闻啊!
片刻后陈默才问道:“公子懂的那么多,都是从哪里学的呢?”
“呵呵,我们老家那边都知道的。”
“公子的老家…不是邙山么?”
陈默好奇道。
“不是,我是被打晕掳——”
话说了一半,荆哲就打住了,咳嗽两声才又改口道:“我老家是彭州人,来山上是找我大姐探亲而已。”
“彭州…”
陈默念叨一句,冥思苦想,终于从记忆中找到了关于彭州的蛛丝马迹:那不是位于安国极北之地的一座小城吗?
那么个不起眼的小城,真有这么独特?
又懂制冰之法,而且男子化妆还是常事,什么小鲜肉、粉丝之类的独特称呼也源自那里,还真是令人神往。
陈默看了荆哲一眼,说道:“若有机会,在下真该去彭州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土,能孕育出公子这般出类拔萃的人物来!”
“呵呵,呵呵…”
荆哲笑笑,老脸羞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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