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君浩在队部吃晚饭时,中国远征军第8军何绍周军长和重庆作战部参谋长封裔忠将军、第8军副军长李弥将军,荣1师师长汪波将军(中国远征军司令部下午才作出的决定,荣1师由汪波将军当师长,李弥将军专职当副军长,具体负责松山战役指挥),来到特混战队。
张君浩赶紧三两口吃光碗里的饭,率领特混战队队部领导到营门外迎接四位将军。
在浙江参战时, 张君浩与封裔忠将军有过接触,封裔忠将军代表重庆全程领导并指导了浙赣会战,多次亲临一线指导工作,张君浩对封裔忠将军印象非常深刻。封裔忠将军对张君浩在浙赣会战中的所有战斗都非常了解,他最最清楚, 张君浩在浙赣会战中所起的伟大作用。当然了,因为他是重庆作战部参谋长,张君浩特混战队在缅北及英帕尔参战情况,他也全都知晓,把张君浩调来攻打松山,他出了很多力。由于张君浩拒绝提拔当大官,重庆在表彰张君浩方面把头都搞大了。最高奖章已经颁过,总不能再颁一次吧?中国远征军强渡怒江,对日军实施大反攻,封裔忠将军不仅代表重庆,还代表中国陆军司令部,前来领导并指导工作。封裔忠将军是军事专家,在中国抗战很多重大战役中,包括淞沪会战、台儿庄会战、武汉保卫战、浙赣会战等,都指挥部队和日军进行了英勇作战。现在又亲临松山指挥作战,表明重庆和陆军司令部对松山战役极端重视。松山非攻克不可,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必须把松山拿下。
张君浩一眼就认出了封裔忠将军,颇感意外,张君浩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大人物会亲自前来看望他, 赶紧立正向封裔忠将军敬礼。
封裔忠将军也微笑着立正还礼。
张君浩向何绍周军长、李弥副军长和汪波师长敬礼, 三位将军一起还礼。
张君浩向张伯良上校、布兰顿上校、罗忠上校、扎克里中校介绍封裔忠将军等将军。张伯良等向封裔忠将军等敬礼。
张君浩请封裔忠将军等进入营地,来到作战指挥室在会议桌旁坐下。
在大家寒暄之时,张君浩请罗忠上校前去取两把缴获的日本将军指挥刀。
指挥刀很快就取来,张君浩双手捧着一把指挥刀,赠送给封裔忠将军,接着又双手捧着指挥刀赠送给何绍周将军。两把指挥刀,都附日本将军身份牌。
把封裔忠将军和何绍周将军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张君浩跟李弥将军和汪波将军打招呼,缴获日本将军指挥刀数量有限,在英帕尔时赠送给了蒙巴顿将军和斯种姆将军各一把,在密支那又赠送给史迪威将军和郑洞国将军各一把,在其他地方还送给英国其他将军一把,现在手头没有了。他们假如想要,就只能等将来再缴获。
李弥将军赶紧问,有没有日军佐官使用的指挥刀。
张君浩笑着说有很多。
李弥将军眉开眼笑说:“佐官级指挥刀全中国都没有缴获几把,赶紧送我一把留做纪念。”
张君浩请罗忠上校再去取两把佐官级指挥刀来,赠送给李弥副军长和汪波师长。
正式开会。
封裔忠将军抚摸放在桌上日本将军指挥刀,悠悠说:“我们面前的日本将军和佐官指挥刀,代表着张君浩特混战队在抗战中所建立的丰功伟绩,同时对我们远征军将士们也是鞭策,我们能不能也缴获哪怕一把日军佐官指挥刀?”
