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个人会上来拦着东方秦兰。
先不说她就算当年离开了东方家,可现在东方老家主都已经死了很久了,神火世家的主事人,实际上是金人凤。
当年的事情,现在就算真的说起来,对与错也并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在金人凤对待秦兰的态度没出来之前,他们这些弟子,可不敢和大门口的那家伙一样。
那是自寻死路。
“这里的味道,比起四年前,还要更加的臭。”四年过去,王权醉不再是绑缚着马尾,而是将头发披散,散成瀑布。
虽然仍旧还是王权家的制服,可在这之外,还多了一件披风,将她的大半身形都给完全笼罩其中。
“慎言,今天东方家可不是东方家那么简单,别忘了,费管家也在这里。”
王权霸业回头警告了一下自己的妹妹:“别说费管家,我们之中大部分的家主,都在东方家。说是说参与大婚,实际上,是为了决定道盟盟主的位置。”
“执法长老,内盟的几位长老们1全都在这里,绝不是我们能够放肆的地方。”失去了一只手的张正,也失去了能够持有黑剑的资格。
空荡荡的袖口,仿佛在无声的诉说着些什么。
“淮竹姑娘的事情,只能由她出面。”李去浊的眼睛,不曾离开过东方秦兰哪怕一刻。
这个一步步领着他们朝东方家内部走去的女孩,可是和他们面具的大哥,走的很近。
听说似乎是在当年东方秦兰离开以后,被人追杀,意外被王权霸业救下。
就此在王权家住下。
这么一住,就是四年。
“为了照顾秦兰妹妹,我哥他,可是难得学了一手好厨艺。”
促狭的眼神看向了王权霸业,王权醉嬉笑着说道:“高大哥瞧中了人家姐姐,咱哥,可就瞧中了人家妹妹。”
“你别瞎说,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王权霸业没好气的怼了一句。
但这句话听在面具一伙剩下的人耳里,实则和掩耳盗铃差不多。
“二小姐,大小姐有请。”
即将踏足到最后一个台阶,彻底去到东方家主堂所在的位置之前,从侧路出现的小丫头慌慌张张的来到秦兰的面前。
“这边,在这边。”
“真的?!姐姐说要见我?!”耳边听闻这样的呼喊,秦兰的心情立马好了起来。
活泼的双马尾都开始摆动,神色悠然。
“我就知道,姐姐一定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请二小姐随我来。”话语甫落,当先一步走在前列。
王权霸业等人相互看着彼此,各自点头同时跟了上去。
“几位还请这边走,大堂位置在这。”拦住了王权霸业等人的脚步,两个小厮横着手挡在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是内室。除了淮竹小姐的亲人,谁也不能进入。”
“没事,霸业你们先进去,我随后就来。”握紧了藏在袖口里的短剑,秦兰面色不动,回头对王权霸业他们说道。
“记着,要把人给分清楚。”
“几位,请。”小厮,不,实际上是护卫让开半个身子,示意王权霸业他们朝前走。
侧面的路,并非是他们能过去的。
“如此,我们就在大堂位置等你,记得早些回来。”眼眸闪动数分,王权霸业最终没有说些什么。
而是当先一步,推着李去浊的轮椅,第一个走进了正道中。
紧随其后的杨一叹等人同样跟过去。
唯独在最后,王权醉作为最后一人过去的时候,手指微动,更为精妙的幻术释放。
无声无息,没有丝毫的意外便释放成功。
“嗯。”王权霸业微微点头。
作为兄妹,彼此间的默契程度自然不用多说。
王权醉身形闪动,释放了幻术的她,欺骗了这些小厮和护卫,走向了侧路。
紧跟在东方秦兰的身后。
“九妹过去,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张正凑到王权霸业的耳边小声说道:“如果真的是黑狐在捣鬼,她也一定能够发现。”
“就怕发现了,我们也做不了什么。”这才是王权霸业最担心的事情。
“别忘了,我们各自背后的世家出现在这里的缘由是什么。”
“道盟盟主的位置,足够吸引人。”
“即使是那样,我们也要尽力阻止,将金人凤的阴谋给揭穿。”青木媛微微扼首,同样小声说道。
“如果真的是黑狐,那么金人凤就是和黑狐勾结在一起的道盟叛徒。”
“他所求的事情,绝非寻常,我们更是要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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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就是在这里。”站在半遮半掩的大门前,婢女不言,低头守候。
东方秦兰没有管太多,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台阶,一把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
红袖平复。
凤冠金铃。
大红色代表喜庆,更遑论是一屋子的金器和红帐?
红盖头就在一边,未曾到那个时候带上。
胭脂微点,将本就完美的容颜衬托的更加美丽。
女人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便是大婚当日,光彩照人。
一生只有一次的极致美丽。
东方淮竹,坐在铜镜前定定的看着铜镜中模糊的自己,一言不发。
“姐姐...”秦兰模糊了眼睛,努力维持着泪水不曾落下。
谁能想到姐妹间的分别,居然是四年之久?
这四年里,纵使在外面的世界活的多么艰难,可一想到在东方家内,被囚禁着的姐姐,秦兰有再多的辛苦也觉得无所谓了。
没有什么痛苦,比得上自己的姐姐。
“秦兰,你回来了。”淮竹转过头,倾城容颜展露,面容上带着一丝泪痕,让完美的妆容出现了一丝误差。
但就算是这一丝误差,却也让东方淮竹看起来,更是可怜。
梨花带雨的美人,不是更加令人怜惜吗?
“姐姐,你到底为什么会答应金人凤这只猪的要求,难道你忘了,你忘了父亲就是被他所杀吗?”
拉住东方淮竹的手,秦兰露出不解的眼神:“还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让你...”
“我能有什么办法,父亲根本没有死。”淮竹伸出手触摸着秦兰的脸。
这张脸,在梦中,淮竹不知道梦见了多少回。
终究还是再见了。
在自己彻底成为玩具,不再是东方淮竹之前。
见到了自己的妹妹。
“父亲被他囚禁了,若是我不嫁给他,他就会...”姐妹两同一时刻落下眼泪来,作为东方家的大小姐们,淮竹和秦兰从未体会到过大小姐的尊贵。
更是在这个时候,相继落难。
根本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
“金人凤这只猪!可恶,姐姐你告诉我,父亲被他囚禁在什么地方,我就这去把父亲救出来!”一把抹去眼泪,淮竹滑出袖口的短剑抓在手中。
“然后,我们就去揭穿金人凤的丑陋嘴脸,让他滚出去。”
“秦兰,我不知道。”淮竹摇了摇头:“除了金人凤他自己,我根本不知道父亲在哪。”
“我就算再怎么不想,可父亲的安全,我不能不顾。”就像是一直说的那样,淮竹,从来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只能接受。
被动的接受一切事物发生的结果。
“秦兰,趁现在,金人凤还没发现你回来了,快走,不要再回东方家。”
“永远不要再来见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