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程小姐和梅染姐姐,否则这次奴婢怕是——”月芽躬身朝程昕和梅染行了一礼。
程昕道:“这种事情以后多带个人。”
“是,不过以后奴婢应该都不会来了。”经过方才的事情,月芽有些伤心也有些难过:“小姐若是知道他们是这样的人,一定也会觉得不值得。”
“就算你家小姐知道,也未必会有这种想法。”
闻言,月芽抬眸,不解的看着程昕。
“你家小姐救济难民,不是为了他们的回报和感激。”
月芽双眼一亮:“程小姐,您说的不错,我家小姐当初就是觉得他们可怜,想到了她幼时挨饿时的滋味……程小姐,您真是我们家小姐的知音。”
程昕轻笑:“知音倒不至于,我只是有些了解她罢了。”
一路上,月芽已经从梅染那里知道了程昕在这里要开办的收容所,她朝院子里望了一眼:“程小姐,听说这里以后还有绣坊?”
“不错。我打算让她们先做些荷包或者香囊之类的小物件。”
月芽想了想,道:“程小姐的香囊打算卖到何处?”
“这些不急,人都还没到位,想那些为时过早。”
闻言,月芽眼微亮,点了点头。
不多时,程昕就派侍卫将月芽送了回去。
……
月芽回到丞相府,第一件事就是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温芸娴。
温芸娴听了月芽转述的话,眉眼舒展开来:“她倒是还真了解我。”
“今日幸好程小姐在那,否则奴婢就难以脱身了。”
温芸娴问道:“她去那里做什么?”
于是,月芽就将程昕的收容所的事情告知。
温芸娴沉默了片刻:“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这法子倒是比我的好。”
“小姐,程小姐说了,您是解决了他们的当务之急,否则该有多少难民因为吃不饱饿死在外。”月芽安慰了几句,又道:“小姐,您若是还想帮忙,奴婢这倒有一个法子。”
“说来听听。”
“程小姐那开设绣坊,做的是香囊和荷包这类配饰。小姐您与二皇子殿下开的香铺不日就要开业了,以后可寄卖程小姐绣坊里的香囊。如此,也算是尽了小姐的一点心意。”
温芸娴顿时点头,赞许的看了月芽一眼:“你这主意不错。只不过香铺还未准备妥当,这些事怕是为时尚早。”
“小姐不用担心,程小姐那边也才刚刚筹备。等过些日子,奴婢再去找程小姐谈谈此事。”
温芸娴摇头:“不必,这件事,我亲自去。”
……
程昕忙完了蜀归院的事,回到安国公府已经错过了饭点。
“走吧,先去看看太夫人如何了,一会让榛果随便给我来碗面就好。”
程昕说着,就遇到了迎面而来的玟棋。
玟棋道:“小姐,小公爷还在等您用膳。”
“什么,他还没吃?”程昕看了看天色,这可比往日他们用膳的时候迟了大半个时辰。
“小公爷今日在书房里待了一天,方才刚出来,听说您刚回来,就让奴婢来请小姐一起用膳。”
于是,程昕当下改变主意,先去了膳堂。
入了膳堂,正执扇的秦舒就收了扇子放到一边:“你来的正好,今日厨房里做了一锅酸菜鱼。”
程昕快速入座,接过秦舒舀的一碗鱼汤。
香浓酸爽的鱼汤入腹,顿时让她饥肠辘辘的肚子得到了缓解。
程昕道:“这味道真好。不过这鱼——”
“秦伯在后院鱼池里钓的。”
程昕沉默,秦伯虽然爱钓鱼,但是不会去钓小公爷养在鱼池里的那些,想了想,应该是他让秦伯去钓的。
如此,程昕盯着碗里的鱼汤,就有些思绪翻飞了。
秦舒倒是一切如常,夹了一口菜放到程昕碗里之后问道:“今日听说你去城西了?”
“是啊。”
程昕边吃,边把蜀归院的事情说了。
“明日我同你一起去。”
“你也要去?”程昕从饭碗里抬起头来。
秦舒伸手过来,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嘴角,把黏在上面的饭粒给取了下来。
程昕瞳孔微缩,目光随着饭粒远去。
我的妈呀!
这是上演什么玛丽苏的戏份?
在昨日之前,秦舒对她的亲昵举动,程昕从来没放在心上,只将其看做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好。
可自从知道了圣旨上的内容,她这会子这颗心就七上八下的浑身不是滋味。
“府中无事,再则不是你让我多外出走动吗?”
程昕回神:“那,好吧。”
接下来,她快速的扒饭,喝了两碗鱼汤,吃得肚子都有些撑了才起身。
两人一同去了太夫人的房间。
周嬷嬷道:“小公爷,小姐,你们放心,太夫人白日里已经醒过来了,喝了药身体也好多了。现在刚睡下,你们不若明日再来。”
“如果她想见我,就让人来通知我。”秦舒道。
“是,老奴会转告的。”
“还有,圣旨的事,我已经说了。”
周嬷嬷闻言惊愕的看向程昕。
程昕冲她扯了扯嘴角。
“小姐,真的知道了?”周嬷嬷有些不敢置信,知道了消息还能是这副表情?还能和小公爷一同来看望太夫人?
程昕郑重点头:“我知道了。”
她无法解释原主得知那个消息时是什么样的心理,但是她本人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已经能接受这个事实了。
不就是换了个身份嘛。
她好歹是个演员,快速适应新身份是必修课。
周嬷嬷带着惊喜交加的目光,把程昕和秦舒松出了院子,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周嬷嬷的眼里逐渐凝了泪水。
片刻,她快速的擦干泪水:“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太夫人。”
……
程昕的两份告示,在城西掀起了不小的动静。
翌日天不亮,蜀归院所在的巷口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程昕和秦舒吃过早膳,去探视过太夫人之后,一同坐马车来到了城西。
“小姐,前院是走不过了,我们改道去后巷?”已经伤愈来赶车的于伯说道。
“好。”
程昕放下帘子,对秦舒道:“虽然早就有所预料,可没想到来的人会这样多。”
方才远远望去,除了衣衫褴褛的难民们之外,还有许多是城西的百姓。
他们大抵是过来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