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怪物的嘴里依然发出咯咯的声音,眼见着就朝我的脖子咬了过来。
我经历过几次这种危机,无论是天佑广场下面的行尸,还是在临江遇到的那只黑猫,它们袭击人的首要目标就是喉咙。
我知道那不仅仅是因为那里是人的要害,更重要的是那里是动脉血的必经之处,血对于那些邪物来说是上好的滋补之物。
我想今天这个怪物更是邪中之邪,奔着我的喉咙下嘴也是意料之中。
可笑又可悲的是,我现在手臂已经被藤条缠住,连垂死挣扎的机会都没给我留。
就在那怪物的嘴已经贴近了我的脖子,可能是因为刚刚树藤缠住我的身体,一番挣扎之下,把我脖子上戴的那颗狗牙给露了出来。
那颗牙说是狗牙,却不是普通的狗牙,而是一颗山狗牙,也可以说是一种沙狼的牙。沙狼是活跃在杻阳山的一种动物。而这颗沙狼牙是狼王争霸之后,老摊头取自狼王的口中。狼牙是狼最重要的武器,集中了狼的暴戾和狼的狠毒。取下来经过加工,那就是最好的辟邪之宝。
老摊头一直随身带着,为了换取那枚五帝王钱的一年使用权,才忍痛割爱换给我的。
我一直坚信这枚狼牙能保我平安,但是一直以来它并没有表现出它的出众之处。
今天,我终于在这枚狼牙上面受益了。
那枚狼牙刚跳出来,那怪物的头顿时就停住了,发出一声低吼,同时树藤一松,我的身体从半空直落了下去。
那里距离地面也有将近两两米,这下把我摔得眼冒金星,五脏六腑一阵颤动,差点把尿摔出来。
我捂着胸口大口地喘了几口气,还没等我完全恢复过来。就听见那树干的方向传来了咔咔的声音。
我已经成为惊弓之鸟,这声音也把我吓得不轻。拼命把身体往后躲,直到靠在了墙上,避无可避。
现在比较糟糕的是,房门打不开,我想跑都没有退路。是死是活就都得在这房间里折腾了。
随着那树干发出了怪响,紧接着我看到那树皮竟然从中间裂开了。
而刚刚袭击我的那个怪物的头,顺着那树皮的裂缝,从上面滑了下来。
我这时已经忘记了恐惧,眼睁睁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怪物的头从上面滑到距离地面还有一米多高的地方就停下了。
我正看的出神,那怪物又动了,直接从那树干上脱离出来,竟朝着我这个方向慢慢地踱步走了过来。
这时,借着并不算很亮的光线,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完全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如果说,那颗头颅在树上出现,我还勉强能接受的话。那眼下出现的怪物则再一次更新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那颗硕大的脑袋下面是一个人的身体。
只不过这人体已经不能用畸形来形容了。
那人的两只胳膊还算粗壮,但是却不是长在人体上,而是生在一截树桩上。那树桩连接着那颗头颅,充当了这怪人的躯干。
而那两条腿则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因为实在是太短太细了。
乍看之下就像是两条肉虫,蠕动在那躯干的下面。
这样的两条小腿,自然无法支撑他的身体。所以,在他身体上,生出了一条树藤,那树藤的另一边就生在那棵怪树上面。
这人的行动是靠那条树藤来移动的。这有点像是一个木偶,传动装置是靠那棵树来控制树藤行动的。
这家伙到底是个人,还是一棵树啊?人怎么可以以这种形态出现呢?
“咔咔……咯咯……”那怪人目光一直盯着我,看的我毛骨悚然不说,身体好像也软下来了。面对着这样一种怪物,任谁也不能镇定。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那怪人的嘴巴停住了,眼珠子咕噜咕噜在眼眶里转了转,身体一弹,猛然朝我飞扑了过来。
“啊……”我吓了一跳,手在身上一划拉,刚好摸到了那柄桃木剑。
见势不妙,抓起那桃木剑就朝着那个怪人刺了过去。
这一下没有任何准度可言,但是力度足够,几乎使出了我吃奶的力气,这也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
我刺出去的力道不弱,那家伙扑过来的力道更强,两下相交,那剑也刚好刺在了他的脸上。
可谁知道,这桃木剑的剑尖本也够锋利,却无法刺进去他的皮肤。反而那剑被压成了一个微微的弧形。
这可是一柄木剑,看来三叔所言非虚,这剑的确经过他的精心制作。重压之下,竟然都没有断掉,反而像金属的剑一样,被压弯了。这剑的柔韧度可见一斑,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桃木剑几乎可以媲美金属的剑了。
可是木剑毕竟是木剑,眼见着那弯度越来越大,随时都有断掉的可能。
我却不敢撤剑,因为一撤,那怪物就会一下子撞到我的脸上。
可是随着压力逐渐增强,那木剑终于到了它承受能力的极限,就听咔吧一声,断为了两截。
由于惯性的原因,那颗头颅顺势朝我身上撞了过来。
我心里一沉,把眼睛一闭,这下自己可是在劫难逃。
我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树油味,但同时也听到一声骂:“我去你妈的……”
我身子又是一震,这不是胖大海的声音吗?
而我也没有感觉到那脑袋撞到我身上,于是我赶紧睁开了眼睛,发现胖大海那宽厚的身躯站在我面前,冲着另外一个方向发呆。
我也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发现刚刚袭击我的那个怪物,正在冲着我们发狠吼叫。
在它的脑袋上,还嵌着一把刀。
是那把杀猪刀。
现在想来,可能是胖大海用那刀劈中了那怪物的脑袋,从而把我给救了。
可是胖子不是被吊在树上了吗?而且那刀刚刚在我手里,被树藤给弹飞了,怎么又回到了胖大海的手里呢?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的时候,我从地上爬起来,拽着胖大海喊道:“还楞什么,快跑啊。”
我们俩绕过那棵树,准备逃跑。
虽然那门已经关死了,但是那里是我们逃生唯一的路,只能再次尝试一下。
于是,我们俩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去。