何绍周将军、李弥将军、汪波将军全都脸发红,低下头。
何绍周将军自离开浙江来到大西南后,率领的第8军是战略预备队,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打过仗。假如第71军和第6军能打下松山,他还轮不到打仗。让第8军来打松山,是偶尔撞上的运气,起初司令部没有把松山当一回事,以为71军上,一定就能攻克的。只是因为71军上去后,仗打得太糟糕,调第6军也才上去,仍然打不好。司令部这才决定换第8军上去打,而第8军唯有荣1师能打,其他师战斗力都一般化。
封裔忠将军继续说:“张君浩将军起步于民团,在护送美军飞行员的过程中成长起来。从浙东,一路把美军飞行员护送至衢州,颇有点象西天取经,要克服九九八十一难。在这一过程中,参加金华保卫战,开始引起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部和重庆的重视。张将军在金华与何军长相识。特混战队一成立,张将军立即就率领特混战队参加衢州保卫战,不仅重挫了日军的多个师团,消灭了大量日军,还救出了被困队伍。接着战江山,前往遂昌松阳方向作战,百战百胜,收复丽华,收复温州,消灭了多个日军联队旅团。”
何绍周军长说:“在遂昌,由于弹药耗尽,张将军竟然让队伍全体上刺刀,排成方队和日军拼刺刀,太震撼了,那情景我到死都不会忘记。那一战,张将军不仅把日军原田支队残部全体歼灭,还把原田这个战犯也杀死了。”
封裔忠将军继续说:“张将军及其率领的特混战队所建战功重庆与陆军司令部都有记录,这是我们中国抗战的光辉一页。我不得不强调的是,张将军不仅多次大数量击落日军飞机,还沉重打击了雄本支队,重创了日本海军。陆军打海军,而且取得完胜战绩,全世界绝无仅有。参与缅北和英帕尔会战的情况我都清楚,重庆和陆军司令部都有战报及相关汇总资料,战果无比辉煌。由于时间关系,我就不一一列举张将军所取得的伟大战绩,假如要一一列举,三天三夜都列举不完。”
封裔忠将军看张君浩,笑说:“重庆和陆军总司令部不会忘记你所建立的战功,只是因为你所建战功数量太多,功劳太大,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表彰你和特混战队全体官兵。”
张君浩笑说:“战功属于过去,表彰不表彰无所谓,对我而言,只要给我机会打鬼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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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裔忠将军点头说:“美军战地记者李莉报道中的一句话,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生命不息,打鬼子不止。你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我对你心怀敬意。”
张君浩摆手说:“您来不是专程为了表扬我吧?还是给我指示吧!”
封裔忠将军点头说:“行!不说你的战功了。今晚我们来,是想看看你部的准备情况,因为明天一早,你部就要正式上战场了。松山不比别处,中国远征军出动了三个军,发动了四次强攻,进展都甚微。自42年以来,日军就一直在建设松山工事,通过四次强攻,我们发现日军已把松山建设成为了铜墙铁壁。整个地区都已经要塞化,而且连成一体。感觉我军无论采用什么方式进攻,都攻克不了。用飞机重炮轰炸,炸不垮,爆破队伍靠不近。围困由于山连着山,实施不了。但时间却在日军那一边,中国国内的抗战形势无比严峻,自滇缅公路被阻断以来,外援物资就只能靠美国飞机运输,飞机运输运力实在有限,而且危险,几乎每天都有飞机坠毁。国内的经济已经彻底垮了,主要城市与交通线全都被日军控制。靠国内资源,仗打不下去。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松山必须攻克,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必须攻克。唯有修通从列多自昆明的公路,外援才能源源不断快速运进中国,中国的抗战才能继续坚持下去。”
张君浩点头说:“听您和李将军所说,我以为日军已经把松山地区全都挖空,建设成了蜂巢般坚固工事体系,更确切说应该是蚁巢,建在地底蜂巢毕竟并不多。要想把如此庞大日军工事全都摧毁,难度确实极大。但并没有别的更好办法,只能发扬蚂蚁啃骨头精神,逐个区域,逐个区域摧毁。在摧毁外围工事后,才能集中力量摧毁子高地日军主工事。任何的轻率冒进,都会适得其反。”
封裔忠将军和何绍周将军等全都点头。
张君浩继续说:“既然飞机投弹和大炮轰炸都动摇不了日军工事,那我们就只能使用炸弹、燃烧弹、火焰喷射器等,把日军工事逐个摧毁。我部带来一定数量反坦克手榴弹和燃烧弹,拥有十具火焰喷射器和十具火箭筒,这些武器和炸弹是摧毁日军工事利器。我希望第8军军部能为我准备相当数量炸药包,把炸药包捆绑在竹竿上,用来炸日军工事。再替我准备一定数量集束手榴弹,把五颗以上手榴弹捆绑在一起,供我使用。”
封裔忠将军点头说:“这些都没问题,第8军能马上替你部准备好。”
张君浩点头说:“请荣1师配合,由我特混战队主攻。明天上午,我特混战队就前往滚龙坡,晚上动手。”
汪波师长问:“我师怎么配合?”
