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道长,您写着麻衣神相为招牌,不知道是否夸大其实啊?”李传轻声问道,语气还是很恭敬的,只是质疑人家的权威,未免令人心生不快。
可这位道长真是好涵养,没有一丝动怒之意。只是这种态度,就令李传觉着,没准真是道派中高人。要知道,修士中道修的飞剑之术最令人生畏。
“莫不是这位是不喜出风头的道修高手,游戏风尘随意摆个摊子玩?哎呀,自己有些冒失了”。
李传忽然想到这问题,霎时觉着自己有欠考虑。尴尬一笑,就想起身离去,有些高人还是不招惹为妙。李传离得近了也看不出此人深浅,感知不到是否是修士,一时间心中有些打鼓,就想远离。
“这位施主,莫走。既然遇到就是有缘,贫道天蚕子,在此有礼了。”道士做个稽首,李传一屁股坐下,赶忙拱手回礼。
“施主问贫道为何敢打出这招牌,实不相瞒,贫道相面之术确实传自麻衣神相流派,具体缘由就不多说了,总之,这招牌并不是蒙人的。施主若是不信,何不让贫道相上一面?”
“道长,在下先时无礼了。既然道长如此说,那就给在下相一面吧,看看最近的运程如何?”
“既如此,施主请面对东方朝阳,待贫道仔细观看一番”。
“好咧”。李传马上面对东方,让清晨阳光洒落脸庞上。
道士站起,来到李传身前,仔细观看他脸上细纹走向,半响后,一言不发回到座位处坐好。
“道长,您看我最近气色怎样?”
“且先莫问最近气运,先让贫道讲一讲施主的过往气运如何?”道士稳坐钓鱼台,沉静的说道。
“那敢情好,道长请说”。
“从施主面相来看,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应该衣食无忧,甚至会有名闻天下之时。奈何,施主命中有劫数,至少是两大劫数。其一,施主命运不得自主,面相上看来,被邪魔操控行非本愿之事。其二,就在最近,施主命途惊动天煞,不日将会大祸临头。能不能活下去,完全看运气了,吉凶各半啊”。
啊?李传大吃一惊,本来不信的,此时不由不信了。李传一家老小的命,都掌握在组织手中,唯命是从不敢不尊。
“这都能被人家看出来?此人就算在修行上没有天赋,在玄学上绝对深不可测。麻衣神相名副其实”。李传肃然起敬。
“道长,请道长教我”。李传站起,恭敬施礼问道。同时,一万商币数额的金票,已经送到道士身前。
道士笑了。
“施主莫要惊慌,贫道需要再度仔细观看一番,再做道理”。
道士示意李传勿需多礼,让其落座,走近身前,再度仔细查看李传的命宫、财帛宫、夫妻宫、交友宫等诸多相面之位。
“天庭饱满地阁方圆,财帛宫中无乱相,夫妻宫内平顺纹。本是上好的富贵长寿相貌,可惜,一道乱纹从发际直穿命宫,青色隐隐,主横生祸事啊。
根据此相可以推测,施主在多年前遇到邪魔,受其妖言蛊惑,加入某一身不由主的邪门歪道之中,妻儿老小满门上下皆因施主一念之差陷身傀儡棋子命途,殊为可叹。至今已经很多年了。施主跟随此邪魔,也只不过是邪魔门前走狗鹰犬之辈,继续下去,早晚会被邪魔连累的送掉性命。甚至在失去价值之时会被邪魔弃之如敝屣,到时候,施主的这一生也就算是到头了”。
一边观看李传面相,一边掐着手指密密计算,然后将这番话说了出来。
李传霎时惊的面无人色。这些事都是绝密,他连老婆小妾都瞒着,此道士断然不会知晓内中详情。但是,人家金口一开,过往之事宛似历历在目,怎能不信?
“道长,这可如何是好?”李传心急了。
“莫急,莫急。既然让你遇到了我,怎么说也不能看着你受劫丢命不是?俗话说,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施主且将此符拿将回去,携带在身上,必须于一日之内见到邪魔。然后,这道灵符就会阻断邪魔对你的制约。不出十日,一直控制你的邪魔必然身死,能保你十年平安,之后就看你的造化了。但有一点需要记住,法不传六耳,今日之事你不可对他人提及,不然,符箓失效不说,很有可能反噬。那样一来,会让劫数提早到来,切记,切记。无量寿佛,贫道一日只相面一次,今日事了,施主珍重,贫道去也”。
说着话,道士将一张紫色符箓递到李传手中,其上都是奇诡的金色花纹。道士收好一万商币金票,手中拂尘一摆,不再看捧着紫色符箓眼中阴晴不定的李传一眼,扬长而去,连那相面的摊子和布幌都不要了。也是,5商币就能置办齐这些物件,此时收获了一万商币,谁还耐烦收拾这破摊子?至于其上的书籍、笔砚之类的东西,留赠有缘即是。
可惜,此时李传看不到道士戏谑的眼神,不然,会有所惊觉。
“再见,再见”。
金刚鹦鹉适时的展现才艺,但还是没人理它。小鹦鹉很受伤,相当不爽,叫唤几声后,自顾自用弯曲如钩的喙,梳理自家艳彩纷呈的华丽羽毛去了。
李传恭敬的对着道士远去的身影鞠躬拜谢,手中紧握紫色符录,心中却闪电般想起顶头上司(就是那黑衣蒙面人),他并不清楚此人是谁,但一直受到此人制约、管辖,当年也是被此人许下的无数好处所蛊惑,自愿加入到组织中的,现在想反悔可是迟了。那种组织一旦正式加入,想半途退出难于登天。无疑,道长口中的邪魔,指的就是那位顶头上司。
“一日内必须见到此人一面,符箓才能起效,十日内此邪魔必死,这样一来,自己就安全了,十年平安也不错,过了日期,还真就得看造化了”。他心中都是这念想,虽然他也怀疑遇到了大骗子被忽悠去了一万商币,但这些钱对他而言不算什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神秘道士的话不敢不信,最关键的是,人家看的太准了。不容他不信。
李传患得患失的直起身来,远望一眼,那道士早就不见踪迹了。
“游戏风尘的高人啊,应该错不了。妈的,得想办法和上司联系,编造个理由好了,不然,随意联系那位,会被处罚的。编造什么理由呢?有了,就说自己打探出来,樱桃城皇鳞卫办事处不日将要来大人物,就说是自家在皇鳞卫当值的亲戚喝多了,无意中透漏出来的,事关重大,必须惊动上司云云。想来,事态紧急,上司不会责怪自己胡乱联系吧?”
李传眼睛叽里咕噜乱转,琢磨着欺上瞒下之法。大白天的不易使用飞鸽,容易被看见,那就使用紧急联络方式好了。
李传拎着金刚鹦鹉,也不继续乱逛了,出了这条小巷,沿着某条小街,去往城北小河处的石桥。
小石桥拱起好看的弧度,落于河水两边,桥上石栏有着精美的雕塑。这是有着悠久历史的石桥,其上雕塑是十二生肖的样子。他行到蛇之雕塑旁边,左右瞅瞅,此处偏僻,加上时间还早,没有碍眼之人路过,暗中一笑,随意的在蛇形雕塑上用*画了一个圆圈,其内横向三道,前两道长,最后一道短,位置处于昂首向上的三角形蛇头之后,不引人注意。不是有心人,谁会闲的蛋疼去观察蛇头之后有无记号?很是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