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顶天杨大院长把他这位居住在绍兴城的老朋友介绍得天上难寻、地下无双,胡高本以为会非常容易寻得这位名叫“杜康”的酿酒师,没想到在绍兴城中一连问了七八座酒坊,别说探听到杜康的行踪了,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听说过杜康这个名字!
若不是知晓杨顶天在现在这处境下绝不可能寻自己开心,胡高都快要以为这是杨顶天故意在捉弄自己了。
“偌大一个绍兴城,竟然一个人都不认识这杜康,再怎么漫无目的地转下去,天都快黑了。”没等胡高抱怨,慕锦先不满了。
正准备抱怨两句的胡高听到慕锦的话,心中一下舒坦了不少,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能和酒的发明者有同一个名字,行踪难测一些也属正常。”
“和发明者同一个名字?第一个酿酒的人也是叫做杜康吗?”慕锦来了兴趣,发挥起好奇宝宝的特点来,“那应该是很多年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吧……不过,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传说?”
胡高白了慕锦一眼,没有回答,心道:你要是听说过了那才有鬼了,杜康是我原来那个世界的传说中酒的发明者,可不是图腾大陆酒的发明者。
慕锦可不管胡高给不给他白眼,反正他都已经习惯了,缠着胡高继续问起关于杜康的传说。
也许是听到了胡高几人的交谈,恰巧经过胡高身边的一位富商打扮的中年胖子停下脚步,打量了胡高和慕锦几眼,问道:“你们是要找杜康吗?”
胡高惊喜地转过头,看着这位除了胖实在没什么特点可言的富商,连忙道:“是的。阁下认识杜康?”
“当然认识!我和他可是老朋友了,他每天在哪里,我都能知道。”胖富商拍了拍他的肚皮,似乎很是以他这身肥膘为荣。
这实在是意外之喜!
胡高一行人走了七八间酒坊没有探听到杜康的消息,却在街边“捡”到了一位杜康的老朋友。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大概就是说的这种情况吧!
“请问阁下,杜康现在人在哪里?”
“我恰巧约了他喝酒,你们不如和我一同前往吧。”这胖富商为人倒是热情,胖乎乎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那便多谢了。”胡高道了一声谢,跟上胖富商的脚步。
这一出发,胖富商的表情马上就变了,从热情变成了尴尬。因为这一走动,他才发现,胡高他们原来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人!
胖富商停下脚步,在胡高疑惑的目光注视下琢磨了好一会儿用词,才勉强开口道:“这……这喝酒的地方,女子恐怕是不方便前往的。你们若要见杜康,来一人两人便可,不必全部一起。”
这番话说得含糊不清,不过胡高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低笑道:“莫非,阁下刚刚所说的喝酒是喝花酒?”
胖富商见胡高竟然这么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表情更加尴尬了,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哈哈!不必如此紧张,如此高雅的乐趣,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胡高拍了拍胖富商的肩膀,一副“我懂你”的表情。
“大哥,喝花酒是什么意思?”一脸茫然的花荣问道。
同样一脸茫然的还有慕卓衣。
慕锦倒是知道喝花酒的意思,不过当着他妹妹的面,他就算知道,也会老老实实地装作不知道。让妹妹知晓了喝花酒的意思事小,毁了他这当哥哥的英明神武的形象可就事大了。
当然,慕锦不知道的是,最近这段时间,他“英明神武”的形象早就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看着花荣和慕卓衣一脸茫然的表情,胡高摆出一副传道授业、语重心长的模样,道:“这喝花酒啊,是喝酒的一种。只不过呢,并不是适合所有人。花荣你现在还没有到可以喝花酒的年龄,你就跟着他们一起去客栈等我吧!”
“什么?!我也不能去?”慕锦听到胡高这个“他们”将自己也包括了进去,情急之下忘记了自己应该继续伪装不知道喝花酒的意思。
“怎么?你想跟着来?你对喝花酒有兴趣?”胡高一脸笑意,小小地使了个眼神。
胡高这个眼色的意思很明白——你妹妹在旁边呢!你确定要跟着来了之后回去有办法解释?
慕锦一下才反应过来,摆了摆手:“不!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罢了。不过仔细想想,这绍兴城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我还是去客栈照顾妹妹和这个小子吧!”