张君浩说:“你师佯攻大寨,把大寨日军牵制住。我特混战队主攻滚龙坡敌据工事及大垭口。”
何绍周军长小声问:“晚上动手?晚上?日军工事与山体融为一体,白天都发现不了,晚上怎么看得见?滚龙坡都还有十几处日军工事,我部都没有办法摧毁。你不会想亲自当敢死队员,爆破日军工事吧?”
张君浩朗笑说:“对!是晚上!在晚上日军暗堡开枪更容易锁定,而我们埋伏在黑暗中,日军更难发现。我们特混战队全体都是敢死队员,我作为队长当然不能例外,为了抗战,为了打败日军***,作为队长的我当然得第一个上。假如能战死在松山,还请兄长将来能在小弟坟前献上一捧鲜花。”
何绍周军长眼睛惊恐大睁,大叫说:“贤弟,怎么这样说话?太晦气了,怎么能说战死?你绝对不能上。”
张君浩笑说:“打哪一仗我都会做好战死准备,你们也许听我说话会觉得晦气,可我就是这么想的。我是无神论者,人一旦死去,就会变得尘土。放心吧!抗战之路还很漫长,还有很多恶仗等着我打呢!我现在还不想死。”
封裔忠将军提高嗓门说:“张将军,你只要讲思路和方法,思路和方法合适我们就采用,我们有的是人,哪用得着你亲自爆破日军工事?”
张君浩摆手说:“唯有我亲自冲杀在第一个,兄弟们才能减少伤亡。我冲杀在第一个也是我们特混战队的惯例,已经成为我们特混战队攻坚战术体系一部分。攻打松山方法我们特混战队今天下午就研究制定了。明天上午特混战队到达滚龙坡,构建阵地,侦察日军情报。晚上我亲自上去,攻打日军工事,努力争取通过一个晚上的努力就能把滚龙坡全拿下,然后谋划攻克大垭口办法。”
封裔忠将军看着张君浩发了一会怔后,点头说:“好吧!明天晚上你特混战队就攻打滚龙坡,你既然说你冲杀在第一个是特混战队战术体系的一部分,我就不说什么了。不过,我得提醒你,正如你所说,抗战之路还很漫长,还有很多险仗恶仗等着你打呢!千万不要蛮干,千万要注意安全。”
张君浩点头说:“放心!我一定会注意安全的。”
封裔忠看何绍周军长,说:“特混战队明天一早,就要过怒江前往滚龙坡,第8军军部也要搬往竹子坡,大家都还有很多事要办,我想我们回去吧!让张将军安心处理特混战队事务。”
何绍周军长点头说:“行!有事我们明天还可以谈的。”
封裔忠将军和何绍周将军、李弥将军、汪波将军一起站起来,准备告辞。
张君浩笑说:“我送送你们。”
封裔忠将军摆手说:“不必了。”
张君浩笑说:“队伍里的具体事务,不用我管,他们干得非常好。我想到怒江边去看看,明天就要过江了,如何过江,我得做到心中有数的呀!”
封裔忠将军点头说:“行!我们就步行前往惠通桥,边走边聊,顺便告诉你,关于惠通桥的相关情况。让驾驶员直接把汽车开至惠通桥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