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州百姓和陈国忠施加的压力还是有用的,荆哲跟陈默二人被带回官府,并未押送进大牢,而是把他们关在了一间厢房里。
这一天也相当清闲,林文耀再没出现过,到了饭点就有人来送饭,吃饱喝足,还能躺在床上睡一会儿,很是悠闲。
荆哲睡了一大觉,睁眼的时候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再去看陈默,发现她还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脸严肃。
“陈小姐,你不会走了一下午吧?”
“陈小姐停停,把我头都转晕了!”
“陈小姐你也真是的,在这干走一天,还不如睡一觉呢!”
这话刚说完,陈默便停了下来,气鼓鼓的瞪着他:“睡一觉?在哪睡?睡在你身上?”
此刻的陈默极度委屈,昨天晚上荆哲就睡在她家,脑子里装着事,她一晚上都没休息好,今天早上又起得早,整个人早就乏了。
她也想睡,可唯一一张床被面前这个男人一句话不说就给霸占了去,她有什么办法?
“额…”
荆哲这才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尴尬,讪笑两声,说道:“这个…也不能怪我吧?陈小姐如果想睡,那就跟我说一声嘛,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睡?我不知道你想睡,又怎么把床让给你?”
“……”
陈默一阵气结。
被他看光了,那是怪自己,被他霸占了床,还是怪自己——陈默都怀疑,如此不懂怜香惜玉的男人,他以后能不能找到老婆?
“好吧,都怪我。”
荆哲点点头,认真道:“我原谅你了。”
“……”
吐气,吸气…
吸气,吐气…
如此反复几次,陈默总算把躁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再看荆哲也没了想一把掐死他的冲动。
本来下狠心不再跟他说话,但他淡定从容的模样,又忍不住好奇:“你当真一点都不担心?”
“担心?”
从床上坐起来,荆哲伸了个懒腰,说道:“有什么可担心的?姓林的孝不孝顺我不知道,但他必须给雍州百姓做个孝顺样子我还是知道的。守孝最少也得三日,所以这几天他是没工夫难为我们的,其实都不用等那么久。”
荆哲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色愈发黑了。
“估计我大姐她们已经进了城,要不了太久,应该就会来救咱们了,有什么好担心的?”
“看样子,你很相信她?”
陈默歪着头,幽幽道。
“昂,当然信了!你在京州不也听说过我姐她们的名号么?跟全城的官兵正面硬打,她们或许不占便宜,但是偷偷潜进这里把咱俩救出去,对她来说肯定不难!”
“有这样的姐姐真好,是吧?”
不知想到了什么,陈默的目光变得空幽而且迷茫,但眼神中的羡慕却怎么也遮掩不了。
“是啊,挺好。”
下意识的回答一句,说完连自己都愣住了:什么时候,他把路漓真正代入进姐姐的角色了?
算了,反正已经快走了。
摇了摇头,荆哲不再去想。
陈默发了一会儿愣,又看看荆哲一脸满足的模样,总感觉不太顺遂。
想了一下又说道:“你倒是挺相信你姐姐,而且还费那么大的力气帮她挣钱,能有你这样的弟弟也算是她的服气吧!”
“不敢当不敢当。”
荆哲谦虚道。
谁知陈默又说道:“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姐姐并不像你对她那样真诚对你!”
“???”
荆哲满脑子问号,不知陈默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小女子久居京州,自认为也见过各种才子和学者,但却没有一个像公子这样才学兼备,而又足智多谋。”
“还行吧,陈小姐谬赞了!”
也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这么一顿猛夸,倒让荆哲有些不好意思了。
“并非谬赞,而是实话实说。我不像你,我不会说谎话,这些都是肺腑之言。”
“……”
好像是夸他,可为什么听起来那么别扭呢?
“安国虽大,但文风鼎盛的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江陵,一个便是京州。
但两者比较,江陵多了些婉约少了些大气,才子也多拘泥一隅,不像京州的读书人,只要有真才实学,便可入朝致仕,有一番好际遇!”
“嗯…这个跟我和我姐又有啥关系?”
荆哲挠着头,一脸懵逼。
“所以像公子这般有才之人,京州才是你最该去的地方,朝堂才是你能施展拳脚的舞台,你大姐却拼命阻拦你去京州,这分明就是不想你好!”
“额…不是陈小姐说的那样,只是我大姐担心我去了京州人生地不熟,还有官场复杂,怕我吃亏,所以才不想让我去的。”
不知怎么,听到陈默说路漓不好,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那她还是不信你!以你的聪明才智,谁能让你吃亏?若是你不去闯荡,不混出一番名堂,哪怕在这雍州小城,也会被林文耀这种小人欺负,不憋屈吗?”
被林文耀关押在这个地方,陈默想想就来气,放到之前,谁敢对她如此?
似乎能理解她的委屈,荆哲劝慰道:“放心吧,姓林的下场一定好不了,等我去了京州,定让他好看!”
荆哲想的是,等他投奔大姐,丞相之女还动不了一个七品小知府?
陈默并未回话,心中在想,根本不用等她们去京州,林文耀便被收拾了!
气氛有些沉闷,荆哲遂转移话题道:“时辰也不早了,怎么还没人来送饭呢!”
“要不要我把他们叫醒,给你们送饭啊?”
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熟悉的声音随着凉风飘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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