“你也不用遗憾,喝花酒其实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你懂的。”胡高一副“我是为了你好”的表情,那样子,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
……
与慕锦三人暂时分别之后,胡高跟着那胖富商来到了绍兴城中最大的风月之所——百花楼。这百花楼的名字,要说艳俗,端的是取得艳俗无比,但要说高雅,也能找出几分高雅的意味来。
总之,不论对哪一类的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很讨喜的名字。当然了,作为喝花酒的地方,光是名字讨喜可不够。
这百花楼似楼似阁,红绸装点,喜庆非常。而这百花楼内部的陈设布置更是极为讲究,外围有圆桌二十又六,中有琴台纱幔,双梯如桥,将楼上那些暗藏百花芬芳的房间与这中央琴台连通起来。
胡高和胖富商走进百花楼中时,百花楼里已经坐满了客人,觥筹之声四处响起,一片莺歌燕舞。
胡高从未见过那家风月之所会有如此景象,一时有些愕然:“这百花楼,每日都是如此热闹吗?”
“当然不是。”胖富商热情地为胡高解释道,“今天是降珠小姐表演的日子,你别看现在已经很热闹了,其实这不过是暖场,在座的客人都是来看降珠小姐的。”
“降珠小姐?”
“老弟你一看就是第一回来绍兴城,这降珠小姐可是百花楼的头牌,在绍兴城没有哪个男人不知道的。说是头牌,其实也不大准确,因为这降珠小姐一向卖艺不卖身,每七日才露面表演一次。老弟你第一次来就赶上了,着实幸运非常。”
进了百花楼,胖富商的语气变得亲密了许多,不知道的人若是听到他这语气,一定会以为他们是相识许久的老朋友。
“哦?这等女子,那我今日倒要好好见识见识了。”胡高也来了兴致,“对了!等会儿见到杜康,还请阁下不要说我是专程来寻他的,只说我是阁下的朋友。”
听到胡高这古怪的要求,胖富商皱了皱眉:“原来你找杜康是有所图谋吗?我还以为你和他认识呢!这可不行!杜康是我的朋友,我不能瞒他。”
“五万金币。”胡高笑着伸出右手,五指张开,似是在比划数字五,又似在给胖富商展示他手指上那三枚空间戒指。
胖富商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你将我当成了什么人?你以为我为了区区五万金币,我就会出卖朋友吗?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十五万金币。”
“你再这么说,我真要生气了!枉我将你当作朋友,没想到你竟会说出这样的话。”
“五十万金币。”
“成交!”
胡高和胖富商同时开心地笑了……
百花楼内正东有一张只坐了一位客人的圆桌,圆桌旁的客人衣衫褴褛,面容透着一股沉溺酒色、纵欲过度的颓废和虚弱感。这位客人的表情中带着明显的焦急和担忧,因为和他约好今天一起看降珠小姐表演的朋友竟然迟迟未至。
这桌,是他那位朋友提前包下的,以他囊中羞涩的程度,可做不出这么阔绰的事情。要知道,在一周中降珠小姐表演的这一天,百花楼向来是一座难求,每一个座位都要向客人收取不菲的费用,更别谈包下整整一桌了。
包下的仅仅是座位,可不包括酒钱。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内,他已经喝掉不少百花楼特供的百花酿了,若是要他自己来掏这个钱……他恐怕只有卖身给百花楼做龟公了……
正当焦虑万分之际,他忽然看见了正朝这边走来的胖富商和胡高,兴奋地站起身来,招呼道:“老朋友,你怎么才来?可等苦了我啊,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准备来了呢!”
“那怎么可能!”胖富商笑道,“降珠小姐的表演,说什么我都不会错过的。”
“老朋友,你身边这位是……”
“这是我最近认识的朋友,胡高。”胖富商热情地介绍两人认识,“这位是我的老朋友,刚刚来的路上我对你介绍过了,杜康!他可是一位出色的酿酒师!”
从看到杜康起,胡高的目光就一直死死地锁定着这位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酿酒师。在杜康的身上,胡高能看见的,只有颓废,只有虚弱,看不到任何一丝一毫元气存在的痕迹!甚至连修炼过的痕迹都找不到!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战院院长杨顶天口中那位老朋友、那位法阵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