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座位于上野森林公园的神宫,巨大的人工湖上,一座充满着诗情画意的二楼庭阁建筑,如同仙鹤一般,展翅欲飞。
所有来这里游玩的信众都可以隔湖参拜这座福神宫,相当于整个上野公园都是塞德里克神社的外沿,即使是现在,这个漆黑的,妖魔肆虐的夜晚,仍然有不少真正的虔信徒搭着帐篷驻扎在人工湖周围。
因为这里很干净。
没有任何的妖魔。
库丘林扛着自己的出现在了神宫的二楼,昏暗的庭阁内,一缕缕血色的月光照了进来,分割充满着古意的空间,阴影和光辉对立。
夜斗盘坐在阴影和光辉之间,双腿之上放着自己的,没有身穿着那身老土的运动服,而是一件素白色的羽织,华丽的浮世绘栩栩如生。
阿修罗,天魔,八岐大蛇这些传说中的妖魔用鲜活的燃料赋予生命,不过即使是这些强大的妖魔,都不得不蜷缩在浮世绘的边缘。
虽然它们在咆哮,它们在怒吼。
但是它们也在害怕。
浮世绘的最中央,一柄黑色的充满古意的八面剑从天而降,慑服诸天妖魔。
夜斗的眼睛微阖,一缕湛蓝的光辉在血色的月光中如梦如幻,将整个53万平方米的上野公园笼罩,没有任何的妖鬼敢逾越雷池一步。
“master让我过来跟你学技能。”
夜斗睁开了微阖的双眼,澄澈如同湖面,“教人我倒不会,砍人我比较在行。”
“哈哈,如果有时间我们可一定要切磋切磋。”夜斗的回答显然很狗哥的胃口。
“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特别是今天。”夜斗没有直接回答,祂看向了沿湖边的一顶顶帐篷中微弱的光辉。
没想到才立志成为福神没有多久,自己就面对着这个充满恶鬼的人间。
“你想砍人?”库丘林读懂了夜斗的意思,他们都是战士,不能像悲天悯人的圣人那样,拯救苍生。
作为战士,心中但有块垒,拔剑砍过去便是,可惜夜斗此时被囹圄在这二层的阁楼之中。
“我突然有些明白master的意思了。”库丘林恍然地说道。
“什么意思?”夜斗转过头。
“我这次过来,不仅是为了学习技能,也是为了浇尽你心中块垒,还有谁说在阁楼之中就砍不到妖魔?”库丘林笑道,“你赐予我新的名字吧。”
夜斗惊讶地看向库丘林,“你居然想要成为野良?”
库丘林是塞德里克的,被塞德里克赋予了‘戮’的名字,如果没有斩断和塞德里克的联系,被另外一位神明赐予了新的名字,就代表着‘不忠’,成为所有神明都厌恶的‘野良之器’,因为没有任何一个神明愿意收留不忠的神器,即使他是,所以只能不断地流浪。
“虽然对于骑士来说,背负不忠的名号是一个耻辱,但是我觉得你将要做的事情更重要。”狗哥随意地说道,仿佛骑士的八大美德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浮云。
“看来你是一位真正的骑士。”夜斗审视了一会儿狗哥。
“吾为,假汝以名,获持名讳,供吾驱使,赐汝名讳,诛。”
一道充满厚重古意的云箓烙印在库丘林的左肩,和‘戮’字并列。
库丘林化作一柄闪耀着无穷光辉的骑士巨剑出现在夜斗手中,厚重的骑士剑承载的神性,正如夜斗此时的希望。
夜斗原本的雪音虽然强大,但是毕竟只是凡人的灵魂,而且积累太少,仅仅只足够祂庇护上野公园53万平方米的土地。
而现在祂手握的是一柄光辉之子化作的神器。
“我这一生,其实没有想过要拯救人类,毕竟他们是人,我是神,他们怎么样与我何干。”夜斗轻缓地说道,眼神陷入回忆的迷茫中。
“不过自从遇到了一歧日和,我发现人类其实还是挺可爱的,虽然有时候会犯蠢,会作恶,但是他们值得被拯救。”祂的眼神逐渐柔和了起来。
祂举起手中的骑士剑,无量的光辉刺破屋顶,刺破厚重的阴云,金色的辉煌在天空中形成神明的御座,即使血色的月光也难以争辉。
“我这一生斩断过无数妖魔,人类,神明,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想要斩断所有人的厄运。”夜斗的眼神逐渐凌厉了起来。
“库丘林,看好了,这就是我的权柄!”
祂身后的羽织飞舞,诸天神魔敬畏。
祂的身影不断拔高,连带着祂手中的库丘林仿佛都能够看到一条奔流不息的长河,一个个生命的悲欢离合化作水珠流逝,无始无终。
“苇原中国,喧嚣之魑魅魍魉,吾乃,令吾侍奉之诛器,断此众生之厄难,斩!”
无尽的光辉在夜斗手中凝聚,祂慈悲地站立在命运河畔,念诵着古老的箴言,如同觉悟时的佛陀,一时间,天上天下,唯祂独尊。
光辉坍缩,几道威仪的目光投来,作为唯一的见证者。
不可一世的辉煌之剑斩向了命运的河流,混混沌沌的河水被一分为二,将要开辟出新的流向。
作为武器的库丘林更是清楚地感知到,自己剑刃划过一根根因果丝线,斩断他们的厄运,指定他们的未来,一个光辉灿烂的未来。
一轮新的太阳在东京的上空升起,普照十方大地,黑暗消退,妖魔在光辉之中哀鸣。
“漂亮的刀术。”一道充满磁性的男声响起,“不过作为大魔缘的我,可不能坐视不理。”
一柄覆盖着八种极致灾厄的十拳剑抵挡住了这次的斩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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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传说中的武器,须佐之男的佩剑。
两者在命运长河中相持不下。
辉煌不可直视的太阳被一半的黑日所覆盖。
消退的乌云重新凝聚。
妖魔们在怒吼,人类在祈祷。
神话中的战斗,穿越了神代的时光,重新降临在此,东京亿万之众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